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赞叹着,一边扭头向李先奉笑着说道:“这个就是西首山了吗?”忽然想到这句话时说漏了嘴。
但好在那李先奉并没有觉察,回答道:“嗯,不错,这个就是西首山,那边,那个叫东首山,两座山虽然离得远,名字却是一个西,一个东。”
我指着西首山前面的山峰问道:“那个呢?”其实我所指的那座山峰要比眼前的西首山要高得多,也雄伟得多,两道山尖直插云端,看上去颇为险峻。
“唔,那个,那个叫圣剑山。”
“喔,好名字,好名字。待会儿……”
旁边黄伟韬插嘴说道:“你不是来过这里,怎么不认得啦?”
我肚子里刚才早已经编好了瞎话,说道:“呵呵,上次我不是在这里登陆的。远近高低各不同,只缘身在此山中,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伟韬做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
眼见山也到了,可是,怎么逃走呢?
我把事情先前是想简单了,出发前本以为是三四个人,最多五六个,现在是乌压压一帮人,而且身边光是“保护”的就有十五六个。想要轻松脱逃?有难度,有难度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找机会再说。
这山上并没有山道,大家只能找一些相对比较平坦的地方去走,好在前面有人披荆斩棘,给后面的人开出一条路来。
眼见到了山腰,我装模作样地来回查看,黄伟韬比我还着急,一个劲儿的问:“找到道了吗?上次你走过的在哪里?”
“哪个山洞呢?是在东面还是西面,还是在北面?”旁边人也插嘴问。
我只好说记得应该是北面,因为我们在山南,从这里过去要远一些。现在我是能拖就拖。
又是走,又是爬,走了两个个多时辰,路上又休息了几回,眼见就要到山的北面,我实在是有些黔驴技穷了。白绮知会我的心思,握着我的手是越来越紧了,看得出她比我还紧张,而且拿一双眼睛不住地看着我。
我有些没法儿了,拿眼望着山北,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然后转头问黄伟韬:“要是太阳下山的时候,照耀水面折射出来的光影是不是和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黄伟韬回答道:“那还用说,肯定的,一个东边,一个西面,照出来的影子也不一样。”
我点头,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那就是了,应该不是北面,那就是西面。”
“到底是北面还是西面?说清楚啊!”背后有人叫苦道。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来过一次,这么大的山,谁能一下子记住?”
“我要是来过一次,肯定是忘不了。”
“对啊,谁能记性这么差。你说的那个龙鳞,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冷冷说道:“你要是觉得有假,可以回去。”
我一句话让那人不吭声了。
忽听到后面李先奉厉声问道:“果儿!你怎么来了?”
众人忙回头看,果然,果儿身边围着几个人正跟上来,其中还有那个顾婆婆。
果儿顶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大家都来了,我来看看又怎么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好歹,在这个山上跑来跑去的,出了事情怎么办?谁把你弄来的,顾婆婆呢?”
顾婆婆上前一步说道:“回老爷,是果儿回到屋里不长时间我就找不到她了,叫了几个人去寻,说是下了山,坐上了船,我们几个才匆匆忙忙赶了上来。”
李先奉急得跺脚,连连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也太不听话。快点给我回去!”
“我不!”
李先奉显然被他这个宝贝女儿弄得没法儿,也不想继续在众人面前丢脸,只叹了一声,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大小姐照看好,不许出了意外!”
“是”“是”。
“这里是野外,不是家里,不许乱跑,好好跟在我后面,也不许有越举行为,听到了没有?”
果儿不答话。
李先奉又叹息一声。
我在一边看了好笑,李先奉这么个有身份地位的人,看来能够制服他的也只有他女儿了。再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却冷不防果儿已经挤到我跟前来,看着我和白绮,又盯着白绮上下打量,一脸的敌意,问道:“她是谁?”
“我朋友啊。”
“哼!你朋友,什么时候有了朋友?”
“我就不能有朋友么?”
果儿冷笑一声:“你的朋友真是,跟变戏法一样,随叫随有。”
白绮刚刚要反驳,被我轻轻拉了一下,这才没说话。
这小丫头情绪阴晴不定,老让人捉摸不透,跟她纠缠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且,当着她爹的面,不能显示出我认识她,于是笑着说道:“我怎么会没有朋友,秦桧还有仨朋友呢,难道我比秦桧还差?”
