芸豆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看到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那一团早已经看不清楚本来面目的脸皮，一点一点往下滴着血，血液在地上甚至已经汇集了一小滩，看着格外渗人。
而那个可怜的女子此时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蜷缩成一团，不知道是否只是因为疼痛而晕厥了，还是已经死了。
围观的百姓们少了很多，不少人不想触这个眉头，更多的则是因为见识过般若的狠毒，已经猜测到了般若出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们早早离开，没有看到这场惨剧。
芸豆直勾勾地盯着看，那人皮很恐怖，可是更恐怖的还是阿柳的脸。
血肉模糊之间却能看到模糊的人脸轮廓。
阿柳脸上的血沾湿了她的戏服，也沾湿了她身下的地面。
芸豆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而短暂。
她自然知道每个地方都会有这种无视律法的人，可是她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样跋扈，李悯曜作为一个世子，对方也不给一点面子。
芸豆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阿柳身上。
忽然间，眼前一黑，她茫然侧头去看，是李悯曜伸出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李悯曜说道，“她就是这样的，独断专行，任何人的话都不听，也不会被威胁，越是阻止她，她越是疯狂。”
芸豆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她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权势？”
李悯曜摇了摇头，“这些话不可在这里说。”
他望向楼下，般若正让人好好处理一下那脸皮，说是要给李牧远送去。
李悯曜的声音异常平静地说，“般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种人要么把她杀了以绝后患，要么你只能任由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你眼前做出让你没办法接受但是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这个时候般若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她回头看向李悯曜和芸豆。
般若偏着头笑，表情很是无辜。
“小世子，你看我的眼神我有点不喜欢。”
李悯曜没有说话，般若又看着芸豆，她说道，“这个小姑娘倒是长得冰雪可爱，小世子，以后要常常带着她来玩哦。”
此话一出，李悯曜顿时黑了脸。
般若却是笑着，带着人离开了。
她一走，百姓们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她的行径，可是人们也只敢讨论，那戏台上阿柳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生死不明。
可是没有人敢去看看她，所有人都在惋惜，姑苏从此以后就少了一个唱戏好听的名角了。
一代名伶在般若眼中也不过是草芥罢了。
芸豆被带着走下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总是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吸了吸鼻子，转头去问花枝，“你闻到血腥味了吗？”
花枝摇头，“没有。”
芸豆又吸了吸鼻子，这血腥味似乎萦绕在她身边，她很清楚地可以闻到。
几人走下楼坐上马车，正准备走地时候，马夫忽然间说道，“世子，何小姐在外面。”
李悯曜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可是他还是撩开窗帘往外看去。
在街道旁边，般若站在一群人之中，一身大红色的外衫显得她娇艳欲滴，像是一朵最漂亮的玫瑰。
般若笑着说，“阿曜，明儿个来何家吃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