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一个老者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问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李先奉却有三分呵斥的味道说道:“刘大哥,这个不该问吧?”
那老者立刻称是,再也不敢多说半句,退到后面去了。
事情好像明白了一半儿了,这些人好像把西首山西面的这个叫什么“圣剑山”的叫什么禁地,谁都不能去,大概也有人对它好奇呢。
这样就好办了,既然他们不敢去,那么那个龙鳞就只能“在”那里了,只不过现在先想个脱身之策再说。
我叹气道:“你们别这么猴急,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天擦着黑,到处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吊桥那边,我也得走近了才能看到,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吊桥呢?啊?对不对,这个山你熟悉,还是你,你熟悉?”我挨个问道。
他们都只好摇摇头。
“这就是了,既然要找龙鳞,咱们大家伙儿都得齐心协力才是,半路上就起了内讧,还找个屁的龙鳞!对不对?”我得意起来。
黄伟韬一开始还满脸的惊惧之色,现在却又开始频频点头。
“对,先过去看看再说,别着急,哈哈,吓坏了好朋友可不好。”黄伟韬上前来让旁边人松开我俩,又拍打着我的衣裳,抚平皱纹,殷勤地不得了。
我笑了一声,说道:“跟我走!”
前面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我们就顺着这条小道一步步接近那个吊桥。
到了桥口,我前后望了望,装作是查看是否有熟悉的地方,一边紧紧拉住白绮的胳膊,让她离我近一点。
正当他们也随着我的眼光到处望的时候,我猛地一拉,叫道:“快跑!”
白绮反应颇为迅速,不愧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两个人蹭蹭几下就跳上了吊桥,携着手往前一阵狂奔。
后面却是一阵狂喊,“哎,哎!”,“跑了!人跑了!”
李先奉也大喊:“回来!”
呼呼跑了上百步,回头再瞧时,那帮人早就离我们有几十米远了,而且他们一个个站在桥口处一动不动,只顾着喊叫和大骂。
哈,跟我先前预料地没错,他们不敢过来。
“你,你这小混蛋!快给我回来!”李先奉气急败坏地喊道。
“回来!”
黄伟韬却口气要软得多:“李公子,还是回来吧,那个山是去不得的,太危险了,你看,这个桥多危险,来回晃荡,说不定就断了!”
我调笑道:“你们要找龙鳞呢,就过来,龙鳞就在那个山上,上次我见过的,要是过不来,那龙鳞就别想见到啦!”
“回来,回来,什么话都好说,那龙鳞我们也不找了,快回来!那里很危险!”
我心道:屁的危险,我们回去才危险!
有人忽然叫道:“把桥弄断!”
“对对,这样他们就过不去了!”
“对,烧了也行,烧桥!”
我和白绮一听,哪儿容得他们这样搞,要赶紧到对面去。“快跑!”我喊了一身,两个人转身就一阵狂奔。
没想到那些人倒是没烧桥,在后面抓住桥帮使劲晃了起来,试图要把我们摇晃下去。
那吊桥本来就是吱吱嘎嘎,正常走上去还不稳当呢,哪容得他们这样晃?两人立刻就站立不稳,忽然手上一滑,身体腾空,一下子掉下去。
白绮惊呼了一声。
只听后面也有人喊叫了一声。
然而,幸好我反应迅速,手里感觉抓到了什么,就赶紧紧紧抓住,再瞧时,却是抓住了桥面,真是千钧一发!
白绮冲我叫了一声“小心!坚持住。”使劲拽住我的胳膊往上拉。但是那桥却晃得厉害,我身体的重量再加上摇晃的力量,根本就没法往上爬。
我瞧了瞧下面,是几百米的深渊,不过还好,下面是水潭,两座山之间相隔很远空出来的水潭。
那边有人喊道:“回来!只要回来我们就不晃了!”
