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帮帮他们而已……”林歆然仿佛犯了什么错一样声音越来越小，还低着头，不敢和吴晓天对视。
其实也知道自己研究的这些东西会牵扯出多少麻烦，而且她也预估到了吴晓天会和她的老师梅洛一样表示反对，因此这些日子她都是一个人秘密进行研究，直到成果公布之前都不愿意让吴晓天知道。
“哎……”吴晓天发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这会儿让你背个锅也没什么意义，咱们还是一起想想对策比较好。”
“你的想法呢？”林歆然自然而然地问道。
由于这些日子都专注于各种各样其他的事情，林歆然即便考虑到了现在的局面，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来。可奇妙的是，林歆然对于现在的局面也并不担忧或者焦急。因为在潜意识里，她知道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解决这些麻烦。
只是她直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她已经依赖和信任这个家伙到了如此地步。
“既然你的成果已经公布出来了，那干脆就把它搞起来。”吴晓天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弗莱格斯商会过来找你也算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处理好的话，说不定能落得一个名利双收的局面。”
“所以你才那么对待克尔么？”林歆然立刻就明白了吴晓天的用意。
从刚刚克尔叫他们等着梅琳娜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弗莱格斯商会目前对林歆然的这些研究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远远称不上重视或者想要合作。
如果此时林歆然表现得有些拘谨拘谨，那只能证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些研究和发现无足轻重。以克尔的老辣程度，从两个半大的少年里看出这些内容自然不难。
而相反地，如果他们两人对克尔不怎么客气，那么克尔就会理解为他们对自己的发现有十足的信心，并且认为它奇货可居。
这么一来，梅琳娜以及弗莱格斯商会就会对这件事更加重视，而林歆然在接下来谈判中能占据的主动权就更多。
“啊。而且不管怎么说，白吃白拿的时候不能亏了自己不是？”吴晓天的话让林歆然又忍不住开始拿白眼瞟他。
恰逢这时侍者敲响了门过来送茶点，吴晓天立马装模作样地坐在沙发上说道：“那么，那个商会最终给出的价格是十万金币？”
“啊？！”林歆然愣了一下，但在吴晓天眼神的示意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呃……是的，十……十万……”
“哼，十万就想买这个配方？到底是他们把我们当成弱智了，还是他们自己就是弱智？”吴晓天一声冷笑，俨然是霸道总裁的做派。他继续说道：“过两天你让我再和他们谈一次，如果价格低于五十万的话，那么就算了。你看如何？”
“行……行吧……”林歆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和这个笨蛋一起当起了满嘴跑火车的江湖骗子？
“嗯，那么那边就先这样了，咱们今天看看这边会开出什么样的价格。”吴晓天赶着侍者关上门前又意犹未尽地来了一句。
“我们两个算是江湖骗子了吗？”林歆然有些怀疑人生地自我吐槽了一句。
“这是造势，必要的造势。”吴晓天纠正。
“……”林歆然横了吴晓天一眼，她总觉得不论再严肃地事情，只要被这个家伙一搅和，它们都会不可避免地向着稀奇古怪的方向发展。
“嗯哼……”似乎是自知自己刚才逼装过头了，吴晓天干咳一声继续说道：“那什么，咱们肯定不是江湖骗子，他们除了唬人骗人什么都没有，可咱们是有干货的呀！所以，言归正传，你目前研究有什么比较突破性的进展么？”
“在我看来是有的。”林歆然点点头，她从次元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交给了吴晓天。少女趁着吴晓天浏览的时候慢慢说道：“首先第一点，瘟疫的本质，还是微生物——它是一种病毒！”
“果然么……”吴晓天对此也不意外。
异世界的土著居民对这个世界一切未知事物的理解都归结到了魔法以及神学方面，这是由于生存环境而养成的一种认知习惯。
面对死灵瘟疫这种可怕而且不可思议的现象，异世界哪怕最强大最聪明的炼金术士也只会从魔法或者炼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一切——死亡之潮的一切都是超强的死灵能量造成的。
可吴晓天和林歆然却不同，在地球接受了大量科学教育的两人拥有一种另一个角度来理解这个世界的能力。
而现在，林歆然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个盲点——微生物。
即便死灵瘟疫，它的本质终究还是微生物。
“那么你的抗体……”吴晓天继续往下看。
“抗体的灵感来源于……”林歆然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不愿记起的回忆，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抗体的灵感来源于克尔，噬心者克尔。”
“……”吴晓天一愣，同时也明白了过来。
在克尔的记忆中，他曾被伊莎贝拉诊断为重度感染，但克尔的言行举止却和正常人基本无异。而且，那个将伊莎贝拉弃之不顾的炼金术士也确实凭借从克尔身上提取到的某些素材治愈了另外一个轻度感染的少女的瘟疫。
等等？轻度感染的少女？
吴晓天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同样是想起了什么的林歆然。
“说起来，那个被炼金术士治愈了的女孩，她叫什么？”吴晓天问道。
“她叫……”林歆然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读取的记忆远没有自己的记忆那么清晰，所以即便是记忆力出众的林歆然也没能立刻想起来。
“梅琳娜！”
“梅琳娜女士，您来了。”
林歆然和门外的克尔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少女的名字。
紧接着，包间的门被推开，只见一名衣着素雅的贵妇推门而入。
当吴晓天和林歆然看到那人时，几个月前那模糊的记忆里的少女形象和面前这人重合在了一起。
时光总是会对美丽的女性格外照顾。梅琳娜似乎完美地印证了这句话。
梅琳娜并没有像温雷莎或者艾芙洛那么强大的力量来使自己青春永驻。
但尽管已经年近五十了，天生丽质而且保养得当的梅琳娜看上去却更像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而其眉眼间的那种独特的温柔与灵动让两名学徒非常肯定，面前的这位贵妇，就是三十年前那场离奇屠杀案中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