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札记中写着,生目蛇难以养成,当中最难的部分便是它的双头四目,一般如果不是专业人工饲养,很难找出一条,而且因为长期食用主人的鲜血,它的眼睛呈红色,如血一般通红。
唐栗在别墅里喂养生目蛇,难怪张启生说之前他每次来,不到二十分钟唐栗就会赶回来,根本不是凑巧,而是他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通过生目蛇随时了解这栋别墅里的情况。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生目蛇这种灵物放在古代是个好东西,现在有了监控摄像头,不仅能随时关注有没有到访,更能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唐栗为什么不用,反而坚持用这种古老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他以前是做外围的,要经常陪客人,那种时候不能随时看手机关注监控画面,所以才用这生目蛇。可一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房子可是金主买的。
我正思考的时候,张启生停在了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生目蛇说起来麻烦,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只能告诉张启生‘快走快走,恐怕唐栗就要回来了’。
张启生一脸呆愣,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不肯走,说这次好不容易进来,没查出点什么就出去会很不值当。
我喝他:“是命重要,还是查这个地下室重要?”
张启生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索性在他背上推了一把,用最简短的话向他解释说:“刚才在门口沙发底下看到的那条蛇,是生目蛇,就像监视器一样可以把它看到的画面完全传递给他主人的灵蛇。”
“生目蛇?”张启生小声嘀咕里一句,像是对这个名字多少有一些了解,几秒后他忽然对窝一阵低骂:“我艹,既然知道是生目蛇,怎么现在才说?”
我再次在他背上推了推,告诉他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并催促他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时的张启生跑的比我还快,跟贼似的,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跑到了楼梯的半中腰,我几步跟上去,却见张启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地下室门口。
我埋着脑袋跑,没看到他停下,一头撞在他身上,鼻子顿时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有眼泪要流出来。
我问张启生突然停下来干什么,然后听他很严肃地说:“这些纸人有问题。”
“有问题也出去再……”我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向纸人,当看清楚它们此刻的样子以后,我连最后一个‘说’字都忘了说出口。
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纸人的脸全是对着门口方向,可现在的它们全都望向了我和张启生,六个纸人六张脸,看得我头皮发麻。
像是看到我和张启生看着它们,它们忽然发出一阵‘吱吱吱’,像小孩子在掩嘴笑的声音。
张启生低喝一声不妙,小声让我一定要紧跟着他,然后朝门口跑去。
我跟在他后头,想着一口气冲出门去,不想那些纸人通通侧过身来,像活了一样,双手拦着我和张启生。
纸人活了,我他妈做梦也没见过啊……
小时候我见过类似的纸人,一般只在死人的时候才用,给人当灵童,人下葬的时候,随着纸钱一起焚烧掉,所以长大后,我对纸人多少有一些敬畏和恐惧,总觉得是死人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