我不禁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们这帮混蛋!我们回去让你们抓住啊!”右手却感觉非常吃力了,一下子滑开来,只剩下了左手吊住身体。这一下胳膊就像是要被断裂开一般,身体的承重已经让胳膊和手指受不了了。
我想我最多只能再坚持十几秒钟。下面是水,摔下去会不会死?我是听说过高空跳到水面上就跟跳水泥地差不多,要是真掉下去,大概我必死无疑!
忽然听到对面有声音喊道:“果儿!果儿!快回来!去不得!”
再看时,果儿已经跳上了吊桥,正朝我们摇摇晃晃跑来。那些摇晃吊桥的人也吓了一跳,看果儿上了桥,也不敢晃了,唯恐她也掉下去。
只要是不晃,就有力气爬上来,更何况还有白绮在上面使力气。桥面的晃动渐渐停下来,白绮抓住了我的胳膊死命地往上拽。
最后我一个顺势就爬了上来。这时,果儿也跑到了我们的跟前,一阵气喘吁吁。
正想问果儿“你怎么过来了”,这时候却看到李先奉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后面人又是一阵大叫,“首座!首座!快回来!去不得!”
李先奉发疯了一般,像是公牛一样冲我们而来。我一见不好,赶紧拉起了白绮往前跑,跑了两步,又想起了果儿,见她怔在那里,一把拉住果儿的手,三个人一阵狂奔。说时迟,那时快,李先奉快要抓到果儿衣角的时候已经被我拉出去。这一下,李先奉却怔住了,冲着我们这边喊道:“果儿!回来,你这——你这——你这个孩子,当真气死我了!”
桥对面也一帮人跟着喊:“大小姐,快带着他们回来!危险!”
回去?回去就是死!哪儿有这么傻。
眼见我们三个人下了吊桥就要往山上走。那李先奉大概是极舍不得女儿,急得在桥上打了个几个转,最后一跺脚,还是追了上来。
李先奉果然是有号召力,怪不得是别人叫他为“首座”,见他上了桥往对岸跑,站在桥头的人叽喳了半天,这时候也都一个个上了桥。
我一看不好,这个“禁地”这张牌不好使了,都过来了啊!
果儿一边被我拉着,一边回头看他爹,忍不住就喊道:“爹!我……”又喊道:“你别追啦。”
“你这个小孽障!那里是去不得的!”李先奉边追边急赤白脸地喊,就差跺脚了。
前面是一条大道,虽然不是铺就而成的,树木却被开在了两边,跑在上面,如履平地一般。
这座山果然和先前那个西首山不同,别说道路不同,就连树木花草也不同,这里长得几乎全部都是一些参天的高大冠木,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花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异香。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欣赏,只顾得一阵狂奔了。
绕过山腰,眼前又出现了一座吊桥,上桥,跑过去。
果儿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回头看。
转了一道大弯,坡道忽然陡峭起来,奋力爬了上去,拐弯处,又出现了一座长长的吊桥。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桥头坐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那老头本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忽见了我们三个,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老子在这里打盹,一大早儿就听见你们大呼小叫,折腾完了没有?又是老子追女儿,又是女儿拉女婿的,吵得不让人清净。”
我跑得气喘吁吁,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但意思很容易听懂。我们一下子脸色更加通红起来。果儿咳嗽了一声,接着却扑哧笑了出来,笑道:“你这为老不尊的,说话怎么这么怪里怪气的?”
那老人却笑道:“小丫头,你就这么扔了你爹,不怕他回去打你屁股吗?”
“哎哟,说你是为老不尊,怎么连这种话都对女孩子说啦。”果儿半是责备,半是撒娇道。我是最看不得女人撒娇,总觉得有娇柔做作之嫌,但是果儿却天生一种可爱,清艳的脸上更加添了几分的天真。
她跟钟晴儿很像,但有些地方不太像。到底是哪儿的区别,却不好说出来。
我见那老者虽然已经是苍须满面,一双眼睛虽然是半睁不睁,但眼睛一旦睁大之时,却是两道精光一般,心下立刻悚然:这位老人大概不是寻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