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公点了点头道:“四年前我去过那里,不过没有上山。你说的那个山洞我不知道,但那个水潭我知道。在离水潭十几丈的时候我就感觉那里阴气很重,所以没敢靠近。”
“那后来你进洞了吗?”谢青梅在一旁问二叔公道。
“进了。”说完,二叔公脸上不由露出很是惊恐的表情。
见众人都在睁大眼睛等着自己继续说,二叔公手有些哆嗦地点了一袋旱烟狠狠吸了一口后,接着道:“我握着柴刀慢慢走进洞口,发现里面很大,并且深不见尽头。虽然光线不明,但目力所及,地上到处都是枯骨,还有腐烂生锈的兵器和盔甲。
我继续往里又走了几丈远,从里面刮出一股股的冷风吹在我身上,我当时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最后我是爬出来的。”
二叔公说完,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上拿着的烟袋都因为颤抖差点儿掉在地上。
听到这里,张天灵心中有了一些释然,大概二叔公说的这个山洞是过去藏兵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死了很多人,多年后形成了阴煞之地。二叔公即使没有进洞,在他感觉浑身发冷的那一刻,就已经中了煞气,并且还中的不轻。
众人听完二叔公的话后,同时想到不久前那个发疯掉进河里淹死的喜财,估计也是去了那地方,而后中了煞气这才丧命的。这种常年凝聚在一起的煞气是非常强大的,普通人中了这种煞气,不死即疯。
秦叔公正要说话,这时中年妇人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饭后,在二叔公一家的感谢声中,张天灵五人跟着秦叔公回到了小木屋。
秦叔公家中有两间屋子,回到家后,欲将两间屋子都让给张天灵五人住,他自己打算在外面的柴棚对付一晚。众人哪里肯依,决定张天灵住柴房,四女住西屋,秦叔公住东屋。不过此时天色尚早,几个人就坐在小桌前聊天。
聊天的内容没几句话就又回到了二叔公说的那个山洞上,在二叔公家,秦叔公当时想说的是,那个离山洞不远的水潭里很可能有大量的尸体。因为他曾经在附近见过零星的尸骨,下大雨后寨子下面的河里也冲下来过。
至于这些尸体是什么年代的,什么人的,没人知道。
几人不知不觉中居然聊到了凌晨,看看天色即将放亮,张天灵五人让秦叔公赶紧进屋休息后,就告辞了。
出了寿旸寨,张天灵决定到二叔公说的那个山洞去看看。在无人处祭出飞雕法宝,冲上空中,顺着小寨下面的那条河往前飞去。
十几里的距离对他们来说眨眼间到了,不用神念扫视,众人在空中就感觉到了这里浓重的阴气。张天灵猜的没错,这里是阴煞之地。他的神念扫视到那个水潭的底下都是枯骨,还有一些散落的女人用的劣质头簪手镯之类的饰物,从这些枯骨形状上来看,应该都是女人。
枯骨大概有三百多具,如此集中沉在潭里,十有八九是被集体杀害后扔进去的。她们死的如此凄惨,必定会怨气冲天,这里不形成阴煞之地才怪。
这里地势奇险,四周都是飞鸟难度的峭壁,山洞是在万丈悬崖底部,洞里的情形以五人的修为,用神念完全可以扫视里面的全貌,并不像二叔公说的那样深不见尽头。
洞里的枯骨几乎都是男性,至少有上千具。枯骨的形状各异,有的是坐着靠在洞壁上,有的是躺在地上,有的是互相残杀而死的姿势,一些枯骨的身上还挂着没有完全腐烂的盔甲残片。
“这些枯骨可以断定是某个国家的残兵,至于为什么一直被困在这里,则无从得知。水潭里那些女人不可能是随军家属,在沙河大陆,行军打仗一般都不允许带家属。最有可能她们是被洞里的兵将掠来的,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被宰杀吃完后将骨头扔到了水潭里面。”梦瑶郡主对众人道。
“被困洞里的残兵把女人吃光后,开始互相残杀分食彼此,最后全部丧在这里。或许有侥幸逃出生天的,估计也是少数。”梦瑶郡主接着道。
分析到这里,楚盈盈和谢青梅对望一眼后,俩人同时想到了华夏唐末的一个人——秦宗权。
秦宗权是唐末蔡州奉国军节度使,为人及其残忍冷酷。行军时军粮一旦短缺,便派出手下将领带人四处掳掠,捕杀百姓之后,把其尸体用盐腌制起来充作军粮,而据说人肉当中女人的肉最好吃。所以,秦宗权的兵都是刻意劫掠女人。久而久之,他的部下根本都不把同类相食当回事了,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兽兵。
