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这是怎么回事？！”吴晓天因为“生物兵器开发计划”这个久违但依旧敏感的词语又激动起来。
尽管只在阿娅和五号的事情之中略微窥探到了一些这件事的内幕，但吴晓天很清楚，这可能是霍克帝国的最高机密。而现在，吴晓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再次接触到这件事的相关人物。
“事情并不复杂。”林歆然瞥了一眼身后，那屋子里朱莉和克洛德斯都没什么动静。在确定没引起他们父女注意之后，林歆然才小声说道：“那个特蕾丝汀是一个战争遗孤，自愿接受了生物兵器开发计划的改造。”
“……”吴晓天想了想，最终对两人说道：“这件事，我们找机会再跟克洛德斯大叔谈谈好了，但最好别让朱莉知道。”
“好的。”林歆然的看法和吴晓天基本一致，而一边的莉莉丝也微微点头。
……
“别出声……别出声……别……”
女人弥留之际的声音让她惊恐万分，但她依照女人的吩咐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紧接着，滚烫的液体泼洒到了她的脸上，她面部的伤口因为鲜血的炙灼而越发疼痛。
那是深深烙印在灵魂上的痛楚，即便过了几十年，她依旧记忆犹新。
因为那伤口从未愈合，正如她无论怎样紧闭双眼都会看到一片猩红一样，这是她的噩梦和诅咒。
特蕾丝汀慢慢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射进来。她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来，明媚的太阳已经预示了接下来几天依旧酷暑难耐。
她微微握紧双拳，不断地暗示自己要忍耐。
“还有三天，再等三天……”特蕾丝汀向着小镇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又回到了帐篷之中。
……
吴晓天三人在之后确实又找机会和克洛德斯谈了一次。
虽然不认为克洛德斯会输，但这毕竟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决斗，多提供一些有用信息、上上保险总是没错的。
但出乎学徒意料的是，克洛德斯似乎对特蕾丝汀相当了解，学徒们所了解的那些不多的内幕他在很早之前就清楚了。
不仅如此，克洛德斯还向学徒们讲述了一下特蕾丝汀的往事。而在听完特蕾丝汀的故事之后，学徒们对这次决斗又多了几分担忧。
他们不认为这个磨牙吮血的复仇者会潦草的面对这等待了几十年的复仇机会，但即便再担心，他们也必须承认眼下的局面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在我北上之前就带朱莉离开这里。”这是克洛德斯对学徒们提出的请求。
但三人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们不可能对这样一场关键的决斗视若无睹，更何况朱莉也绝对不会就这样乖乖离开的。
就这样，学徒们怀揣着不安度过了极其压抑的三天，而第三天下午，克洛德斯和特蕾丝汀的决斗就开始了。
盛夏的天气确实相当难以预料，即便上午还烈日当头，可刚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一股乌云就飘了过来，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而至。
不过约定的决斗并不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取消，不少对克洛德斯北上一事相当关注的人们也冒雨过来围观。当然，吴晓天、林歆然、莉莉丝、朱莉和奈尔五人自然也不可能缺席。
“这到底算北地尚武的最好证明么？”吴晓天轻声问道。
虽然是在帝国内部活动，而且还是以游玩为主要目的，但吴晓天总觉得这趟北方之行基本是一路打过来的。从戴尼巴尔开始，帝国正规军、家仆、阔少爷、魔兽、野蛮人，他们这一路着实打了不少架，从单挑决斗到围殴群架什么类型都有。
而现在，他们又要见证一场蛮族强者间的战斗。虽然是最常见的一对一决斗，但这两人里特蕾丝汀是十八级战士，而克洛德斯则更是到达了极其恐怖的十九级，这种高层次的对决还是相当罕见的。
“……”四名女生都没有理会吴晓天的感叹，因为她们都明白这场决斗的残酷性，再加上此时暴雨倾盆的坏天气，烦躁而压抑的气氛让她们根本没心情调侃什么。
没得到响应的吴晓天讪讪地苦笑了一下，他也收拾起自己看热闹的心态，将认真地目光投向了战场中心的两人。
“复仇者么……”吴晓天看着特蕾丝汀喃喃地说，在听完特蕾丝汀的故事之后，他觉得这两人为之而战的理由实在是有些讽刺。
克洛德斯，一个被蛮族抛弃、被人类收养的孩子，此时为了整合分散的部族而想要重回冰雪高原，领导那些将他抛弃的族人。
很显然，克洛德斯的行动是对蛮族有益并且有损于帝国的，此时如果是一个人类来阻止他，那么一切都还算合情合理。
可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个野蛮人，一个女性野蛮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性野蛮人也曾在年幼时期由于身体孱弱的原因而面临被抛弃的困境。但当时，她的族人却选择了背弃先祖的传统收留了她。
而现在，她却成为了蛮族口中谈之色变的屠蛮者，她站在克洛德斯的面前，誓要粉碎蛮族崛起的一切契机。
被蛮族抛弃者，选择为蛮族崛起而战；被蛮族收留者，化身为屠夫，恨不能将自己的同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战场上，一名人类作为北上试炼的见证人宣讲着什么，但在场几乎没有人关注这些，他们将仇恨的目光看向特蕾丝汀，不明白这个可怕的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热衷残杀同族。
见证人的声明很快就结束了，接着克洛德斯和特蕾丝汀向前走了两步。克洛德斯似乎拥有十足的自信，他的装扮和平常几乎一模一样——宽松而毫无防护作用的夏装，唯一的武器是一幅氤氲着魔法光芒的单刃战斧。
而另一边，特蕾丝汀对这场决斗显然重视了许多。她不仅穿着防御性能卓著的铠甲，头上也戴了配套的头盔。而她的武器，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双刀。
“你现在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感觉如何？”克洛德斯提着斧头对特蕾丝汀问道。
“等我杀了你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特蕾丝汀从后背抽出了自己的双刀，她俯下身来，接着如同炮弹一样猛地向着克洛德斯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