果儿继续冷笑道:“秦桧?我看是陈世美吧。”
我鞠躬道:“哎哟大小姐,今儿我大概连陈世美和秦桧都做不了了,大概只能做岳飞了。”
白绮一见了果儿,先是惊艳于她的美貌,又大概惊奇于她跟钟晴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以她的职业素养来说,刚才看到了果儿和李先奉的谈话,大噶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又是看我们两个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本以为她会鄙夷,却没想到身体却往我身上靠了靠。本来我们两个的手是牵着的,走这些山路也互相有个扶持,这一靠过来,倒像是热恋期的情侣一般。我脸上一热,又不好推开她。
“别打花枪,她是谁啊?”
“你问我么?”白绮挑衅地问道,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却扬起了下巴。
“我们三个人,不问你还问谁?”果儿毫不示弱,把大小姐的脾气也对着白绮发起来了。
白绮本来想要发作,但顿了一顿,然后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她女朋友。”
我们三人同时同时大吃一惊。
我转头看着白绮,不清楚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可没有确认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本以为果儿会说出什么话来,但果儿却一下子站定在那里,咬着嘴唇,本来倨傲的表情现在变成满脸的委屈,一跺脚,跑到后面去了。
白绮回头远远望着,过了好一会儿,想要问我说什么,但可能又想起刚才“女朋友”这件事,似乎有满口的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只是闷红了脸低头走路。
过了一会儿,她幽幽说道:“没想到你的本事还挺大呢……”
“什么?”
“哼,没看出来吗?人家对你很喜欢呢。”
“哦。”我忽然想起来,这个果儿是哪个地方有些不对路,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丫头对我会有意思,这下我却懵了。转念一想,可不是吗?从一开始认识,再到后来发生的那些荒唐事儿,咳,我真是个猪脑子。
怎么跟果儿认识的,我却没有跟白绮在轿子里说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没精打采地说道:“我和她没认识多长时间。”
“没认识多长时间就这样?”
“哪样?”
白绮别过头去,说道:“你知道。”又补了一句,“她跟钟晴儿好像。”
我连忙偷偷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这个。
我知道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别掺和的好。龙鳞的事情还没着落,我倒在这里“儿女私情”起来了。下一步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哎,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是休息,又是吃东西,但是这山路并不好走,翻了两个山头以后,都累的不行,后面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早已经“唉吆”“唉吆”的乱叫。前前后后的人跑来跑去,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我在一旁看了好笑。越是乱,越有我们脱身的机会。
到了西面山,在我的“指引”下开始找山洞,可是山洞在哪儿?
拐过了一个大大的岩石,忽然看见了一座吊桥,距离我们有一百多丈远。
这个地方哪儿来的吊桥?我还以为是无人区呢?有吊桥,看来就有人家住,有人家的地方,那就意味着有各种机会了。
我指着那吊桥说道:“就是那里了。”
“哪儿?”黄伟韬气喘吁吁地问道。
“过了那吊桥,再爬上去就能看到了,这里因为树木挡住了,看不到,瞧见那个突出来的小山坡没有,就在那个后面呢。”
几个人也早已经跟上前来,听我说完后,脸色纷纷变了。
李先奉满脸的疑惑,对着我看了又看,冷冷道:“那里可不是西首山。”
“是吗?两座山这么近,这个叫西首山,那个可不也是西首山么?”
“那个是圣剑山!”
“喔,一个样,走,我们过去吧。”
旁边人纷纷围着李先奉和黄伟韬,问道:“那可怎么行?圣剑山,圣剑山可不能去啊。”
我看了奇怪,笑道:“怎么不行,上次我就过去了。”
李先奉和黄伟韬脸色立刻严峻起来,齐声冲我说道:“你再想想,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相信我。”
“这么说,你已经过去过了?”
我见他们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禁笑道:“当然,不然怎么发现的龙鳞。”
他们仍不甘休,问道:“你再好好想想!”
我不耐烦道:“当然,这个地方就这么一个吊桥,我……”
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忽然喊道:“抓住他!”
我和白绮立刻就被围上来的人紧紧抓住了胳膊。
我俩吃了一惊,“抓我们干什么,放开啊,放开说话!”
黄伟韬厉声说道:“你要真的去过了,那就是死罪,你是跑不了的!”
“哦,为什么去不得,你给我放开!”
“那里是禁地,谁去谁死!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