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沉,直觉这事儿跟王父有关。
“别急,你慢慢说。”我话音刚落,她就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那个……那个王若雪的父亲,刚刚在追悼会上还好好的,突然就断气了。”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哦。”我淡定的站在床边,内心毫无波澜。
方才,我应该是破了他的法,虽然我也不知那是什么邪法,以我以往的经验,邪法是会反噬的。
王父突然暴毙,应该就是反噬的结果。
看来,他为了杀我替女报仇,附上了生命的代价。
我一声不吭地收拾地上的残渣,掩饰着心中的难受。
耳边突然吹过一阵风,一道深沉且温柔的声音贴着耳边:“小玲,下楼。”
我一个激灵,真是魔怔了,居然幻听了。
“没错,是我。”小气包的声音飘过:“来窗边。”
我半信半疑的向窗外一探,楼下,一张宛如工笔描绘的清俊面容,正静静地凝视着我。
他人在下面,而我却清晰地听见……
难道,这就是玉箓中提到的传音术?
简直太哇塞了,我们连话费都省了!
我几乎是一口气冲进了他的怀里,小脸深深埋在他的臂弯之中,他身上清淡素雅的木香,令我莫名心安。
“你怎么来了?”我诧异,毕竟我没有召唤他。
“我感应到你不开心。”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后脑勺:“你没事吧?”
我张了张嘴,原本想对他说的话,最终汇聚成了两个字:“没事。”
此时此刻,我仿佛被腌制在了蜜糖里,身心完全被治愈……
我将王父遗落在寝室的灰色香囊交给了小气包。
其中的过程,我已经简化得不能再删减,小气包还是紧张的背脊一绷,好久才放松下来。
他死死握着香囊,尝试着寻找香囊上的蛛丝马迹,还是跟以往一样,神秘人很是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讯息。
就在他打算丢掉这晦气玩意时,我瞥了一眼,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我从他手中夺过香囊。
反反复复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越看,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香囊,与之前的都不太一样。”我将香囊翻了一面,里面是极其粗糙的针脚,布料剪裁的边缘,也非常的凌乱。
不难看出,这是匆匆忙忙随意做的版本。
与神秘人之前用灯芯绒精心剪裁、缝制的完全不同。
而且,这布料偏硬,夹杂着五彩的丝线,在阳光下略有些发光,料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
“你看,这像不像是从一件衣服上剪下来的?”
小气包的眼眯了眯:“看来,他是临时起意,做得十分匆忙。”
我立刻抓住了重点:“王父是今早到的,一来就跟着辅导员直奔学校办手续、收东西,根本没有时间见神秘人,除非……”
“除非在追悼会现场!”小气包说到!
我激动地点点头:“追悼会是有录像的,只要我们看看录像就知道了。”
有谁出现在追悼会,身穿灰色衣衫,一看便知。
我让孙淼淼替我们弄来了录像,她一进门就骂道:“叫你去现场你不去,现在居然要看录像,变态啊你。”
话音刚落,她就受到了小气包目光的“洗礼”,拼命咽了口唾沫,很没出息的说:“我,是我变态。”
她将u盘交给了我,我和小气包头并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不放过任何细节。
全场有三个身穿灰衣的人,其他两个的布料都不太像,唯独角落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让我觉得有问题。
可惜,摄像头的镜头不是广角,只拍到了他一晃而过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道背影好眼熟,好像……穆辰阳!
我讪笑一下,真是想多了,怎么可能是他呢?
线索再一次中断了,虽然没有看到西装男的正脸,但好歹让我记住了他的背影……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辅导员陈媛给我们重新安排了寝室,我和孙淼淼被分到了研究生学院,住的竟然是两人间!
当我们推开门,看到房间的那一刹那,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兴奋地冲了进去,鞋都没脱,便跳到了床上:“我要睡靠窗的位置。”
我环顾一周,盯着满屋浓郁的阴气,心头一叹,这屋子不干净啊!
于是连忙用真火将阴气驱散,可很快,阴气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我放下行李,顺着阴气的源头找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洗手间门口。
秋高气爽的天气,门板竟像梅雨季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
我伸手触了一下,水珠冰凉刺骨,全是阴气凝成!
我大着胆子一脚踹开了门,一道黑影一晃而过,我还未看清楚,就被孙淼淼拽了出去:“憋死我了……”
“等会儿……”我话没说完,就被她推出门外。
趁她不在,我麻溜地从背包掏出了三支草香,点燃后插在了窗框上。
青烟袅袅,相互缠绕,勾勒出一幅诡异的黑脸。
我闭上双眼,清净身心,很快就如入定,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斯斯文文地抱着一本书,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我。
他面色蜡黄,瘦得皮包骨头,应该是个病死鬼。
我松了口气,一般病死的,怨气都不会太重。
于是定了定神,用意念跟他沟通:“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而是阴森森的对我说:“走!”
“走?”我稍一分神,等再次看去,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愣怔地看着面前灭掉的香,看来,他真的很不欢迎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