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天敢发誓，当温雷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阿姨”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看到艾芙洛那宝石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了烈焰一样明亮而危险的光芒——那几乎不能说是闪，而是喷涌而出！
但艾芙洛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她压着火气说道：“很抱歉作为评委我却来的这么晚，但好在我似乎没有错过这场比赛最有意思的东西，请你继续吧小姑娘。”
“嗯……这个……我的……”林歆然被艾芙洛那一双如同狐狸一样狡诈的双眼注视着时明显感觉有些不自在，甚至连原本组织好的语言都忘掉了一大半。
“……”吴晓天见到林歆然这副模样，就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凑了凑，接着用谁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拍了一下少女娇嫩的翘臀。
“咦呀？！”尽管隔了几层厚厚的衣物，但突然遭遇性骚扰的林歆然还是发出了一声惊诧的轻叫，她一扭头，却发现吴晓天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爽！弹性十足！真他妈爽！”吴晓天在心中咆哮，而脸上则带着半担心半鼓励的表情认真地说：“别紧张，不过是艾芙洛而已，温雷莎院长在，我也……啊噢嗯哼哼哼哼……”
吴晓天鼓励的话说到一半就开始低声呻吟起来，因为林歆然用脚后跟踩在了他的脚趾上，少女稍微带了点鞋跟的小皮靴在吴晓天的鞋面上左右旋转疯狂蹂躏着，给这家伙的脚趾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停停停停停！快把我踩出甲沟炎了！”吴晓天为了维持面部表情不扭曲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活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被揩油的林歆然脸蛋微红，眼睛里则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行了行了，好心没好报，比赛呢！”吴晓天再次通过鲜血淋漓的结果验证了这个小妞凶悍起来有多狠。
“哼！”被吴晓天那么一闹，林歆然总算是镇定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赶在观众们的讨论和质疑彻底爆发前说道：“我知道各位可能对我的成果抱有怀疑，那么我就直接列出我的实验数据好了。”
林歆然说着又从小木箱里拿出了几张纸片，她将其中一张放在了面前的展示仪上。
展示仪和地球上的电子投影仪类似，不过这种凭借魔法能量驱动的仪器可以扫描并且投影现实世界的场景，远比电子投影仪要实用的多。
一道巨大的魔法光幕很快就出现在了会场的中央，在座的所有人都能通过光幕清楚地看到林歆然的实验数据。
“正如各位所见，这两列数据里，第一列是我设计的药剂的一些实验数据，而右边几列则是目前市面上流传的比较广泛的一些抗感染药剂的数据……”林歆然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浮现出了心疼的神色。
各类抗感染药剂虽然没有治愈感染的药剂那么昂贵，但也不是普通学徒能批量购买来支撑反复实验的东西。为了维持实验，林歆然在餐厅打工赚取的收入已经被花得一干二净了。
“林歆然，你应该明白，这些数据并不能证明什么。”艾芙洛首先开口了。
“为什么？”林歆然歪了歪脑袋。
“因为你没办法证明这些数据是真的。”艾芙洛打了个响指，于是被投影的纸片上的数据立刻就被修改的面目全非。艾芙洛微笑着说：“就像这样，动动笔修改几个数字拿出来给别人看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这能证明你的药剂真的如你数据记录的那样有效么？”
嘭！温雷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显然对于艾芙洛随意篡改他人研究成果有些愤怒。
“喂！你……”吴晓天看着林歆然这些日子辛辛苦苦记录的数据被艾芙洛修改的面目全非也是火冒三丈。
“算了，算了……”但赶在吴晓天把事情闹大之前，林歆然却拉住了这个家伙。少女咬了咬嘴唇，将原先的纸片收起来，换了一张新的。她认真地说：“我不会拿人的性命来开玩笑或者作假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人类身上做过实验了？”艾芙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有……这一切数据都源自于动物实验，实验对象百分之九十是小白鼠……”林歆然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么很遗憾，我对这些数据的可信度更加质疑了。”艾芙洛看了看新的实验数据说道：“而且你的这些数据似乎还具有相当大的片面性和局限性，嗯……最早的数据记录于三个月前，也就是说，你的整个实验不过才进行了三个月左右，对么？”
“具体来说是三个月零十七天。”
“好的。我们姑且不论一个学徒能否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研制出一种抗感染药剂。即便可以，请问你是否已经得出了药剂最准确的实验数据？”艾芙洛在简单地打量了两张实验数据表之后就打出了最后的王牌：“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你说它能使人类长期免疫行尸瘟疫，那么这个免疫时间，究竟是多长？”
“很抱歉，我目前还无法得出具体的时间。”林歆然如实回答。因为到目前为止，有几只试验初期就接种了疫苗的小白鼠还是活蹦乱跳的。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她的这个疫苗的完成度其实并不高，可受制于手头的实验资源，林歆然已经无法独自支撑这项研究了。
而且自打从死域回来之后，林歆然就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抗感染疫苗研究以及黑火药和枪械的实验上。
眼看法术交流节在即，林歆然便打算顺势借助魔法成果大赛的机会将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公布。能得奖最好，就算不能得奖，如果自己的这些成果能得到学院的重视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不错。
但林歆然显然低估了这场比赛的竞争性以及这些异世界人类思维的局限性。
结果就是她那半成品的研究进度被别有用心者抓着不放，而她原本想通过比赛顺势向这些高等炼金术士传递的某些信息和理念也被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了笑话和谎言给忽视掉了。
“那么我也同样很抱歉，我认为你在本次比赛中拿出来的东西不具备参赛资格，它只是你的一个还未能彻底实现的想法而已，而我们的比赛是成果~展示大赛。”艾芙洛刻意加重了‘成果’二字：“或许再过一两年等这个配方完成后，你可以拿它来参加比赛，只不过，如果你真的能完成这么伟大的配方的话，或许拿它来参加帝国三年一届的帝国炼金学术交流大会才更为合适。”
“哈哈哈哈！”
会场顿时哄笑起来，一个还没毕业的学徒去参加帝国最顶级的炼金术士才有资格参与的交流大会？这样的场面即便想想也是够滑稽的。
“……”林歆然无视了那些刺耳的哄笑，她将目光挪到了温雷莎身上，却发现自己那敬爱的院长也是满脸为难的神色。看来即便再支持自己，温雷莎终究也是对自己的这些研究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等所有人都笑够了，林歆然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很抱歉，耽误了各位评委们的宝贵时间。但最后请容许我多说一句。我在死灵瘟疫上真的有一些特别的发现，如果在座有任何一位炼金大师对此感兴趣的话，我都很乐意将我的这些研究和发现分享给他！”
林歆然看了看评委，又看了看观众席，然而收获的表情除了怀疑就是嘲笑。
最终，她只能对吴晓天轻轻说道：“我们……走吧……”
时隔整整一年，林歆然再一次在同一个比赛之中被直接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