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
侦探王明曾说过，神秘人身上确实有股腥臭味，看来，画魂没有骗我们。
“还有呢，还有什么线索？”
他绞尽脑汁搜罗了一下，眼神不经意地瞥向我，突然眸光一亮：“他画过你！”
“我？”我指着自己。
丝毫没注意到，小气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其中一任主人，曾替他画过你。”他仔细端详着：“没错，就是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小气包脸色阴沉得吓人，眼底的愠怒随时都能爆发。
“画上的人，穿得很复古。”他说。
小气包盛满星河的眸子火焰全消，滑过一抹复杂难辨，顷刻之间，又恢复了清冷。
直觉告诉我，小气包一定知道什么，可他却在第一时间，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他在逃避什么？
我回过神追问道：“怎么个复古法？”
画魂说：“穿着件蓝色的民国布衣，两根辫子盘在耳后，眼角有一颗漂亮的朱砂痣。”
我确定，这个人不是我。
因为，我的脸上没有朱砂痣……
我看向小气包，希望他能跟我坦白，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眉头轻皱，神色还是一贯的淡定和清冷。
我知道，他是装的，就算装得再好，再逼真，也能被我一眼识破。
我跟他相识不久，但那份熟悉感，默契感，却好似打磨了千年。
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方恨云！
这个名字，是我俩之间的禁忌。
更像是我心头的一根毒刺，扎着隐隐作痛，想要拔掉，却始终无法下手。
其实我并不介意他的过往，好歹一千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点情史，我介意的，是他淹没在眼底的在意。
他心虚了，亦或是，他还不够相信我。
我咬着下唇，心被揉捏得几乎碎掉。
画魂见我们都不说话，还以为我们不相信他，他说：“我可以发誓，绝无虚言。”
我压下心底的剧痛，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我翻来覆去问着画魂，就差没把他脑袋给挖开了，他始终只有一句话：“那人，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人，他的身上裹挟着一股无形的冷意，谈笑之间，就能将人拖入地狱……”
他紧张地微喘，声音有些颤抖。
神秘人杀害了这么多妖魔鬼怪，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能将人带入地狱，不，应该是地狱的最底层。
该问的，都问完了，小气包却丝毫没有收网的意思。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快速移开目光：“怎么，舍不得放了？”
小气包若有所思：“他灵力不错，就是之前修炼的方法出了问题，加以改造，或能成器。”
我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喷出怒火：“曲奕凡，你没搞错吧！他害了那么多人，你居然想把他收回堂口？”
我原本以为他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没想到，竟然也会因为利益而毫无下限。
“原则上，他不算杀人，是那些人自动许愿的。”他辩解道。
“所以在你看来，这就是一场交易，对吗？”我的身体颤得不行，脑袋一片轰鸣。
“没错，他就是交易的一环。”小气包不容置喙地说，浑身散发着极寒的气息。
我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打量他。
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他，应该说，是第一次认识真正的他吧！
回想我们一路走来，每一次出生入死，每一次面临选择，他的眼里都不曾揉过沙子，偏偏这次反常得令我咋舌，真的是因为画魂灵力上佳吗？
呵！
我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为了探听那幅画像吧！
画像上的女人，是他心头的朱砂痣吧！
我苍白无力的望着天，可笑可笑，我一个大活人，竟然还比不上一幅画像，比不上一个已经作古的前人。
我甚至怀疑，他当年答应保护我的目的，是为了……我这张与画中人相似的脸。
画魂见我不肯松口，他认真地对我发誓：“如果你们能让我加入堂口，给我庇佑，我发誓，我定不会继续作恶，并且，还会努力地帮助别人，弥补我过去的过错。”
画魂是走投无路，他没得选择。
如今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离开别墅，被神秘人追杀的死路，另一条是跟我们在一起，入堂口、积功德，与神秘人相对抗的活路。
换做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其实，我也非不能收留画魂，毕竟堂口现在人手紧缺，可是，我却受不了小气包冠冕堂皇的理由。
告诉我一句实话，会死吗？
或许在他看来，是我不配知道吧。
我难受得无法言语，整根心弦绷到极致，只要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崩断。
我定定地看着小气包，只要他开口，无论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他，也会原谅他，可是，他却强硬的说：“这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