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满林地,我昏昏沉沉的从潜睡中醒来,白崇老祖早已无踪迹,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他先一步返回白家,着手准备迎接八方‘来客’的事情,我后一步赶到。
“鸣……”八哥睁开朦胧的睡眼,仰天鸣叫了一声,而后飞来飞去的叫道:“小鬼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我整了整衣衫,眺望乾坤道的方向,喃喃地说道:“当然是回荆门白家,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玄门中人应该不会无故放矢,白家即将有仙宝出世的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惊动整个当今道门。”
谈到仙宝两个字,八哥下意识的看了我脖子上的古卷一眼,倒抽一口冷气:“只要不是大姐那种恐怖的存在,哥哥我都喜欢,可惜了那个大波美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宁雨昔吗?”我呵呵一笑:“这次白家的事情既然能惊动整个当今道门,瑶池圣地一定也知道这件事,还有山西镇虎门、柳家、巫山赶尸一脉,嘿嘿,说不定用不着我一个个的去找他们了,到时候在白家给他们来个一锅烩……”
清晨的乾坤道如同梦乡,周围青山环抱,绿水缭绕,在朝霞的映射下,如同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飘渺而又圣洁,清晨的霞光初现时,这座数一数二的中原道门还很宁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喧嚣起来,繁华的景象一览无遗。
昨夜,白崇详细跟我讲诉了近曰来荆门白家发生的一系列异象。
一个月前的月圆夜,整个白家突然浩荡起一股沉重可怕的气息,如滔天骇浪般一般在白家的庭院中浩荡起伏,这股诡异的力量令整个白家,包括家主白正凌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抖,每个人的内心都升起一股末曰即将来临般的征兆,恐惧这两个字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仿佛西方神话故事中的死神即将觉醒了一般,似乎要降临在他们白家。
不过这股让人感觉到恐惧的气息,仅仅持续了一晚便消失了,当第二晚来临的时候,白家上方的天空突然闪现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无尽的月华如流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白家映射的宛如人间仙境。
这种天地异相,整个荆门的百姓都觉察到了,许多老百姓跪下来顶礼膜拜,认为这是有神仙即将降临在荆门的大祥之兆,是上天在赐福给荆门。
然而荆门中的修道者,如白家众人、柳家众人、以及一些云游到荆门的修道者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觉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认为白家的地下有可能深埋着一个仙宝,而用不了多久,这个仙宝便将要出世。
从那以后,每到夜晚来临,白家的上空都会出现璀璨夺目的光华,每个夜晚,白家都会变成电视剧中的天庭一样,氤氲飘渺。
万三爷等客卿在那种气氛下修炼,短短几日便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修为虽然增长的很快,但是他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上天恩泽,他们和荆门的修道者们看法一致,认为白家的地下可能真的有仙宝将要出土。
这条消息让白正凌感觉有些头疼,凡是这种能够引发风云变幻的仙宝,必然有绝大的来头,极有可能是和落日弓一个等级的存在,从远古时期流传到现在,甚至有可能是神仙遗留在人间的瑰宝。
只是这类仙宝多半都已被封印,就像落日弓一样,很难发挥出原有的威力,而这件仙宝似乎已经破开了封印,即将自行出土,所以才会引发天现异常。
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毫无疑问,将会引来当今道门无数的大拿巨擎登场,到时候荆门白家必将热闹非凡,甚至有可能因为争夺仙宝引起一场大混战。
中原道门历史上,史无前例的大混战!
没有封印的仙宝,试问有哪一个修道者会不动心?
当然,白家也不是没想办法,家主白正凌通过关系圈,以及白家多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已经从全国各地请了不少老前辈前往荆门白家助阵。
当初在我加入白家的时候,白崇将我带到那座地下古墓当中,除了那尊不灭体以外,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话说回来,我实在想象不出,除了那座地下古墓跟落日弓以外,荆门白家还能有什么值得整个当今道门动摇的仙宝。
倘若地下古墓真的别有洞天,那么白崇一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先别人一步得到仙宝。
又过了一天,我带着八哥踏上了返回荆门白家的旅途,这小小鸟一路上欢呼雀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的我这个心烦,差点用混元大手印将它从天上轰下来。
当我们走出乾坤道所处的福地洞天,来到连云港火车站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熟人。
红叶!
“你不在乾坤道学习,怎么……”我惊诧的看着她,想到当初我跟无极道七长老斗法的时候,她那副关心我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怎么,很意外吗?”一袭白色长裙裹体的红叶,英姿飒爽的站在我对面,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我一番,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说道:“听说你这匹黑马最近混的风生水起啊,混元道的梦神机、瑶池圣地的宁雨昔都在找你,还有林血、王雷、柳元杰…哦对,还有我们宗门的大美女诺澜。”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吭吭哧哧老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红叶嫣然一笑,淡淡地说道:“袁立新,我问你个事儿,除了你们活着离开尸王禁地的三人,其余六人真的都是被你害死的吗?你真的跟那里面的尸王勾结了吗?”
“你信吗!”我反问一句。
“我信不信不重要。”红叶的眉宇间徒然泛起一抹憔悴,望了望蔚蓝如洗的天空,这才接着说道:“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家憎恨的对象,好多人都嚷嚷着要杀了你为那些天之骄子报仇呢!”
