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蹲在屋檐下看着池塘里面的鱼，这些鱼儿和靖阳侯府的那些胖锦鲤比起来实在是太袖珍了，也就芸豆巴掌那么大。
这些鱼儿一群一群地挤在一起，芸豆时不时丢一些鱼食下去，便能引得这些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着。
芸豆有点兴致缺缺。
今夜的晚饭吃得让人很是沉默，李牧远回来了本来是让人很高兴的一件事，可是又因为李牧远的身体，又让人忧心忡忡。
府里的医者说，李牧远的身子最近透支得太厉害，哪有人可以不眠不休几日的！再好的身体也要被熬垮！也就是李牧远身体比一般人要强，所以才没有倒下，若是别人，说不定都熬死了。
李牧远在做什么大事，大家对这件大事有猜测，可是不确定。
李牧远不愿意说，大家也没办法问。
芸豆正出神地想着，脑袋上忽然间一重，她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去，发现是李牧远。
李牧远睡了一觉，时间并不长。
芸豆惊讶，“阿远哥哥你怎么醒了？”
她还以为李牧远要睡到明日。
李牧远摇了摇头，他明明是睡了一会儿，可是精神看着却更不好了。
“陪我说说话吧。”
李牧远坐在池边的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外面这会儿正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又是傍晚，天色渐晚，雨雾朦胧，烟雨江南在这一刻便有了实质。
芸豆和李牧远挨着坐，她说道，“阿远哥哥想和我说什么呢？”
李牧远闻言淡淡看了芸豆一眼，“你这个小孩真不会聊天，哪有人聊天一开始就直切话题的。”
芸豆闻言又说，“那我换个问题，阿远哥哥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
李牧远靠在柱子上，他看着前方，视线却有一点飘忽了。
“我总是想到阿娩。”
这是李牧远第一次主动地提起阿娩。
芸豆安静地听着，她知道，李牧远这个时候很需要倾诉。
李牧远说道，“阿娩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是那个时候我不太好，我便想着等我功成名就，才去提亲。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心悦她，也没有人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我以为这是保护，可是后面她出了事我才醒悟，若是一开始我就告诉所有人，包括何家，我喜欢阿娩，我要娶她为妻，那后面何家是不是会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对阿娩好一些。”
“我这些日子总是梦到她，她和我说她不怪我，可是我怎么能不怪自己，我经常在何府进出，却不曾想到，我的阿娩就在何府，和我咫尺之间。”
李牧远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芸豆听着却觉得难受不已。
她伸出手拍了拍李牧远的手背，以示安抚。
李牧远叹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语气疲倦地说，“我太想要权利了，我想要爬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我深知唯有权利才能保护想保护之人，可是我也知道，这条路要稳打稳扎，这才不容易出事。”
“但是我没想到何家居然那样对阿娩，我忍不下去，我想他们死，我想亲手折磨死他们。”
说到这里，他睁开眼睛看着芸豆。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芸豆却说，“不，我不觉得你残忍，阿远哥哥，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