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雪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飘了出来,定定地飘在屋檐下。
她阴沉着脸,满脸的不甘和仇恨,剧烈起伏的胸口,似乎随时都能冲过来把我撕碎。
看得我心惊肉跳,果然,不管生前还是死后,她对我都有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死?我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她怒气冲冲的吼着。
却忌惮的不敢靠近我,因为小气包手里的光符,已蓄势待发。
我示意他先别动手,用意念将心里话传向了王若雪。
“自作孽,不可活!”
王若雪怨毒的剜了我一眼:“是,我是自作孽,我就是看不惯你,明明一个山里来的乡下妹,却样样拔尖,处处压我一头,就连我表白的男神,拒绝我的理由都是你!”
我莫名其妙,这哪儿又冒出来一个表白的男神啊!
我背脊一凉,转头,小气包面色严肃,深色瞳孔微沉,嘴角抿出一道不悦的弧线。
他居然也会吃醋啊!
我懒得理他,匆匆将目光收回,面前,王若雪还在喋喋不休:“全班第一是你,拿到最高奖学金的人也是你,优秀团干部是你,年级长得最美的也是你,你的存在,让我们这些天之骄女黯然失色,就算我再努力,也始终笼罩在你的阴影之下,所以我恨你!我想让你永远消失……”
“就算我消失,你能保证,在未来的路上,不会遇见第二个我?”
王若雪沉默了,两只黑漆漆的眼窟窿,透着呼呼的寒风。
“是啊,没有了你,还有别人。”她嘀咕起来。
随即呆怔了两秒,她情绪突然崩溃,捂着脸痛哭起来……
孙淼淼粉嫩的掌心于我眼前晃了晃:“咋了,发生么愣呢?”
我望着王若雪消散的魂魄:“没事,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
不消片刻,唐风带着一众手下风尘仆仆的赶来。
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案件,他气得脸都绿了。
进门朝我们匆匆点头示意,就忙不迭地安排手下搜集证据、进屋排查。
我照例做了笔录,刚签字按下手印,一扭头,我浑身一僵。
一个警官缠住了小气包,让他出示身份证。
小气包慢条斯理地取下背包翻找起来。
警官耐心地等待着他,我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冷透。
他哪有什么身份证啊?
若是拿不出来,恐怕要被抓起来吧?
我定了定神,迅速走到他身旁,朝警官强挤出一笑:“警察叔叔,我朋友他忘记带身份证了。”
他不吃我这一套:“只要记得身份证号,报个号也行,我们能查,或者找找看,有驾照、护照、学生证都行。”
我无言以对,小腿肚子忍不住颤抖,我发誓,我已经尽力了。
警官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狐疑的问:“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就别翻了。”
我舔了舔嘴唇,如果待会警官要抓他,我只能拉着他逃跑了。
我卯足了劲儿,脚底死死扣着鞋底,正准备以百米冲刺的势头地拉着他出逃,突然,一本护照占据了眼帘。
曲奕凡,生于1990年……
“你……”我震惊地望着他,他沉沉地说:“刚补办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补办的?
突然眸子一沉,我想起那日,他曾跟唐风秘谈了一会儿。
难不成……
唉,管他呢,总之,他能拥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我也就放心了。
警官登记了信息,询问了一些情况。
我在他身侧,默默数着门口抬出去了七个尸袋。
这其中,就有一具是王若雪的。
我怅然地叹了一下,一双如玉般丝滑的微凉手掌,揽上了我的肩头:“走吧。”
我们仨离开了别墅区,一路上,孙淼淼都在嘀咕着:“他们怎么那么轻易就放我们离开?不得多调查几天吗?”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跟警察哥哥多待一会儿。
小气包说:“没必要,我们又不是凶手。”
孙淼淼跳了起来:“是不是凶手,不得调查调查吗?”
小气包提醒道:“记录仪有视频。”
记录仪?
对啊!
方天佑开启了胸口的记录仪,后来突然倒下了,摄像头还没关呢,而他倒下的位置,正好朝着洪安,可以清晰地拍到洪安遇害的全过程。
我有些错愕,没想到小气包竟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孙淼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他们调取录像,就能证明我们清白了。”
说罢,她突然醒过神来,强硬地挤入我和小气包中间,气势汹汹地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你刚才怎么欺负小玲了?”
小气包懵懵懂懂地望向我,我小脸一热:“淼淼,别说了。”
她把我推到身后,倔驴脾气一上来,十个我都拦不住。
孙淼淼高仰着头,面对这张万年冰山脸,气势丝毫不减:“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前女友?”
“前,女,友?”他不明所以的重复一遍。
孙淼淼拽了拽我:“玲儿,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姐替你撑腰。”
她双手插在小蛮腰上,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鼓起勇气开口:“你……你和方恨云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