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茶师十级的祁裳此时如同被茶叶糊眼。
她心疼的替庞义擦去嘴角血丝,回头望向温含眼中却带着呵斥。
“温含,你若是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的话,那你自己去一个人用膳。”
温含指着庞义手指发抖。
“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庞将军也会使这种下作手段,好,很好!庞将军,我记住你了!”
庞义深情凝望着祁裳柔柔弱弱,余光给温含却目露挑衅。
真当他们武将都是鲁夫?
要是不懂点心眼子,战场无眼,恐怕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花屹端着药膳,姗姗来迟。
看见这个诡异的氛围,他却好像无所察觉。
“公主该用膳了,用膳后,公主还需要再进行药浴。”
祁裳闻着他端来的药膳,莫名有种食欲大开的感觉。
“都坐下吧,不用拘礼。”
祁裳动筷,其余几人才纷纷开始行动。
祁裳是真饿了,吃的不亦乐乎。
边上花屹总会贴心的布她喜欢吃的菜。
庞义也会在其他快有噎着迹象的时候,适时的为她端水。
四个人的饭桌唯有温含格格不入。
温含食不知味,泄愤般的往嘴里怒塞。
庞义见祁裳吃得差不多。
又朝花屹和温含一人敬了一杯茶。
“多有叨扰,还望两位见谅,今日天色已晚,末将不便再留。”
温含嘴里的东西都快差点喷出来。
没好气吐槽。
“知道叨扰你还来,论起厚颜无耻,我们都甘拜下风。”
祁裳眼神轻飘飘的暼了过去。
温含才住口,狠狠的吃了一大块肉。
*
翌日
皇上为长公主祁裳和少将军庞义赐婚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传出的还有一则宫中贵妃不慎暴毙的消息,只是这条消息无人在意。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长公主身上。
百姓纷纷为庞义不平。
“那位也真是荒淫无度,如果她祸害的人是其他,我们倒也勉强可以装作看不见,可她怎么敢祸害少将军!”
“不知廉耻,实在有失皇家尊严。”
“嘘,到底不是正统出身,行为有所差池在所难免。”
“可怜庞少将军仪表堂堂,竟然轮到此等下场。”
那些关于祁裳的流言蜚语在各个酒楼茶肆之间流传。
花屹偶然听闻,气得他给那些说祁裳坏话的人添了不少巴豆。
而温含则没有他这么文秀,当天夜里就潜进将军府,被庞义打的浑身是伤,偏偏他打的很叼专,那些伤都在不可示人之处。
庞义揍完人,还贴心的把他送回他的小院。
“温驸马,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行此大礼,特意把我从将军府请来。”
温含疼得龇牙咧嘴,像只暴躁小狗。
“庞义,你恬不知耻,到底谁有请你?”
庞义故作震惊。
“温兄不是来请我的?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明日可以喝杯喜酒,所以特来请我熟悉熟悉府里。”
“难道、温驸马是不满公主嫁于我?”
说完不等温含回答他又面露得意。
“不过温兄就算是再怎么不满意,也无毫无办法,毕竟皇上金口玉言,而末将与公主是天赐良缘。”
“温兄放心,末将一定会好好伺候公主。”
庞义在温含发怒之前迅速离去,几个跳跃之间就跑到祁裳寝宫。
温含被他捆成一团粽子,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在地上阴暗扭曲的爬行。
暗卫见没有庞义身影,才从暗处显露身形。
“主子,属下来迟,还望主子恕罪!”
被暗卫松绑,温含又是那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皇子。
“让出去的十城又该收回来了,陛下身体如何?”
“是!”
“陛下一直在服用炼金术士练的仙丹,再过两个月,丹毒必发,届时皇子即可回归。”
“呵,还要两月?再给他送点美人,照着先皇后年轻时的样子找。”
“是!”
他就不相信,在长生和心中的白月光共同出击之下,他还能固若金汤。
把他送来当质子,就应该要做好他会反杀回去的觉悟。
温含此时面目含煞,暗卫热泪盈眶。
他熟悉的杀伐果断的主子又回来了!
这些天看着主子和长公主之间的相处,都让他无时无刻想要毒瞎自己双眼。
想到时候暗卫更加佩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没想到主子还是那个主子,这一切都是蛰伏而已。
*
祁裳寝宫。
祁裳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只觉边上突然来了一个火炉。
下意识就抱过去。
原主身中寒毒,日常都是泛冷,祁裳经常睡不好。
得到舒服的温度,祁裳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就乖乖的贴了上去。
庞义察觉到公主对他的不排斥,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轻飘飘的让他感觉到不真切。
庞义珍重的把祁裳拢在怀中。
充满爱意的眼中划过一抹忧伤。
“公主,是希望日后你不要生末将的气,如此仓促就与你订婚是末将的错。”
可庞家战功累累,若他不及时放权,将来等待庞家的不知道会是何等灾难。
与家族生存危机相比之下,只能委屈公主。
外面的流言蜚语他也知道,可当下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快与公主成婚,在成婚后加倍的对公主好。
同床异梦。
祁裳睡得香甜,而庞义却因为心事重重,一夜无眠。
到天未亮就立刻飞回庞家。
祁裳已经第3次成婚。
第1次宫中还为了表示对她的看重,太后亲自前来为她梳妆送嫁。
后来宫中只是例行送些赏赐,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她的宠溺,让贴身伺候的公公前来送礼。
这一次也是一样。
天色微亮,祁裳就被宫女叫起。
在开始描妆时,花屹推门而来。
入目是祁裳一袭红妆,发丝被规规矩矩盘着,上面插着名贵首饰,额间花钿已经化好,衬托得祁裳不似凡人。
“公主,让臣为你送嫁吧。”
祁裳瞅他一眼,脸上没有半分难过。
心下奇怪。
温含知道她要嫁人,气得直接搬出公主府一夜未归。
怎么他不生气?看来她做得还不够。
“好,谢谢花屹。”
花屹看见祁裳眼中的犹豫,可他还是执拗地为祁裳描眉。
就好像如此亲昵的动作,能够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花屹仔细为祁裳描眉,祁裳自己涂上口脂。
花屹一直都知道祁裳很美,只是他当初并未切实的见到。
公主当初新婚夜都是和他分房而眠,合卺酒,称心如意一样没做,所以时至今日,他都有不真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