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无所谓的站在原地,跟谁也不能说话,瞧人也不行,特别是那个刚刚回来的叫“白绮”的那个小警察。
看她年纪也跟我差不多大,怎么那么狠巴巴的表情,只不过她这样的美女,即便是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上去也冷艳无比。
小警察直接背对着我,连脸也不给我看。我只好用力收敛一点,现在有十几名警察在院子里忙活来忙活去,待会儿要是他们发现了硬要栽给我一个流氓罪名,那我就惨了。于是就老老实实开始在那里站着,眼睛也老实了,话也不敢多说了。
站时间长了,觉得累,就干脆蹲下来,眼瞅着那个大房子,心想暗想,他们最好进到那里面瞧瞧,如果碰到那些妖风,不吓得狗急跳墙才怪!
这时候,钟家的人也来了,包括钟子健、钟长有等人,还有他小舅子,侄子,司机什么的,都来了。几个警察包括那个队长拿着本子之类的东西,对着他们问来问去。
远远的,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会儿就指着老屋说着什么,貌似是解释这个老屋的来历。
过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那警察队长大手一挥:“收队!”
我和胖子也被带出了院子,人群立刻闪出一条道路来。
我看见了父亲正在人堆里,远远望着我,他见我上了蓝红光彩闪闪的警车,脸色更是难看了,一副担心的样子。
我忍不住冲他喊了一句:“爸!别担心,我没事儿,晚上就回来!”
众人纷纷回头看他。看得出,他很窘迫。是啊,谁想在乡亲邻居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警察带走呢?
警车呼啸了半天,终于转出了村子,来到了大马路上。我还是头一次坐警车,心中恐惧之感,反而觉得很新奇,只不过我现在是被关在铁栏杆的后车厢里,胖子则是上了另外一辆车。
坐在我对面的,则是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再往前瞅瞅,原来那个叫白绮的女警察坐在驾驶室,跟我一栏之隔。
我想说什么,但瞧对面的警察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也只好忍住不说,眼睛只瞧着白绮。
到了警局,我和胖子分别跟犯人一样带进了各自的房子,或者说,那叫审讯室。
我也没干啥,也没杀人,也没偷东西,那个老宅发现的二叔的断掌或者尸体啥的,也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目击证人,所以也不觉得紧张。
更让我高兴的是,那白绮果然跟我分到了一组,她坐我对面,桌子上摆着个本子,看来她是属于那种记录的人。
我心情一下轻松起来,不住地瞧着她白净的脸庞。而白绮却装作看不见,但就是看见了,也会狠狠瞪我一眼。似乎是让我趁早收了那些邪念。
“说吧,你和那个王强在钟家的大院子里干什么?”那审讯员跟队长一个脸色,但更阴霾得可怕。
我不亢不卑地说道:“没啥,就是和胖子进去瞧了瞧,先前在院子里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那就再说一遍!我给你说,你给我老实点!这里是警察局!”审讯员恶狠狠地说道。
我无奈,只好把怎么跟胖子商量进院子,怎么用梯子爬进去的,然后又在厕所怎么刨土,胖子又是怎么被吓到的,统统又复述了一边,跟先前在院子里说的一模一样,几乎一字不落。
“然后呢?”
“然后?”我眨了眨眼,心想说,我要是把在老屋见到的事情说出来,怕不要吓死你们。于是清清嗓子,详细地,把前前后后,怎么进去的老屋,见到了那个巨大雕塑,又怎么看见的怪风,把所有的经历以及感受都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又怎么逃出屋子。
我瞧瞧他们的表情,显然,能够很明显看出来,他们根本不信。但是白绮却仍然在纸上迅速写写画画,看来把我的话记录的很清楚。我很欣慰。
“就这些了吗?”
我摊手说道:“就这些。”又问一句:“我啥时候能回家。”
那审讯员头也抬地说:“你暂时回不了,警方怀疑你们杀了人。”
我顿时吓了一跳,脑门的筋都立刻绷紧了,大声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没杀人。杀人的一定是那个魔鬼。”
“什么魔鬼?”
