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陌把祁裳扯进怀里后,又没有声息,祁裳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又才从怀里钻出来。
“皇兄,皇妹扶你歇息。”
祁裳娇小的身影,费力把他托起,却没走两步,就连带着胥陌一起摔在地上。
胥陌头被砸在地上,可因为醉酒,如何也睁不开眼,只恢复其他感知。
祁裳自己手被划出一道伤口都没细看,慌乱去检查胥陌身上,手中的血染得胥陌身上到处都是。
“皇兄,有没有哪里受伤?”
“皇兄?裳裳扶你过去,别怕,很快就不难受了。”
胥陌手指抽动,意识清醒一点。
是祁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封为长公主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喊过自己一声皇兄。
要么称呼皇上,要么就是陌哥哥。
等终于把胥陌扶到床上时,祁裳自己都累瘫了。
胥陌勉强恢复一点,身体却突然覆上一具娇躯。
一滴接一滴的泪水从颈间滑落。
胥陌思绪在那一刻完全停滞,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再有任何行动和思考。
她哭了。
祁裳压低声音的呜咽着。
“陌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陌哥哥,如果以前我还心存侥幸,但在你接二连三的送驸马下,我也该死心了。”
“也是,哪有皇兄会爱上皇妹的?尽管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你我之间的距离如同鸿沟,无法跨越。”
“陌哥哥,以后再见,你的身份只有皇上,皇兄,裳儿再也不会逾越,往后只希望陌哥哥可得一真心人共白首。”
“裳儿,裳儿会默默祝福你的。”
胥陌只感觉祁裳突然拥抱他拥抱得很用力,就像在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可转瞬她又放下,如同释然。
那一刻,胥陌心中涌上无限恐慌。
可他却不敢睁眼。
睁眼后又能说什么?
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任何未来,他也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胥陌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随后额头被两块炙热贴上,一触即分。
心跳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胥陌像是跌入水中的人,可他没有半点自救的想法,只想随波浮沉。
祁裳为他盖好被子,眷恋地抚摸着他脸颊。
“再见,皇兄。”
等祁裳彻底消失,听不见任何动静,胥陌才睁着双眼,目光空洞望着头顶。
视线逐渐模糊。
胥陌重复着祁裳的话。
“再见、皇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四个字会如此沉重。
皇兄……
为何他要封她为长公主?
可无论回到过去多少次,一心权倾天下的他,永远都会作出同样决定。
祁裳杀不得。
只能给她虚名,让她高贵的生活着。
成为那些能人异士的指路明灯,向他们传递他对待他们的真诚。
胥陌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
强者之路,注定孤独。
待明日,又将会是崭新一天。
只许失落今夜。
*
祁裳寝宫,5277兴奋变成夸夸统。
“宿主,你好棒呀,那一摔简直摔到了我心巴里,爽透了!”
“宿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醒了的?那后来的演技,还有前面叫皇兄的铺垫,高!”
5277幻化出大拇指,一脸赞叹。
“实在是高,要是在娱乐圈多少得给你颁个奥斯卡。”
祁裳看着手中小人书,看着他们神仙打架,头也不抬。
“小七,你一串乱码关注这些干嘛?闲着无事就去给我找点新手大礼包,升级大礼包,搜索一下我的灵魂碎片。”
“这么八卦,迟早会害了你。”
5277小手一摊开,无奈开口。
“宿主,统也很无聊的,动画片基本都看两遍+了,不八卦我还能干什么?”
“至于你说的新手大礼包,是我没给你吗?你敢说不是你嫌掉价不要?”
想到新手大礼包,祁裳就咬牙切齿。
“你所谓的新手大礼包就是你的那个生子丸,名器丸?雪肌丸?”
挑挑拣拣也只有雪肌丸才能勉强入手,其他两个都是什么鬼?
她到底绑了个什么系统?
正不正经?
5277不服气,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
“新手大礼包因人而异,能开出来什么完全是因为宿主最契合什么,你自己的体质只能开出这玩意儿,你还怪我喽?”
它也很无奈好不好?
别人家的宿主开出的都是技能×10,天赋×10,精神力×10。
它到底绑定了个什么宿主?
正不正经?
呸!
绝对不正经!
谁家好宿主一天尽看那些让人长针眼的书,还要它到处搜罗。
它只是个看动画片的孩子好不好!
在两人日常的相互嫌弃中,宫宴悄然而至。
大清早,祁裳就被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
眼睛都睁不开,就被他们伺候着洗漱完毕。
等终于换上层层叠叠的宫装,头顶的发饰随风响动才唤醒祁裳。
祁裳看着自己衣服,只想全部脱掉躺在池子里摆烂。
可宫宴不能辱没皇家威严,再难受也得忍着。
祁裳想起自己得去参加宫宴,而两位驸马只要她不叫,就可以在公主府自由做他们想做的事。
温含身份特殊,要想在大胥站稳脚跟,一定会找理由跟着她去皇宫。
但花屹那个医痴,自从收到她送的那份孤本之后,连她也不见。
整日蜷缩在那间小屋里面。
祁裳坏笑着开口。
“去通知两位驸马,让他们随我进宫。”
红芍差点就站出来了。
今日宫宴实为庞将军的接风洗尘宴,而除了这层含义之外,皇上也有为二人赐婚的打算。
是以公主最好一个人独自前去。
可被公主明里暗里算计几番,她只好愤愤低头。
作为驸马,不需要太过装扮。
祁裳自己还没弄好,两人就并肩而行过来。
“臣见过公主殿下。”
在有外人时,他们两人恪守规矩,无人时才会和祁裳融洽一些。
“不必多礼,温含,花屹,你们整日待在府里想来无聊,正好带你们去宫里放松放松。”
两人对视一眼,低头应下。
同祁裳一起乘坐马车,往宫里行驶。
皇宫中不得乘坐马车,可祁裳得圣上恩宠,特许可乘马车行驶。
庞义在宫门前等待进入时,风吹过帷幔,一眼就让他看见盛装打扮的祁裳。
庞义只觉那颗死寂的心脏瞬间复苏,如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滋润干枯已久的心田,焕发勃勃生机。
自上次街角一见,他无数次在那间酒楼徘徊,却再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