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儿见我反应迟钝,急得在水中直转圈,时不时的还回头游到我身边来用它的小尾巴抽打着我的脚脖子,我见它反复这样,也不再犹豫什么了,回头对嬴风和雪儿笑道:“看样子,它好像不太喜欢你们哦!那也只能我自己下去了!你们俩在这儿等我,有事儿我一定给你们信号的。”嬴风道:“那金哥,你一定小心,我们在岸上等你,有危险叫我们。”
我挽上裤腿,不过这显然不行,我也不管这么多了,当着雪儿的面,脱下裤子,雪儿也不回避,只是一脸严肃地告诉我说:“福金哥哥,你要小心。”我道:“谢谢你,雪丫头。”那感觉,颇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
那鱼儿游得也不快,慢慢地引领我向瀑布下走去,眼见离嬴风他们越来越远,河水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湍急,不一会儿,我就没影了,周围的鱼儿把我围在中间,成群结队的把我顶出水面,带着我向那个大漩涡游去。我心想这些小东西在搞什么名堂,会不会把我吃了?再一想来都来了,这些家伙要吃我,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现在呢?那我就跟它们去吧。
鱼儿们把我驮到大青石上,我耳边除了水声,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就这样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被这些鱼儿带到了这里,我正想坐起来,好好的欣赏一下这眼前的美景。那带头的鱼儿率领众鱼儿合力将我推到瀑布下的漩涡口,我立刻就被卷入漩涡之中。鱼儿们推开我,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也不知水深多少,鱼儿在水底引路,只觉得潜入水底好长时间,终于,我在水底听到了“咣、咣、咣”类似于撞钟的声音。
鱼儿们各自散去,水下只有我自己,我这才睁开眼睛,伸身在周围乱摸,水下,是一层厚厚的鹅卵石,也未曾见到一株水草,也终于知道这些鱼儿带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了,我自认为自己的水性还可以,我在水底四处张望,顺着声源的方向,游去。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超凡体力,竟也不知道累,随着我的速度加快,那音量也渐渐加大。我手脚并用,在水中胡乱挥舞着,哪知道,那声音却突然间没有了。
我也不管那些个了,脚刚要发力向前游,忽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此处的水底并无鹅卵石铺垫,取而代之的是平坦的砖石甬道,身后不远处,明显的能看到与鹅卵石的分界线。那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吧!我心想。
我顺着甬道向前游,奇怪,那声音怎么又出现了,听着不像是在这里啊?我带着这个问号,快速的向前游去。
甬道变得越来越宽,水也不是那么湍急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鱼儿突然又出现在我的周围,领头儿的鱼儿在我头上“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我心想,我要是能听得懂你们的语言,就不废这个熊劲了。
那领头儿的鱼儿见我没有什么反应,瞪着它那双吓人的白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之后转身在前面引路,那些鱼儿蜂拥跟随。我头一热。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我这是走错路了,那些小精灵回头看了看我,见我跟在了它们后面,都放心的向前游去。我就纳闷了:这河底这么干净,它们平时靠吃什么食物为生呢?
又游了很久,鱼群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向右侧游了没多远,停了下来,原来是被铁门拦住了去路,这些小东西又围在我的周围,领头的鱼儿仍然在我的头上“咕噜咕噜”的说个不停,看它的表情,我似乎明白了,这里,也许就是它们带我来的目的地,寻沉闷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可是要怎样才能打开这道门呢?咦?它怎么不生锈?”头鱼把我引到门前,我就明白它的意思了,我抓住门上的两个大铁环,“当当当”地砸着门,由于水阻的作用,那声音显得的是那样的沉闷。
“我怎么这么蠢。”我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这么深的水下,哪里会有人呢?”想到这里,我不再敲门,而是回头看着那鱼头儿,让它帮我拿主意,那鱼头儿见我看着它,明白了我的用意,它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那表情的意思是:我这么做是对的。
我只好回过头来继续敲门,令人想不到的是,我在外面敲,里边也在敲,一开始我认为是回声,然而,我又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回声,就是撞钟的声音。
我立刻就来了兴趣,由于在水下不能说话,我索性翻了个跟头,当当当踹起门来。
里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我停了下来,门,忽然自己开了,然而,水却没有灌进门内,在门外形成了个回流。我这才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鱼儿,一条也不见了。
我还在门外诧异着,不想却被强大的水流推进门内,门,又“咣啷”一声自己关上了。我定睛一看,这里就像一处豪华的地下宫殿,灯火辉煌,完全不像是建在水中。我无瑕欣赏,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有人吗?”然而,这里却死一般地沉寂,刚才的敲钟声,也莫名其妙地没有了。
我于是向那口大钟的位置走去,“啊!”我尖叫了一声,虽然说我胆子比较大,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使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就坐在钟后,她的头上,横着一根木杖,木杖被吊在棚顶,这,想必就是敲钟用的吧!
我定了定神,站在那女子的身旁,问道:“你是谁啊?”然而,四周除了回声重复着我的话外,那女子仍像是没听懂我的问话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为了急于找到答案,上前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还是一动也不动。
“她是不是死了?”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我上前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她的鼻息处,仍有呼吸。我将她扶起,把她脸上的头发向后拨去,就这样,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脸部干瘪,面部褶皱,无一丝血色,双目圆睁,牙齿外露,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妪。
我没有被她的面容吓到,用力晃她的脑袋,任凭我怎么努力,她就是丝毫不动。“这一定是个美人儿。”我心想,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放下她,站起身,端详着这口大钟。
“你不能碰它?”脚下,一个微弱的声音道,“你离它远点儿。”
“谁在说话?”我本能地问了一句。“是我。”声音还在脚下,我看着倒在我身旁的那个女子,问道:“说话的是你吗?”
那女子起身,点头答道:“是我,怎么了?福金哥哥。”
“什么?你叫俺什么?你认识俺?”我坐在她对面,问道。
那女子虽面相长的像老妪,声音却是一个少女无疑。她撩开面颊的长发,冲着我一乐,道:“福金哥哥,几天不见,这么快你就把我忘了?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你、你是丽丽护士,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你咋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还是让周爷爷来告诉你吧!”她说完,朝里面喊了一声,“周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