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康桥下的洛焱冷汗直冒。
因为……夏轻羽手上亮出的东西……
是他在夜之家的工作服。
明明刚才还在和秋落樱讨论要保守这个秘密来着？
于是，一扭头就东窗事发了。
脑中过滤了一遍说辞，洛焱以同样严肃的姿态直了直腰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这套衣服其实是你朋友的？”夏轻羽牵动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兄弟果然料事如神！”洛焱竖起大拇哥。
“然后你朋友不方便亲自带着这套衣服，等放学后要你帮忙送过去？”
“当代侦探，明察秋毫啊！”洛焱毫不吝惜夸赞。
“洛焱。”夏轻羽平静地注视着他，言语里透着一股冰冷而坚硬的味道，“我不傻的。”
“谁敢说我兄弟傻？刚才兄弟不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吗？”洛焱义愤填膺。
“八九不离十个鬼啊！”夏轻羽黑着脸，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脸，“你那些蹩脚的理由我用脚都能想到了好吗！赶紧给我如实交代啊！”
“兄弟，痛！”被夏轻羽一手捏着脸的洛焱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痛你就快说！”
洛焱一个俯身，终于挣脱出了夏轻羽的钳制，一抬头就对上了女孩饱满愠怒的目光。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夏轻羽不傻。
虽然说这个姑娘整天和他满嘴跑火车，开起玩笑来尽显一股脑干缺失的美，可她实际上聪明得很……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察言观色方面更是颇有建树。
除了美色和学习成绩自带的加成之外，她本身出色的观察能力也足够让她在学校里吃的开了。
当年中考完同学聚会的时候，洛焱酒后无意识嘴欠，观察能力强的夏轻羽立刻就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及时提醒他才避免了一场冲突。
昨夜夏轻羽仅仅是贴到他身上闻了一下，就判断出来他去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所以……这一切败露，也是早晚的事。
在一阵长吁短叹过后，洛焱酝酿了一下思绪，轻轻一摊手：“就和你猜想的一样，我每天放学后是去那种地方工作。”
“为什么……”夏轻羽往后仰了仰，失去神采的目光中逐渐被困惑与羞恼取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钱。”洛焱面不改色。
“就因为钱？”
“因为钱，因为我父母离去时几乎什么也没能留下，我住的这套房子还有20年的房贷，还要自己满足自己的生活费，学费，水电费。”洛焱每一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
“物质上的匮乏总是能让所谓梦想无机可乘。”洛焱的声音逐渐变弱了，最后化作一声沉重叹息，“我无可奈何。”
“嗯，所以……”夏轻羽抬手指向空教室的方向，话语里夹杂着些许颤音，“那个转学过来的女人，压根不是你的什么朋友，而是你的金主，对吗？”
“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金主？”洛焱挠了挠下巴。
“你就这样作践自己吗？叔叔阿姨要是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们会怎么想？”夏轻羽眉梢中流露出悲悯。
“不要提到他们。”洛焱猛地一拳砸向桌子。
这一拳的力度很大，震得班上的同学骤然一惊，视线纷纷投向在角落里的二人。
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洛焱立即换上一副笑容面向众人，“不好意思奥，手滑了一下。”
等旁人的目光慢慢转移，洛焱轻声道了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