这个洞里的残兵之行为,跟华夏历史上秦宗权的兽兵没什么两样。
“看来人性的丑恶不分界面,也不分时期。”楚盈盈和谢青梅双双感叹道。
想到这个阴煞之地虽然地处大山深处,但是如果不消除的话,年头越长,阴煞之气就会越重,也许还会害了更多的人。所以,张天灵便打出几十个真气化成的大火球,将洞里的枯骨和阴煞之气烧了个干干净净。
阴煞之气最重的是水潭底下那惨死的三百多具女人枯骨,她们的怨气冲天,一旦被某种邪灵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张天灵和四女将水潭外面的阴煞之气烧光后,也将这些枯骨捞了上来,一并烧成了灰。
做完这些,张天灵五人这才继续向雕绝雪山方向慢慢飞去。
离开凉州国境内后,进入了一个叫西海的小国,西海属于凉州国的附属国。虽然时令只是仲秋末,但是入眼却已不是满眼火红金黄,而是“北风卷地白草折”了。
虽然离雕绝雪山路途还很远,但是张天灵等人并不着急。如果不是为了沿途寻找一些修行资源,五人借物飞行只需三五天便可到目的地。
西海国境内虽然山脉起伏连绵,但是大都是荒山野岭,很多地方连树木和野草都十分稀疏,这种地方有天材地宝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张天灵等人便沿着一条叫雪河的大河溯流而上。
众人沿着雪河刚刚飞出不到百里,老远就发现前方下面的河水不断翻滚,不但掀起两丈多高的大浪,甚至漫上岸堤里许。这个河段水流比较平稳,这种翻滚肯定不是正常水流,应该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折腾。
张天灵的修为最高,他的神念早已发现水里是六个河童在与一条十几丈长的白枪鱼在做殊死搏斗。
河童,在华夏古称虫童或水精,也被称为水虎,身体酷似人类,身高约二尺上下,貌似五六岁孩童。河童这种东西模样介于人与猿之间,只是后背驮着一个龟背一样的甲壳,呈褐红色,上面布满菱形骨刺。
河童头顶有一盆状凹坑,在水里十分勇猛。通常栖息在水底或者江河岸边湿洞,皮肤滑腻,通体皆为绿色。常常袭击在河边饮水的牲畜或者人类,食其肝脏。
这种生物的手脚虽然和人类相似,但是只有四根指头,并且特别修长,可以缩进背后的甲壳里。眼睛滚圆形,能发光,目光锐利如刀。
河童唯一不敢袭击的就是牛,这一点与龟鳖类相似。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物物相克的原因吧。
白枪鱼是两亿五千多年前就有的凶猛鱼类,也叫剑鱼或者白鲟,俗称“腊子”。民间有“千斤腊子,万斤象”之说,体型巨大,以其他鱼类为食。从这条白枪鱼硕大的体型和不断从口里发出的风刃来看,它最少也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了。
河童本来就属于精怪,尤其是在水里,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白枪鱼虽然有了相当于练气九层的修为,但是面对六个河童,一时间居然占不到上风。
六个河童里面似乎有个首领,每当哪一个河童遇到危险的时候,它都在后面发出不同声音的警告,以至于河童脱险,白枪鱼功亏一篑。
白枪鱼发出的风刃虽然十分锐利,但是还破不开河童背后的甲壳。如果是普通的河童即使甲壳再硬,也抵挡不了这条大白枪鱼的风刃。但是围攻白枪鱼的六个河童最差的貌似也有相当于练气六七层的修为,它们的甲壳极其坚硬,完全可以防御白枪鱼的风刃。
这七个家伙在这个河段里争斗,虽然没搅的天昏地暗,却也让河水波涛汹涌,以至于无数弱势水族遭了殃,没能及时逃走的都丧了性命。有几条丈许长的大鱼甚至被风刃拦腰斩断,而后又被巨浪掀到了岸上。
白枪鱼虽然修为比任何一个河童都高,无奈河童是六个对它一个,一时间也占不到半点儿便宜。七个家伙又争斗了半柱香后,似乎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白枪鱼腹部在翻腾的时候,不知被哪个擦身而过的河童后背甲壳上的菱形骨刺刺伤,不禁大怒,拼着再受伤,它大头一抬,猛地一口将一个河童咬住。随后,咔嚓一声就将其肚腹咬破,河童的尸体立刻被水浪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