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这样么……”听完吴晓天讲述的梅琳娜喃喃着说道：“为什么……”
吴晓天自然不会蠢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因果缘由都告诉梅琳娜，至少他和林歆然都清楚，科斯塔要塞保卫战相关的事情是绝对需要死守的秘密。
至于发生在克尔身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遗忘，两个学徒只要装傻充愣就好了。
“所以，您才会如此信任我么……”管家克尔看着梅琳娜不由得心想，但他明白现在根本不是他表达感想的时候，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无论如何，你们至少完成了一个我多年以来的夙愿。”梅琳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平静下来，她看了看两名学徒说道：“那么，我想是时候谈谈另一件正事了。那个配方，你们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吧？”
“这是我目前设计出的配方，请您先看一下吧！”林歆然没等吴晓天说话就主动将配方交了出来。
“……”吴晓天看了林歆然一眼，但眼看这丫头心意已决，他也没有多做阻拦，生死祸福，大不了跟她一起赌一把而已。
“这配方……”梅琳娜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吓了一跳，因为这配方里有一项被人类视为禁忌的材料——丧尸斑。
丧尸斑其实就是感染者身上会出现的溃烂以及一些类似发霉了一样的斑纹，炼金术师们曾经对它进行过粗浅的研究，在得出接触丧尸斑最容易使人感染这个结论后，几乎所有的炼金术士都对它敬而远之。
正因为缺乏研究，到目前为止，人类对丧尸斑知之甚少。
但是林歆然却很清楚，那些丧尸斑的本体正是瘟疫病毒。
“我知道这确实相当骇人听闻，但我希望您能冷静地听我解释几个概念。”林歆然赶忙解释道：“首先，你们口中的瘟疫病毒，并不单纯是一种死灵能量的具现形式，更准确地来说，它是一种生物，一种携带了死灵能量的生物。”
“生物？”梅琳娜一愣，显然有些无法理解。
“得，你的上课时间。”吴晓天耸了耸肩，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茶点上。
现如今，林歆然无论对于哪个世界的知识储备量都远远超过了吴晓天，虽然刚刚勾心斗角的谈判时吴晓天是主力。但现在轮到专业知识的讲解环节后，吴晓天可就插不上什么话了。
林歆然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将理解自己配方所必备的几个概念给讲解清楚，但即便这样，梅琳娜脸上依旧挂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您应该不会忘记您接受瘟疫治疗的过程吧？”林歆然见到梅琳娜依旧不信于是问道。
“当然。”
“那么请问，当时那位炼金术士治疗你时的一切理论依据究竟是什么呢？”
“是克尔先生，那个炼金术士在他的身上做实验来探寻可能得道路。因为克尔先生是一位罕见的感染后……”梅琳娜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过来。
“事实上，那场研究虽然激进而且毫无人道可言，但当时那位炼金术士确实已经快揭开瘟疫的真相了。”林歆然的语气有些复杂：“现在所有配方的设计思路都是通过服用携带神圣能量的药剂来抵抗感染。而那位炼金术士早在三十年前就察觉到了凭借人类自身的潜能来抵抗感染的可能性。只可惜他被克尔杀死了，否则的话，他或许能挽救上百万人的性命。”
“……”梅琳娜看了看配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林歆然刚刚讲解时的话：“人类自身的潜能么？
“是的。”林歆然点点头：“我无法保证人类是否真的拥有抵抗瘟疫的能力，但是从目前在实验动物上得到的数据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的。”
梅琳娜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竟然想用感染来刺激人体形成免疫能力，论激进和疯狂，你这小姑娘也丝毫不逊色啊。”
“这并非是我……”林歆然说到一半被吴晓天踢了一脚，她改口说道：“并非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也是从克尔记忆中那位炼金术士的做法中得到的灵感。”
梅琳娜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刚才那个小细节？但她看了看配方说道：“孩子，不管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但我要告诉你，如果这个配方有效的话，你将成为自霍克帝国成立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士。”
“我只是想帮助那些受瘟疫折磨的可怜人而已。”林歆然轻声回答，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接触黑影时那个将自己当做活祭来拯救自己孩子的母亲，如果疫苗能够完成的话，世界上应该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惨剧了吧？
“……”梅琳娜盯着林歆然看了一会儿，在确认这个少女此时忧伤的神色不是作假之后，梅琳娜下定了决心：“我会帮你。”
“真的吗？”林歆然精神一振。
“如果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女都能有这样悲天悯人的胸怀和普度众生的决心的话，我梅琳娜很乐意陪她一起拼一场。”直到此时，这个在整个帝国都排的上名号的女富豪才展露出一些商场女强人的果敢和豪迈。
“我没您说的那么伟大……悲天悯人、普度众生什么的……”林歆然总觉得梅琳娜实在是太过赞誉她了。
少女觉得她只是有些同情这些人，她只是将内心这种最基本的感情作为动力源并驱使自己去做了些什么。就像吴晓天因为恐惧而不断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强一样，林歆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而她改变了整个世界。
“很抱歉打扰到各位……”克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三人都有些奇怪地看着克尔，而这位管家则指了指大门。
“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反应最快的吴晓天立刻配合起来。
“是的。”梅琳娜心中暗暗惊叹这少年那机敏的应变能力。
谈话期间，克尔已经无声地走到了门口，他握住门把，猛地将门打开。一个和吴晓天差不多大的第二魔法学院学徒因为失衡直接摔了进来。
“你是……博尔顿？！”两名学徒看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都是惊讶地微微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