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屹拿着梳子的手轻微颤抖。
如今他也见过公主红妆,如此也算公主再嫁给他一次了吧?
花屹嗓音沙哑,却又努力使声音变得轻快。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花屹抑制着心口不适,掏出一个黄花梨木箱子递给祁裳,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房契和地契。
“公主,一定要永远平安喜乐,花屹不能陪着公主,只能添一份妆。”
花屹说完转身就想出去。
他做不到。
看着心有好感的女孩嫁给他人。
祁裳看他踉跄的步伐,红唇微张。
“花屹,对不起。”
花屹身形单薄,摇摇晃晃,如同任由风霜吹打,仍然傲立在路边的青松。
“公主已经给臣太多,不必觉得亏欠。”
他走后,喜娘进门,不要钱的吉祥话一个接一个冒出。
跟随他们一路敲敲打打,终于到达将军府。
将军府热闹非凡,花屹和温含乔装打扮,带着人皮面具送嫁,混入将军府,目送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另嫁他人。
他们二人当初结婚可没有这种盛大的场景。
亲朋好友一个没有。
声势浩大,却没有欢声笑语。
此时看着他们接受祝福,温含差点没忍住掀桌子。
花屹低声警告。
“如果你想毁了公主的婚礼,让她承受更多流言蜚语,那你可以试试。”
温含不甘心。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他人?”
花屹闭目,随后睁开。
“都是身不由己,我们又有什么权利去替公主选择?”
“在我们不足够强大之前,只能忍下这些欺辱。”
温含眼中闪过嗜血光芒。
接二连三被辱。
若是以往对她并无半分心动,他自可以笑盈盈的与她下一任驸马谈笑风声。
可自从知道对她的心意。
他只想独占,谁也不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拜堂后,祁裳被送到婚房。
温含愤恨的咬着肘子,脑海中全是各种阴暗计划。
可最终都是那些计划退后,脑海中只浮现公主一个人独自坐在床榻,饥肠辘辘。
昨日他生气,一夜未归,可那小没良心的,竟然都没出去找他。
清晨他蹲在屋顶上,像个小偷一样看着花屹为她梳妆。
他想他真的被这个坏女人拿捏了。
那一刻,他竟然想把她风风光光娶回大漠。
温含暗想。
看在她那么有眼光,第1次就嫁给他的份上,他就好心去为祁裳带些吃的吧。
温含扫了一眼在人群中敬酒的庞义,嘴角闪过一抹不屑。
看吧。
只有他才是对公主最好的,哪像那个嘴皮利索的兵痞,都不知道心疼公主。
温含洋洋得意,和花屹打一声招呼就往外出去。
他要去给公主买最好的。
祁裳坐着没多久庞义就被醉醺醺抬回来。
祁裳还没起身,庞义一脚将门踢上。
担心祁裳蒙着盖头,看不见,庞义悄声开口。
“公主别怕,末将是装醉的。”
想他平日千杯不醉,今日一杯就倒,那些深知他酒量的同僚怕被报复不好说开。
本土之人与他关系不甚熟悉,也不知,才得已快速脱身。
“我不怕。”
庞义窃喜的偷偷拿出他藏着的食盒,打开递给祁裳。
“公主今日辛苦,一定饿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吃完才有精神。”
祁裳佯嗔:“将军不掀盖头,我又怎么吃?”
庞义傻乎乎的拍自己脑门一大巴掌。
“对对对,我这就掀开。”
祁裳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庞义拿着玉如意喉结滚动,弯腰偏头,迫切的想要见祁裳嫁给他的模样。
雪白的天鹅颈逐渐显露,精致的下颚线,红润的双唇,挺翘的琼鼻,一双美目含羞带怯,额间朱钿点坠着一颗成色极好的珍珠。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也不过如此。
再美再艳的装扮她都完全能压下。
庞义挑下盖头,呼吸都沉重几分。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挑开盖头的目的。
庞义端出他提前准备好的吃食摆成一小桌,伺候着祁裳吃下。
祁裳才吃两口就不想吃了。
庞义哄着:“公主现在不多吃点,一会儿饿了可就没机会吃了。”
“长夜漫漫,公主可要三思。”
一边言语威逼,一边又温柔的投喂祁裳,他的双目太过放肆,祁裳差点被噎住。
“庞义,你怎么成婚后就变得如此无耻?”
“夫妻间的情趣怎能说是无耻?庞义只是想让公主待会儿更舒服些罢了。”
祁裳反抗无效,只好顺从地接受他的投喂。
温含回来时,刚拉开一点瓦片,就看见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公主,此时只有小女人娇俏的任由庞义投喂。
气得他当场脚下一蹬就跑远。
温含走时用力过猛,瓦片发出嘶啦一声。
祁裳询问:“什么声音?”
庞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可能是野猫野狗,不用在意。”
窝都被挪了,狗生下气也是应该的。
见祁裳真的吃不下,庞义迅速收拾,而后脚步轻快,得意洋洋地去端来合卺酒,含情脉脉凝望祁裳。
“公主,庞义此生定不负你!”
祁裳接过酒杯,双眸灿若星河。
“唯愿与君共白首,终老不相弃。”
两人接过酒杯仰头共饮。
溢出的酒滴顺着祁裳嘴角滑落至下巴,随后一路滚落至衣襟消失不见。
庞义接过酒杯,凑过去。
“公主……”
祁裳踢他一脚,娇嗔着。
“禽兽,现在天色未暗。”
庞义拉过她的脚踝,让长腿盘在自己腰上,双手掐住祁裳腰肢,带离床面。
突然腾空,又让祁裳想起那日荒唐,耳尖不可避免的红成一片。
一时两人气氛暧昧萦绕。
庞义含住祁裳小巧可爱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语。
哈出的热气,使祁裳耳后酥麻一片。
“公主,可是末将等不及了,末将关上床帐,公主就当天色已晚,可好?”
庞义不愿从祁裳口中听见拒绝的话,他等不及了。
食髓知味,在没有碰见公主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属于清心寡欲之人。
敌方使了无数美人计他都无动于衷,甚至给美人下颤声娇他都毫无反应,亲自看着那名细作抓得自己浑身是血。
可碰公主后,他只想同公主共沉沦。
细密的吻铺天盖地朝祁裳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