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赧王不睡,现在就是想睡,只怕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几名兵士二话不说打开牢房,上前揪住赧王,不管他乐不乐意,将他捆绑之后架了出去、
那两块装有药石的盒子就是他床头摆着,那几名兵士连看都没怎么看。
他们是来提人的,不是来看那东西的。
出了牢门的赧王享受到的,可就是止是绳子那么简单了。
他们将绳子成了顾镣铐,且还给他上了枷锁。
我是要成为秦皇政死亡的牺牲品了吗?赧王心说。
他也祗能在心里说啊!
他好想抬起手来再好好摸摸自己这颗又肥又大的脑袋。
不知道几个时辰以后,它还会不会是自己的了。
这该死大秦,你们的皇帝没了,这是要拿我祭天吗?
又不是我把他害死的。
他被兵士们押上祭台。
还真就是这么回子事儿。
那祭台前,摆着的是冷冻了的秦皇政尸体。
一排与他一样跪着的,是魏姬与司乐师。
他早该想到了的。
又没过多久,他们又抬上了四样东西。
没有一件是真的,伪乐钟。
赧王心想,哪怕你们刚刚用这个东西奏乐,也比你们那破玩意儿要强的多。
赧王闭着眼,很快,有人为他们蒙上了双眼。
口耳,也被封住了。
他们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的啊!
秦皇政在世的时候,不杀你们,可这并不代表他死了之后也不杀你们啊!
照赧王自己的话说,这是命,既然是命,那你就得认。
可不就得认吗?
赧王都已经听到了祭刀的声音。
一会儿,应该会从他这先开始的。
赧王就是怕,又跑不了不是。
给他打开枷锁,也没用多长时间。
有人按下了他的头。
他的头下,是一樽方形的木桩。
那名刽子手把刀拿在手里,在上面吐了一口酒。
“你们不想知道乐钟的秘密了吗?你们这群出尔反尔之人,说杀就把我杀了?”他心想,
现在谁是第二任秦皇还是个未知数呢?
再说了,那东西那么不吉利,哪国听了,哪国亡,哪个天子听了,不是成为階下之囚,就是成了他鄉之鬼。
那还要你那宝贝啥用。
想来,这位新任者,应该也很快就会走马上任了吧?
那位一定不喜欢这东西。
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把他们杀了。
“砸!”过了许久,按住赧王头的那双手总算是松开了。
赧王心说,孤大势已去。
他不会反抗的,他连动都没动。
但他等了半天却听到这样一个字!
不是‘斩’,而是砸?
他确认他没有听错吗?
他的眼前乌七嘛黑的,所有的场景,他也只能想象。
他甚至还想过,如果此时,秦皇政能从棺材里做出来,那该有多好!
他这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罢了。
没出一会儿,他便听到了一大堆叮叮当当敲什么东西的声音。
这可好了,他的那些件爱乐,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可就要成为一堆废铁了。
他又叫不了停,他有什么法子呢!
他叫不了,不代表别人叫不了。
喊停的,应该是个秦国人。
且这个人的官职,还不小呢!
他在这声停中听出来几声沧桑感。
都已经砸了好半天了,你才喊停,这合适吗?你还不如不喊了呢?
“那就听丞相大人的,我们停!”这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
不用想了,这就是那二位。
一个李斯,一个趙高。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当真是有趣啊!
“趙高,你这个奸臣,陛下殡天有些个时目了,你密不发丧,是何居心?”趙高不理他。
李斯上前,夺下了一名兵士手中的斧头。
“趙高,汝篡权谋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今天,我李斯就代天行道!杀了人锭个逆贼!”李斯大叫道。
他围着秦皇政的尸体狂追趙高、
几名大臣上前拦下他们。
说李斯这行为才是真的大逆不道。
李斯这才停下,他丢下手中的斧头,跪倒是秦皇政的面前。
“陛下!是老臣对不住你啊!老臣不该做那糊涂之事,不该讓那趙赦出宫兴风做浪啊!”李斯大声哭道。
“李斯,你说什么,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才是罪人!”趙高追上前去,照着李斯的嘴巴就是一顿乱揍。
他这是欺李斯无还手之力啊!
李斯都抬头看他好半天了,他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李斯终于还是把斧头捡起来。
趙高这才住手。
他也怕死啊!他所拥立的那位,还没有正式登基呢!
若不是他篡改了遗诏,他所拥立的那位,也根本上不了任。
而那任真正的始皇帝继任者,却死於了非命。
趙高吓的躲出去好远。
还不是仗着有大臣们在护佑着他。
不然,他的对一定会被李斯剁下来的。
趙高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示意了一下兵士们,可以继续砸了。
砸完了,也好送他们上路。
把李斯这个家伙,最好也送上去,这样才能解掉他心头之恨。
他是够恨的了,李斯也没惹到他啊!
他们就是观点不同。
再说,擅改遗诏的是他,那个最该上祭台上的人,该是他才是。
他一声令下,哪个还敢不砸呢?
一名兵士率先砸了其中一件乐钟一下。
“当”的一声,只是余声,都那么的脆。
那就不用说是别的声了。
响过,也就罢了,您倒是别再听了,继续砸啊!
你不砸,别人也要砸的。
别人谁也没再砸。
关键,这声音太他妈的好听了,有人都把砸大钟的事儿,给忘了。
这趙高可就不干了。
他快步上前,夺下那名兵士的斧头。
又是一下。
那名兵士当场倒地而亡。
他的五官之中,无一处不流血。
死状惨极。
趙高吓的丢下那柄斧头跑出去好远。
他的头也同样嗡嗡的,要不是跑的快,他也许也会命丧当场的。
附近那几名负责砸钟的兵士,虽然没有几个倒地的,但有一个算一个,七窍之中,无一处不流血的。
那血色鲜红,红的讓人一见就会晕掉。
秦皇政的尸体就在面前,他怎么着也该照看一下他的兵士们才对啊!
他用不着庇佑他们的。
他早已为自己建造好了陵墓,而且,还有成千上万的兵士为他守皇陵呢!
不然,他一定会显灵的。
赧王他们听出几许不对了,他们也在空气当中,闻到了几丝血的味道。
赧王把头抬起,回过头去,用鼻子嗅了嗅。
他还以为他闻错了呢!
那空气中,明明就带着血的。
赧王回过头来,他依稀猜到是怎么回子事儿了。
他的耳朵被堵上了,虽然没有完全被堵死。
不然,他他不会听到那两声“砸”啊!
他也不会误听成“斩”,害的他在那么等了好半天。
那几个还能动的兵士没待爬出多远,就一个个的暴亡了。
那乐器,你砸几下也就完了,怎么来砸个没头了呢?
我这伪乐钟,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是在里面下了诅咒的。
听则已,砸,你们就瞧好吧!
该杀我不我,现在你们就是想杀我们,还不一定能杀的了了呢?
赧王心中暗暗得意道。
他这个就更高估自己了。
现在,那些还能走动的兵士,哪怕就是一个王公大臣呢!
说把你砍了,就他妈一斧子的事儿。
你这是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李斯当时没有看到那名率先倒在血泊之中的兵士。
他也在闻到血腥味儿之后,方才回过头去的。
那声乐响,之前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思路。
不然,他也早就被打断了。
接二连三的死兵士差不多堆满了整个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