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淼淼满脸舒畅地揉着肚子出来,嘀咕到:“这屋子多久没住人了,真让人堪忧啊。”
我背对着她,忙着倒腾行李:“怎么了?”
她吐槽道:“刚才我蹲到一半,灯突然熄了,里面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吵死人了,还有啊,冲水的时候,那水红得跟血一样,管子里得积了多厚的锈啊……”
我越听越不对劲,猛一回头,见她双手沾满了渗人的鲜红,一股甜腥味相当刺鼻。
那哪里是锈?分明是血啊!
也只有这位神经大条的小姐姐,才会这般心大吧。
看来,里面想吓她的那位,并没有阴谋得逞。
我递上一块湿巾,暗暗将净身咒注入其中:“把手擦擦。”
又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净天地神咒,经咒如子弹般朝八方射去,洗手间冲出一团黑气,朝窗口一跃而下。
我一连念了三遍神咒,寝室的阴气终于消散。
我却因损耗过度,浑身软棉的瘫倒了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入夜,身边的孙淼淼发出了轻微的呼声,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栋宿舍楼有问题!
从外表看,宿舍楼稀松平常,干净得没有一丝黑气。
可推开宿舍的门,里面却是另一番光景,就算我的太阳真火,也没办法去除干净。
这源源不断的阴气来自于宿舍内部,仿佛有一个结界,将所有阴气都困在了墙内。
按理说,楼中阴气过剩,鬼魂横行,应该是灵异高发地,不知为何,竟没有任何传闻,也没人出过事,也太反常了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铛铛两声锐响,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刺耳,我浑身一紧,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敲锣啊?宿管阿姨不管吗?
铛铛!
又两道短促的锣声,我实在忍不住了,想爬起来瞅瞅,到底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
刚起身,头上就飞来一床被子,孙淼淼四仰八叉的身体,随着锣声抖了两下,像只提线木偶,软绵绵地支了起来。
她始终闭着眼睛,沉睡在梦里,赤着脚丫子,直愣地朝门口走去。
我头皮瞬间发麻,这丫头梦游了?
我不放心,赶忙屏住呼吸,悄声跟在了她身后。
两侧的宿舍门都大大的敞开着,似一张张血盆大口,透着寒气。
我大着胆子朝里望去,每间宿舍床都空荡荡的,一丝鬼影都没有。
他们去哪儿了?
直觉告诉我,跟着孙淼淼,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我们一前一后,在黑暗的楼道中徐徐下行。
期间,孙淼淼一直紧闭双眼,走在阶梯上如履平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楼梯的尽头,昏暗的墙上飘着一团黑雾,她隐没在了雾中,我飞快地追了上去,却一头撞到了墙壁。
撞击的剧痛从额头传开,我痛得嘶了一声。
这……这怎么回事?
孙淼淼呢?被墙吃了?
我抡起小拳头,趴在墙上使劲地砸了砸,墙是实心的,难不成,这暗藏了什么机关?
我不死心地四处摸来摸去,别说机关了,连根电线也找不着,这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可我不会看错,孙淼淼确实走进了这片墙壁。
我有些慌了,想也不想就拨通了小气包的电话,刚挂断,他和灵云就用缩地术出现在了我身边。
灵云妖娆地扭了扭肢腰,捂着鼻子:“好重的脂粉气。”
经他提醒,我终于注意到了这久久不散的脂粉香味。
小气包脸色沉沉地盯着墙壁:“就是这儿?”
我点点头:“她就这样走进了黑雾里,我紧随其后,却只撞到了墙。”
话毕,一只冰凉的手掌,像一个巨大冰袋,附在了我的额头上,肿胀的小包瞬间就不疼了。
他柔声说:“好些了吗?”
我木然的点点头,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万年冰山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
灵云在一旁捂着腮帮子:“唉,真是酸死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小气包手掌附上了灵力,揉了几下,我额头的包就肉眼可见的消退了,见我没事,他终于腾出目光,观察面前的墙壁。
正如我得出的结论,这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墙,而是在于那道黑雾。
“难不成,跟我们在金凯悦酒店一样,进入了异度空间?”我问。
他颔首沉思:“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他派遣灵云出去跑腿巡楼,片刻后,灵云气喘吁吁地飘了回来:“整栋楼东西都在,人却不见了。”
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上次我们进入异度空间都九死一生,淼淼和这些学长学姐们只是普通人,恐怕……”
小气包让我稍安勿躁:“你有没有发现,这栋楼里,一点阴气都没有,与酒店那次完全不同!”
我静下心,仔仔细细地望了一圈,没错,楼里的阴气都随着人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云妖娆地斜倚在墙角,思索着:“能够同时吞下几百号人,且没有任何阴气,这不就是貔貅吗?”
小气包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好气道:“貔貅吞的是四方财,而不是四方人,再说了,真是貔貅,为什么我们仨没有被吞进去?”
灵云说:“因为我们仨是清醒的啊……”
是啊,我怎么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