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裳回头。
水光潋滟的红唇和迷离的双眼让她不自觉露出媚态。
庞义大掌收回,为祁裳整理着衣领。
“在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花屹端着药汤的手几乎颤抖。
他努力压下心中酸涩,抬眸又像无事发生一般。
他对祁裳一字一句叮嘱,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医患关系。
“公主余毒未清,此时不宜交合,否则会影响公主身体。”
颤声娇最歹毒的是解毒后,中毒之人会极度渴望那事,一旦顺从,日后只能任由摆布,会放大欲望。
所以连续7日后,要连空7日。
祁裳心虚地看了一眼庞义,随后对花屹开口。
“花屹,我们没有想做那事,只是……只是……”
花屹不想听到令自己窒息的回答,慌乱打断。
“公主不必解释,臣只是希望公主身体能够尽快恢复,并无其他想法。”
祁裳闻言,目露不可置信。
“花屹,你当真对我并无其他想法?”
花屹以为祁裳是在问那些流言蜚语来引起的想法。
他果断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当真如此。”
祁裳身影一颤,差点要摔下去时又被庞义紧紧护着腰肢。
“公主当心!”
祁裳却恍恍惚惚的,她从水中起身。
被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脚步走动之间,波涛滚滚。
祁裳自顾自过去趴下。
“开始吧,花屹。”
“是。”
庞义一直待在水中,没有变化动作。
直到他软下去,才从水中起身,从水中出来的那一刻,内力也瞬间将衣服烘干。
推拿已经完成,花屹正在给祁裳按摩,看着清冷矜贵的小花神医,满脸严肃,庞义还是没忍住呛声。
“花屹,还有哪里需要按摩?你教教我,以后就不用麻烦你来回跑。”
花屹手下一顿。
“将军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就为公主揉捏一下小腿。”
庞义抬手,学着花屹按摩手法,他还融会贯通,带着内力轻轻为祁裳梳理着堆积在小腿上的经脉。
他按摩时力道适中,又带着内力,祁裳浑身暖洋洋的。
向来畏寒的她,突然就像从极寒之地来到炎炎夏日。
突如其来的舒适,让祁裳没忍住嘤咛一声。
“唔……嗯……”
声音一出,三人都僵在原地。
祁裳一脚把庞义踢开,带着娇嗔。
“庞义!你不要动手动脚!”
庞义眼角带着笑意,被她踢开,就顺势倒在地上。
笑声爽朗。
“好好好不打扰你,臣就在边上守着。”
热闹是属于他们的。
花屹感觉自己与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明明都与公主是最亲密的人。
可他如何也挤不进公主的世界。
花屹默默上药,不发一语。
也是,作为弃子,他又还在幻想什么?
能陪在公主身边,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他不应该奢求更多。
“公主今晚不可再去泡水,若是夜间寒冷,臣会送来火盆子。”
祁裳毫不在意。
“好,本宫知道了。”
花屹静静收拾着托盘,没有发出多余响声,祁裳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花屹,你的家乡在哪?这次我们出去游玩或许可能会经过,你到时候要带我回家看看吗?”
“回家?”花屹迷茫。
“他还能回谷吗?”
神医谷有规矩,只要是谷中出去的人,除非神医谷面对生死之境,否则不可打扰谷中清净。
可公主说的是要回家。
她愿意跟他回家。
花屹那颗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公主对他好像是不一样的。
花屹脸上难得带着笑意。
“如果有缘,臣一定带公主拜见家中父母,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到时候公主的一身寒毒或许也可以得到医治。
他医术不精,只能压抑,不能根治。
祁裳声音欢快。
“好哦!丑媳妇尚且还要见公婆,可为何本宫这么好看,还是有些紧张?”
少女轻蹙眉头,算是有天大的困难阻碍在她面前。
让人只想为她摆平一切艰难险阻。
花屹蹲下,手指轻轻抚平祁裳眉头。
“公主不必担忧,臣的家人都很好相处。”
只是不那么爱他罢了。
但如果回去那个所谓的家,可以治好公主一身寒毒,那也值了。
“嗯!”祁裳重重点头。
花屹起身,端着托盘离开这个地方。
花屹刚有,庞义就飞快地搂着祁裳。
强劲有力的臂膀搂起祁裳毫不费力,他还把祁裳在空中抛了一下。
迎来祁裳紧紧搂着他脖子才发出满足笑容。
“公主抱稳了,臣带公主去看一样好东西。”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祁裳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有时候是好吃的,有时候是长得奇特的石头,有时候是被人精心养护的花。
每次他都不会空手而归。
渐渐的,祁裳也对他的归来抱有期待。
祁裳抬起星星亮亮的眼眸,眼中满是好奇。
“庞义,今天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惊喜?”
庞义用带着一点胡茬的下巴,扎着祁裳脸颊。
“惊喜说出来就没有那味了,公主要亲手揭开。”
祁裳被他抱到地方,就从他身上滑下来。
一直笑嘻嘻的庞义,却突然为祁裳披上外衣,把头发别于耳后。
随后郑重的盯着祁裳眼眸。
“祁裳,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答应我,都不要难过好吗?”
他第1次称呼祁裳全名,而非叫她公主。
祁裳被他动作怔得有点意外,随后嘴角勾起。
“庞义,你要相信我。”
庞义捧起一个剑鞘,递给祁裳后,自己退在一边。
祁裳看着那个染着血迹的剑鞘就心有所感。
一瞬间,属于原主酸涩的情绪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泪水不受控制滴落。
眼前血迹斑斑的剑鞘,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令祁裳踌躇不前。
祁裳抬起的手不断抖动,红唇微微颤抖。
祁裳动作轻柔又带着害怕,像是想要去触碰一个珍重的物品,却又唯恐只是幻想。
泪水模糊视线,直到唇瓣被咬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祁裳才终于打开剑鞘。
里面是一柄残剑。
剑上垂着半块玉佩,玉佩边缘是一个醒目却又歪歪扭扭的肆字。
光是看见那个字,祁裳就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
她如同失而复得,紧紧把那半柄残剑抱于怀中。
“哥哥……哥哥……是裳裳害了你,都是裳裳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