我脑子里一转,马上就想起先前我们为啥要进院子去“偷东西”了,其实就是院子外面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往里面拉动物什么的。
于是我就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如实说了,就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并且还加了一句:“那个院子一定是有问题的。我见了好几次,又是猫,又是狗,又是老鼠啥的,被那个‘手’,这样,拉——进去,我好奇心重,所以,进去瞧瞧也不为过吧?”
警察不理我,冷声问道:“还有吗?”
“还有?”我歪着头想了想,忙说,“哦对了,还有就是钟家的人,是钟子健和他那个小老婆早就发现了那个断掌……”
几个警察包括白绮在内一齐抬头,“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没问我呀。”我说道。其实从他们开始说我是什么杀人犯以后,我心里面开始有些紧张了,心想说,这件事虽然不是我所做,但是要是没有其他细节,说不定警察真的会把我当成杀人犯来处理。
因为听人说过,人进了警局,有的时候会屈打成招,或者进了看守所、监狱啥的,那都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行啊,我得赶紧出去。这怎么行,老爸和爷爷都在家里等着我呢。
以前也没少听说过关于警察局的故事,当然都没啥好事儿。有人说,人进了警局,那就别想囫囵个出来,除非你真的没事儿。
人怎么可能真的没事儿,哪个人从小不都是偷鸡摸狗的?(当然我也不否认还有一小部分是纯粹的好人,就像是二狗家的那个瘫痪的娘,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干坏事儿),于是招来招去,把一些不该说的事情都统统说了,最后警察大人这里印证那里印证,最后把犯罪嫌疑人慢慢往案子身上引导。
最后,你就成了真正的犯人!
这件事不得不防啊!
所以,现在赶紧要把多余的人拉进来,特别是钟家的人。那个钟家,除了钟晴儿,几乎就没啥好人。更何况,钟子健和他小老婆,说不定还有那个老爷子钟长有,都是手掌的见证人。
于是我就把一开始怎么进厕所,然后桃花的狗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发现的手掌,钟子健和桃花怎么被吓到,忙把死人手掌藏在柴火堆里,又是怎么把我关在大院子里。
“……这么说,你在院子里出不去是吧?那你后来是怎么出去的?”
他这一问,反而我把我给问住了,因为我和钟晴儿在院子里呆了一宿,这件事该不该说?
“问你呢,你后来是怎么出去的,那个院子院墙很高,还有通了电的铁丝网,还有很长的玻璃渣子什么的,那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能够出去的。”
我磕磕巴巴说道:“我、我不想说行不行?”
“不行!如实招来!”审讯员一拍桌子,倒像是包公包拯在大堂上审讯犯人一般,下面一个动作如果连贯下去,就一定是一扔盒子里面的令牌,“拉出去给我斩了!”
我忍不住一哆嗦,只好真的“如实招”了。
就接着招供,自己怎么跟钟晴儿“过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钟子健和钟长有怎么进来的,我又是怎么跑出去的,然后又在街上碰到“另一个钟晴儿”。
反正我的经历很奇葩,估计我说的也奇葩,现在连同在听带记录的几个警察都也都觉得很奇葩,因为我只是在白绮的脸上就看到了她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
“怎么听着像是鬼神故事?”白绮忍不住皱眉插嘴道。她先前一直是作为速记员身份存在,听到我在这里“胡扯”,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鬼神故事啊!”我说道,紧接着又解释:“不是故事,就是真实的经历。我跟你们说,我在院子里碰到的不是真实的钟晴儿,而是假的。第二天早上我碰到的才是真的。当时就吓死我了!”
审讯员露出一些无可奈何的表情,瞧瞧旁边的警察,摇摇头,然后说道:“你能把你刚才说的那一切都再重复一遍吗?”
我茫然:“重复干啥?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让你重复就重复!”审讯员声音提高了八度。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警察局审讯的一贯做法,就是怕被审讯者撒谎,所以就让他们不断的重复自己的供词,因为临时编好的谎言重复的时候难免会有错误和遗漏,经过不断的复数,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我就前前后后再说了一遍。除了那个道士的事情没说以外。
“那你和王强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今天早晨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