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个混蛋了！”
“那个混蛋可能带着什么爆炸物，可恶！”
坐在前往黄金街的车上，听着二田武的狂躁言语，挂断电话，上浦隆心中有些的不安。
高城俊坐在旁边，手掌有些颤抖。
“你害怕吗？”一起追寻那该死的凶手大半个月，上浦隆早已没有对这家伙的厌恶，语气低沉地问道。
高城俊双手抱住脑袋，声音也在颤抖：“我难道不该害怕吗？”
上次，他们十几个人冲进去，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的看着同伴一个个死亡，看着美国佬被切成骷髅……
“这次我们有浅野组配合，警方会疏散黄金街的其他人，你们公司的人也都带着枪，哪怕他有枪也绝对逃不掉。”
上浦隆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安，是因为那突然间失去锋利的鱼线，还是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逃离剧院？
亦或者是这次携带的爆炸物？
他不知道，却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是疯子。”高城俊抬头看着上浦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语气亢奋地重复道：
“他是个疯子！”
“所以呢？”上浦隆无动于衷，“我们有其他选择吗？”
“你，或者我？难道真的可以选择吗？”
时至今日，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他以停职人员的身份调动警方部署，保镖公司的无条件配合，浅野组死伤惨重没有丝毫退缩，新宿市区发生如此多的死亡案件消息被完全压制。
很早他便意识到，鱼线和剧院的化验结果或许并非是如同同事说的那样，疯掉的证人说出的真的所有人都认为的疯话吗？
更何况那脑袋被打爆的尸体，到现在他都没看到尸检报告，还有留在现场的弹壳……
上面的人或许早就意识到不对劲，逼着他，逼着高城俊来试一试。
超出常理的行动能力，锋利异常的工具，死亡表情一模一样的尸体。
不管是科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上面能顶住压力，甚至不让美军追究，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早就有了猜测。
高城俊松开手，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呜咽着道：“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咔哒”
上浦隆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递过去，道：“如果你能活下来，就别干这行了。”
高城俊看着他，几秒之后，情绪稍有缓和，接过烟，没说什么。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吸完整支烟，车子便也来到了黄金街附近。
下车后，上浦隆将烟头弹到地上，看着静悄悄、灯火通明的黄金街，外围的警察、全副武装的保镖公司雇员、还有已经冲进去的浅野组枪手们，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开始了。”
落地的烟头明灭不定，冷风吹拂，几次翻滚，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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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二田武将手中的子弹上膛，看着周围被浅野组养到大的枪手们，没有多废话，只是道：“去干掉那个渣滓！”
作为浅野组花费二十多年、两代组长培养出来的枪手队，个个在极道中都算是非常能打的了，组成二十多人的队伍。
在持枪、穿着防弹衣的情况下，哪怕是正面冲击其他极道组织的驻地，他都觉得胜算很高。
更何况……
二田武看了一眼后面的警车与保镖公司的雇员们，他知道自己这群人就是突击兵，只有手枪的情况下，烈度能控制在最低，那群和美军有关系的保镖公司雇佣手里的可都是长枪，能不在闹市区动手就绝不会动手。
他也知道日本政府有人和老爹谈过话，承诺了一些东西，自己这些人就是代价。
可他不怕，更不后悔。
他是老爹捡到的孤儿，一条命而已。
“出发！”
沉默的枪手们散开，各自调整位置，潜入，而作为头领的二田武，则是带着两个部下，从正门走进去。
酒吧中已然变成废墟，照明灯早就在爆炸中被破坏，幽暗的小灯勉强照亮废墟。
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坐在扭曲的吧台上，双手交叉，歪头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面具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惊悚。
“砰！”二田武抬手便是一枪。
裘虎很是随意的摆头，子弹擦着边飞过，没入因为爆炸变得有些松散的墙壁水泥，穿透之后，在屋内弹跳两下，没了声音。
“哒”他跳下吧台，蓝色的瞳孔看着仿佛白昼一样的酒吧，注视着一个个观众入场。
“就是你吧！”昏暗中，二田武以为是自己失手了，带着戾气道：“现在，跪下，向我求饶，我就留下你的尸体，交给外面的警察。”
“从你的话语中我听不见神旨，我只听到一个蠢货在胡言乱语。”裘虎用轻蔑的语气说着，做出迈步的动作，过快的速度再次产生了像是瞬移一样的效果，眨眼便出现在二田武的身边。
夺枪，扣动扳机。
“砰！”鲜血迸射。
二田武睁大双眼，看着眼前逐渐抽离的一切，倒地。
“砰！砰！”
来自暗处的子弹飙射过来，却被裘虎手中的枪同样以子弹拦截，凭借远超人类的神经反应与身体素质，他完成了看似只能在影视剧中出现的画面。
子弹在空气中发出碰撞、火花，随后在动力的驱使下弹射。
接下来整整几十秒的时间里，子弹的低鸣便都没有停止过，直到一切平息。
每一具尸体都是心脏中枪，胸膛被撕裂倒地，他甚至还有心思让子弹带着尸体倒下来，不至于破坏那如出一辙的惊奇表情。
插在腰间的‘低语’贪婪的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魔力，一个个灵体挣脱物质世界重力的束缚，被驱逐到另外的空间中。
裘虎随手丢掉一把没有子弹了的手枪，心中大感无趣，沉浸式扮演戏命师的他，对这种毫无艺术感与戏剧性的演出已经感到厌倦、抽离。
衔尾蛇病毒带来的感知告诉他，外面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接下来……
是突围吗？还是——
他迈步走向门口，仍旧是那般优雅。
“是时候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