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是当朝宰相,只要他想做,就没什么不能做的,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跟成翰的事?”
“老爷多的是手段,可能早早就派人监视您了。”春燕分析道。
温玉兰闻言心下骤凉。
若真是被柳相知道了,那姜成翰的失踪就是凶多吉少了。
“成翰啊,你到底在哪,是死是活,都是玉兰连累了你啊……”
想到往日里和姜成翰的甜蜜相处,温玉兰霎时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夫人您先别着急,奴婢也只是猜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确定不是吗。”春燕拿着手帕为温玉兰拭泪,暖心劝慰。
“找!派人继续去找!活要见人似要见尸!”温玉兰含泪低吼。
……
竹兰院。
听到红梅汇报思兰苑那边的情况,正在挑灯芯的柳诗忆痛快的笑出声来。
“真是想不到,温玉兰和那姓姜的才认识几天啊,感情竟然如此深厚了?”
“属下查到,姜成翰确实命丧相爷之手,相爷将他的尸骨扔在乱葬岗,属下去查看过,是一具无头尸。”红梅认真禀报。
闻言,她挑灯芯的手微顿,若有所思的低声呢喃:“无头尸?我那丞相爹要他一颗人头作甚?”
倏然,她眼眸睁大,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清荷。
“温玉兰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是的小姐,后天就到。”清荷不解为何突然提起生辰之事,难不成小姐还要给夫人送礼吗。
柳诗忆美眸眯起,笑的一脸狡黠:“看来爹爹定是有份大礼要送给母亲呢。”
转眼间,温玉兰生辰已到。
几天没找到姜成翰的下落,温玉兰面容憔悴,连自己的生辰宴都无心操办,一家人简单吃了个饭就算完事。
是夜,月光皎洁。
柳福抱着一个木匣子敲响了思兰苑的门。
“柳管家,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春燕开门问道。柳福将匣子交给春燕:“这是老爷送给夫人的生辰礼,请夫人笑纳。”
“请柳管家替夫人多谢老爷,柳管家辛苦了。”
春燕道谢后,抱着匣子回了厢房。
“夫人,这是老爷送给您的生辰礼。”
正在梳洗的温玉兰冷哼:“他能送什么好东西?打开看看。”
春燕将匣子放在桌上,顺手打开了匣子。
“啊!”
当看清匣子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惊声尖叫。
“你叫什么!”温玉兰不耐烦的训斥,当她回过头来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亦是惊恐万分。
“成翰!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温玉兰惊如冷水浇身,心痛如针扎,一连串的泪珠自眼中滚滚而落。
她双手颤抖的抚上姜成翰的脸,抱着他哭了好一会。
“是柳方毅杀了他!我要杀了柳方毅为我的成翰报仇!”温玉兰抽出枕边的匕首,泪眼猩红,嘴里念念有词。
眼看她要冲出去,春燕立刻将其拦下。
“夫人冷静啊!弑夫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啊,更何况老爷是当朝宰相,他知道了你和姜大夫的事,送来这个就是想惹怒你,再抓到你意图弑夫的证据,好名正言顺治你得罪啊!”
春燕用尽全力抱着温玉兰的腰,悲戚劝说。
温玉兰挣扎的身体瞬间虚脱下来,她蹲坐在地上,拉着春燕的手哭嚎。
“春燕,我好恨呐,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让我的成翰白白死掉不成?”
纵然平日里心计深沉、手段狠辣的温玉兰在此刻也没了主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现在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对,你说的对,我们从长计议。”温玉兰低声呢喃着,仇恨如同潮水般波涛汹涌。
……
竹兰院。
听了红梅的汇报,柳诗忆吃瓜的心情得了极大的满足。
“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温玉兰是没工夫搭理我了。”
柳诗忆坐在摇椅上晃啊晃,惬意的闻着院里的花香。
终于是把温玉兰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了,否则她们母女三人合起伙来对付她,她双拳难敌四手,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小姐,您最近忙着静贵妃那边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舒王那边了。”
红梅出声提醒道。
柳诗忆的摇椅骤然止住,美眸看向红梅,手中团扇轻摇:“看你平时不动声色,没想到还挺挂念旧主的嘛。”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自从舒王将属下交给小姐之后,属下也再没向他汇报过小姐的任何事情。”红梅立刻单膝跪地,神色严肃。
柳诗忆从摇椅上起身将她扶起:“好了好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这人,还开不得半点玩笑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是好些日子没去过舒王府了,也不知他的腿伤恢复的如何了,明日随我去看看吧。”
“是。”
……
翌日。
舒王府。
柳诗忆一进门,便再度感觉到那股阴沉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揭了皇榜来到这里一样。
院里的花草似是无人理会,蔫的蔫,死的死,整个舒王府都是死气沉沉的。
陆风从殿内出来,看到柳诗忆的瞬间,那张丧眉耷眼的脸骤然喜上眉梢。
“三小姐,您来啦!快进来,王爷等了您好久呢!”陆风热情似火的将她迎进门。
进了内殿,只见裴卿书正坐在桌前练字。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封,乌黑的头发束于头顶,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王爷,三小姐来看您了。”陆风兴奋的来到书桌前,对裴卿书报告。
闻言,他轻轻抬眼。
对上他沉戾孤傲的眼眸,柳诗忆捕捉到他眼底有一小圈乌青,似是没有睡好。
“她来了,你很高兴?”他一开口,语调锋利如刀。
陆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懊恼的轻拍自己的嘴巴,暗道自己不该多嘴。
柳诗忆将药箱放在正厅的桌上,迈着娴雅的步伐来到书房,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字。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王爷,您这字笔格遒劲,清俊洒脱,真是字如其人啊。”她认真点评,由衷夸赞。
“又想利用我做什么?不如直接点,别拐弯抹角的,我嫌麻烦。”
裴卿书撂下狼毫,负手走出了书房。
狼毫上的墨汁被摔在纸上,将纸上的字迹全数湿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