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服输的心思又冒上来了,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么个老头看不起。我叫道:“晴儿!给我上车!抓稳了!今天要是追不上他,我就是摔死也甘愿!”
要说晴儿真是贤良,放在别的女孩身上,这个时候,早就闹死闹活的不愿意上车了。
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我把她干脆捆在自己身上,用两根粗粗的绳子,结结实实扎好,她要在山间中眩晕过度,万一真的掉下去,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我叫道:“怎么样?晴儿!能坚持住吗?”
她大叫一声:“能!”
我说好,一脚大油门,“嗖”一声飞驰出去。
要说走盘山路这样的道路一开始会觉得有些恐惧,唯恐掉下去,但如果要是慢慢熟悉了,却能够掌握到它的一些规律。有一个诀窍,就是一定要提前拐弯,在拐的时候要掌握好角度。
但唯一要记住的是拐的时候千万不能跨过中线。我差点吃亏的地方,就是在下坡的时候过于心急,把车子拐进了中间线位置,对面猛得过来一辆大货车,幸亏我刹车快,不然的话就撞上去了。
那货车司机伸出头骂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是什么,大概在骂“王八蛋!找死!”之类的话。
就这样,追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终于在一个大道口的地方撵上了老头。他正在路边抽烟呢,远远看我过来,慢吞吞地上了车。
我追上他,和他齐头并进,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我心想:我就不信赢不了你,现在我们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大概老头也没吃啥。
到了天黑,他要是支持不住了,最后就一定是我赢!
其实,先前下车的时候,我也照着地图看了,老头在前面引导的路线,正是地图上的路线,一点也没错,连各种标牌都对的上。
我先前从刘二婶和喜儿爹手里拿过地图的时候还有些发愁,他们画出来的也实在是太过于复杂,难为他们是怎么记得的。
想着来了以后怎么在这些曲里拐弯的地方上上下下,但现在有了老头引路,而且还有了摩托车,这路程应该是大大加快了。
一边跑着,我一边冷不丁问对方一句:“你不饿吗?”
老头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谁吃饭谁是孙子!”
他一句话把我激怒了,大声叫道:“好!谁吃饭谁是孙子!”
老头问:“你跟的上么?”
我叫道:“我跟不上我是你孙子!”
老头重重喊了一声:“好!”
我心想说,我看你能够坚持到什么程度……
老头一加油门,又跑远了。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以为夜路会不好走,但是我却想错了,想必很多人也想错了。
在夜晚有标识的路况上,特别是山路,是最好行车的。路边都会有一些反光标志,知道路有多宽,中间的标识线也会告诉你哪儿是中间位置,不至于开的一时兴起就会忘了,只要老老实实走自己的这一边就好。
更为重要的是,在拐弯时看不到对方来的车这个事在白天可能更危险,但到了晚上,却可以提前知道。为啥?因为有照过来的灯光。
前面老头已经远得瞧不见了,我问晴儿:“怎么样?饿吗?”
晴儿大声回答:“不饿!追上他!打败他!我支持你!加油!卫诚!加油!卫诚!”
有了她的鼓励,我顿时又信心倍增。
谁的身边有这样的美女加油都会肾上腺激素倍增的!
……
就这样,两辆摩托车整整飞驰了一整夜,当我扶着手把的双臂有些哆嗦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前面那个摩托车屁股发出来的红光仍然离我不远。
一晚上,我只有超过他两次,仅此而已。
而且,老头精力堪称是旺盛,我有时候一前一后,同时不断盯着他,看他路上有没有偷吃东西。
但他大概没有。在这种弯道极多的道路上,怎么可能一手握车把,另外一只手腾出来往嘴里塞东西吃?
从昨天早晨算起,我们已经整整跑了一天一夜,但是老头仍然没有露出任何败像。
终于,在日头开始慢慢移转到头顶的时候,我又一次追上了他。
一辆装满了活鸡的大货车从身边擦身而过,他冲我一笑,脸上的皱纹似乎是更深了,说了一句:“想吃鸡肉么?”
还没等我应答,他却一加油门,从路边的一个坡度小水泥台上飞天而起,转瞬间,“啪”的一声,他人和摩托车都稳稳当当落在的货车之上。
这是妥妥的杂技啊!
我都快看呆了!要知道,这可是在行驶当中,没有观众,没有保险绳,旁边就是悬崖!
老头肯定是疯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头已然下了摩托,坐在车顶上冲我招手。
我一狠心,想也没想,照着他的样子,在路边也远远看准了一个坡度水泥台子,一加油门碾压了上去。
那水泥台子是用来防止车辆掉下去的,只是不知道为啥有一个小坡度,大概是为了省原料吧。
我这一上去不要紧,整个的人和车子马上快要分离了,因为摩托车毕竟比人的重量更加沉,晴儿在我身后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反正是没有任何反应。
忽然,车子一偏,整个的开始迅速往下坠,往悬崖下面坠,我牢牢抓住车把,心里瞬间只有一个念头:这下真是死定了!
那个过程极快,我还想说要不要把车子直接扔掉,这样下坠的速度还有可能会慢一些。要是山下悬崖峭壁上有什么松树之类的,还可以把我和晴儿挡住。
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只觉得重重一摔,身体已然好好的坐在了车子座位上,不偏不倚。
回过神来一看,这不是已经到了货车顶上了吗?
忙往上面一看,这才明白了:原来,我们要经过的是一个下坡道,而且是个急拐弯。当我的车子失控的往掉的时候,其实正好是掉在下面的坡道上,这时候,货车拐过弯来,正好把我们“接”住。
这下真是九死一生!
我都快忘了惊吓是怎么回事了……
老头看我一眼,虽然表情上有些惊讶于刚才的侥幸,或者说叫奇迹,但是仍然有深深的敌意,张老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小子,有一套。”
我不甘示弱,:“承让承让!你也一点不差!”
说实话,我是有点佩服这老头的。哎,不是有点佩服,简直是很佩服了。
老头简单问道:“你们想要吃什么样的鸡,是烤鸡还是烧鸡?”
我笑:“只要不是活的就行。”
那老头道:“吃活鸡?那是野蛮人才干的事儿。”说完,就从笼子里掏出一只鸡来,然后从摩托车后盖里拿出一个铁板,把鸡用刀子杀了,放血,接着就是拔毛掏内脏。
看得出,老头不光是酒量好、车技佳,而且一定做过厨师,这个处理活鸡的方式,简直就是快手啊。一只活鸡,从放血到拔毛,短短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
接着,他又上前把摩托车发动了,用一根罐子接在了尾气上,口子这边有一个像是水管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冒出火来。
这个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难道尾气冒出来的是火么?
老头手法极为熟练,把火放在铁板上烧,再把鸡撕成两半,用一张更小的铁板在上面压来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铁板上就冒出诱人的香气来。再过一会儿,老头说,鸡烧好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