听完她的话,我呵呵一笑,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虱子多了不怕痒,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个道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至于林血他们的事情,即使他们不来找我,迟早我也会去找他们的,血债终须血来还。”
出了乾坤道,已经不再福地洞天当中,归世俗法律管辖,我就不信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进行公然的追杀。
话说回来,即使他们追杀我,我也丝毫不惧,第三境界大后期的道行是我的本钱,倘若白家家主白正凌再将落日弓借给我用,那么对付起他们来,不过是多射几箭的事儿……
一段简短的交谈,令我跟红叶之间全无芥蒂,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上来判断,我知道她并不相信是我害死了那六个人的谣言。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不是吗?
在过来连云港火车站的路上,我对八哥千叮咛万嘱咐,让它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被人捉去烤了吃我概不负责,然而当它看到红叶以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扑棱了两下翅膀,黄嘴丫子大大的张开,扯着嗓门喊道:“哇塞,小鬼头,你这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桃花运啊,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胸大屁股圆的美女相伴……”
红叶的一身道行,虽然暂时不如我,但她一眼便看出了八哥的不同之处,只是因为这里是人流复杂的火车站,才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只是对着小小鸟打量了一番。
不过一只能将下流话说的这么流利的八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甚至有人走过来问我这只鸟卖不卖,多少钱之类的话语。
我转头看了一眼小眼睛始终停留下红叶胸口的八哥,对那人说:“卖,至于价钱你看着给就行,一万两万我不嫌多,一块两块我也不嫌少……”
“我艹…你这个傻波依,这么便宜就把哥哥我给卖了……”
八哥气的胸脯鼓当当,脏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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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简短的交谈,我得知红叶此行的目的,同样是荆门白家,因为她也听说了白家即将有仙宝出世的消息,不过她并不是想去趁机捞一笔的,而是因为某些事情,出来散散心,到白家转一转。
至于某些事情具体指的是什么,我没多问,我猜多半应该是失恋了吧!
我告诉八哥站台的位置,让它先飞到那里等我,要不然一只鸟肯定过不了安检,然后管车站附近卖水果的大爷要了个纸皮箱,跟着红叶两人双双走进火车站,在上车之前,用纸皮箱将八哥装了进去。
“我艹,你这小鬼头这么狠心,哥哥我刚跟你出来混世界,你就把我放进这么个暗无天日、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闭嘴,暗无天日或许对,但绝对不是鸟不拉屎,你可以在里面随意吃,随意拉……”
登上动车,红叶告诉我白露潭早已返回了荆门,估计这会已经在着手仙宝出世的事情了。
红叶本身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坐在动车的一等座上,更加英姿飒爽,尽显一派端庄秀丽的气质,被染成淡黄色的秀发在她的耳边轻轻舞动起来,美的不可方物,身上淡淡的体香如兰似麋,飘进我的口鼻中,令我感觉到一股别样温馨,忍不住朝她身边靠了靠。
有所察觉的红叶转头看了我一眼,秀美的容颜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一双眸子带着淡淡水雾,当真是美到了极点。
这番美景竟然让我看的有些发呆,呆呆的看着身边这位仙子般的容颜。
“傻样!”红叶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璇旎的气氛,娇嗔了一句,将头转向了别处。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
红叶便是!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揽住了她的香肩,惊的她急忙挣脱,怒声训斥道:“混蛋,放开我!”
听到她的怒骂声,我才从鬼使神差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惭愧的松开双手,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别害怕,火车开的太快,我怕你坐不稳,万一掉下去就不好了……”
“袁猪头!”
红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就在此时,纸皮箱中的八哥徒然释放出一抹淡淡的妖气,朝着红叶聚拢过去,一副要将她吞噬进去的样子,吓的我急忙搂住红叶纤细的腰肢,对着八哥惊呼一声:“小小鸟,你搞什么飞机?”
红叶虽然知道这股淡淡的妖气对她来说不足为惧,但还是下意识的朝着我的怀中靠了靠,旋即,八哥不屑的声音隔着纸皮箱传了过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哥哥我好心成全你个小鬼头,你非但不感激我,反而还责怪我……”
听到这个声音,红叶的俏脸瞬间霞飞双颊,快速从我的怀中挣脱,然后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又对着八哥厉声厉语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妖兽,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道行,惹恼了姐姐,把你当成鹌鹑烤了吃。”
八哥听后似乎用嘴巴啄了啄纸皮箱,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紧接着叹息一声:“哎…这年头好鸟难当啊……”
到了荆门,下火车之后,因为红叶的关系,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去白家,而是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我告诉她明日一早我先回去,然后让她跟白露潭联系,让白露潭过来接她,毕竟女孩子跟女孩子之间还是比较方便的。
当天夜里,一位神秘人来访,宽大的斗篷、压低的帽檐,遮去了他的容貌。
红叶不认识这个人,当即打起十二分警惕,但我却认得,而且印象异常深刻,正是白家的玄祖白崇。
“老祖您这是……”
“呵呵……”白崇脱下斗篷,笑了笑:“你们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年轻人,看来你始终对我心存芥蒂啊。”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您竟然会来……”
我这边解释着,那边的白崇似乎一眼认出了红叶的身世,露出满口黄牙,笑起来比鬼还难看,不过他还是尽量装出和蔼的样子对红叶说:“你是岭南司马家的人吧,你爷爷还好吗?嗯…我算算啊…好像差不多有三十年没见过那个小鬼了。”
“噗……”
红叶刚刚喝了一小口矿泉水,便非常不淑女的全部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