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钟晴儿吓傻了,忘了动,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就跑。可钟晴儿将手抽了回去,朝我摆了摆,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袋子。
“快跑呀!”我心急如焚,忙催促。
钟晴儿却极镇定地道:“别急,再看看。”
袋子里的动作越来越大,随着几声呻吟,黑狗冲破袋口钻了出来。我捡起一块石头,惊得再次抓住钟晴儿的手后退了一步,并且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我身后。钟晴儿看了我一眼,没做声,只是将手抽了回去。
黑狗从袋子里出来后,抖了抖身子,身体微晃,似乎站不稳。但不大会儿,它就发现了我和钟晴儿,顿时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原形毕露,冲着我们狂吠一声,将背一弓就要冲上来。
“快走!”我推了钟晴儿一把,再次挺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眼看,黑狗就要跳起扑来了,我紧盯着它,右手紧握着石头,准备跟它拼了。只要它敢扑上来,我手中的石头就会毫不吝惜地砸向它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诡异的事再次出现了。
黑狗突然呻吟了一声,身子猛地朝后退去。
我大喜,围墙后的那只“怪手”终于出现了。
只见黑狗的身子不断往后退,它身子紧绷,头昂起,后腿弓起,似乎在竭力跟那只“手”抗衡,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唔唔声。
我心惊肉跳,见黑狗的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凶狠,更多的是与惊慌与恐惧,我不由地同情起它来,希望它能战胜那只“手”,可又想到一旦它摆脱了那只“手”,就会朝我和钟晴儿发动攻击,与其这样,不如它被那只“手”给抓到围墙后面去呢。
一时间,我心里矛盾极了。
倒是钟晴儿,极为淡定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终于,黑狗没抵得过对方,“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墙上,接而,它便朝墙上滑去,很快就到了墙上,就像先前那只小灰狗和那三只老鼠一样,只听得“砰”地一声,它被那只“手”拉进了围墙后,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生死未卜。
我望向钟晴儿问:“那里面有什么?”
“你想像不到的东西。”钟晴儿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我正要去挡住她,要她给我讲那两个秘密,她突然停了下来,接而转过身,迅速地来到我身边,推了我一把,轻声道:“躲起来,里面有人。”
话音未落,围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是黑狗的声音。
我正愣神,钟晴儿抓起我的手在一堵墙后躲了起来。
那通往围墙后的大铁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惊慌失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边跑边骂,“他妈的,哪来的疯狗!”他后面,正追着刚才被那只“怪手”吸进去的黑狗!
而那人,竟然是钟晴儿的父亲钟子健。
显然,钟子健一早就在那老屋子里,黑狗被“怪手”弄进去后,不知什么原因摆脱了束缚,正巧发现了钟子健,于是向钟子健发起了进攻。钟子健被追得急了,无路可跑,便打开门逃奔而出。
我一见钟子健,着实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他怎么在里面?第二反应便是若让他发现我跟钟晴儿在一起,只怕又会节外生枝。因此,我情不自禁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墙后躲。
钟晴儿伸出左手食指在嘴边朝我轻嘘了一声,示意我淡定,然后嘿嘿笑了一下。
我纳闷,她父亲被狗追着咬,她还笑得出来?
不大一会儿,钟子健与黑狗都不见了影儿。
我生怕钟子健会出什么事儿,毕竟黑狗是我和钟晴儿弄来的,万一将他咬了,我也脱不了干系,便催促钟晴儿快跟上去看看,钟晴儿却说:“你不是挺好奇的吗?难道不想进里面去看看?”她边说边伸出左食指朝对面那大开的门口指了指,还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你不怕你爸被狗咬了?”我真搞不懂这个钟晴儿了,要是我爸被狗追,我早冲上去了,哪还会在这里笑嘻嘻地。
钟晴儿却说:“就算被咬,我们去了也没用,反而也跟着被咬。你真的不打算进去看看?”
我暗想,钟晴儿是人家的女儿都不担心,我瞎操什么心啊?而我也早想去看看围墙后面的世界了。不过我担心的是我进去了若被钟长有或钟子健发现了,只怕会把我当贼抓。但转念又想,有钟晴儿在,我怕什么?况且,是她叫我进去的。
见四下无人,我跟着钟晴儿朝门里走去。
曾想过围墙后面的世界如何如何地奇妙,甚至是多么多么地诡异,可进来后,才发现,一切都是我想多了。里面,就是一座普通的四合院,地上没怎么打扫,连庭院里都长满了杂草,有几棵,还跟围墙一样高了。
只是,这里面的每间房子都上了锁。也难怪钟子健在被狗追时跑了出去,原来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他躲避的地方。
我观察了一阵,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对钟晴儿说:“现在你总该告诉我这里面的秘密了吧?那些小动物是怎么被弄进这里面来的?”
可问了半天,没听见钟晴儿回答,我便转过身,只见钟晴儿站在一个窗户前,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望,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好奇走了过去问:“在看什么?”
“嘘——”钟晴儿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手朝里指了指,轻声说:“秘密就在这里面。”
这是那种老式窗户,安装的是木框和木条,还安装了镶花玻璃,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朝门口看了看,见上了锁,问钟晴儿有没有钥匙,钟晴儿摇了摇头,道:“这房间的钥匙,只有我爷爷有,他一直挂在身上,连我父亲都拿不到。”
我问:“那怎么进去?”
钟晴儿冒起头,眼望着屋檐,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我暗想,能把一只动物凭空吸进来,定然不是凡物,非鬼即魔,莫不成,钟长远在这里面养鬼?
“不好!”钟晴儿突然轻叫了一声,抓起我的手便朝院子西方走去。我问她怎么了。钟晴儿挥腿疾飞,焦急道:“来人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大门口望,果然听见有说话声从外面传来,其中有一个还是钟子健的。我顿然急了,这下怎么办?被钟子健发现我在这里面那如何是好?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钟晴儿拉着我来到最西边一座小房子前说:“快进去,躲起来。”边说边拉了门,不由分说地将我推了进去。
一到里面,一股怪味扑鼻而来,我忙捂住鼻子,四下一看,差点破口大骂。好你个钟晴儿,竟然把我藏到了毛厕里!
我想退出去,可是,已经晚了,有两个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借着门上的缝隙,只见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钟子健,那女的,二十四五岁,上身露脐黄色t恤,下穿超短牛仔裤,身材尔娜多姿,一头的卷发,怀抱一只白色狮子狗,看起来非常地洋气。
我听说钟子健找了个小老婆,叫桃花,想必就是那个女人了。
桃花进来,四下看了看,撇了撇嘴,说道:“这破房子,还蛮大的嘛,老头子死后,把它铲平,我们再盖幢别墅。”声音娇滴滴地,听起来很别扭。
钟子健听了那话,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也没有说话,手拿一把钥匙本打算去开门的,听到了这边有脚步声便望了过来,一眼瞅见了钟晴儿,停下脚步问:“晴儿,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桃花见了钟晴儿,又撇了撇嘴,然后将怀里的狮子狗放在了地上,那狮子狗在地上嗅了嗅,竟然径直朝我这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