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的道谢和道歉一样辨别不出情绪,那一对碧绿的眸子依然落在手里的五阶魔方上,只闲余了一只手用来捏住塑料勺子。
很快房间里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嘎达嘎达”的声音,她单手飞快地操作着魔方,不断地打乱又复原。
“不,该谢的应该是我。”洛焱轻轻摆手,“不得不说未眠小姐这次确实帮了大忙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洛焱和她的交流一向是很直白的,他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交流方式。
他会和秋落樱耍嘴欠,也会和夏轻羽互飙脏话玩烂梗,但唯独不会和沈未眠插科打诨。
根据他的经验,那些明显不切实际的玩笑,很有可能会被这个女人当真。
嘎的一声,沈未眠将魔方搁到桌角,此刻她的视线终于移到了男孩的脸上。
“那你现在可以还这个人情吗。”
片刻的沉默,洛焱噎了老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最终他视死如归般地微微颔首。
“嗯,好。”沈未眠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语气淡漠如发号施令。
“请把衣服脱了吧。”
ps:义父,牢作者急需义父的广告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洛焱的神色跟京剧脸一样变幻莫测。
他盯着沈未眠那一张特有的万年不变'司马脸'看了好一会儿,“为什么?”
“脱。”
洛焱嘴角略微抽搐,把整个湿漉漉的上衣脱了下来,他略显纤瘦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可伤口又是那么触目惊心。
他身上到处都是近乎能让人丧失一大半行动力的割裂伤,胸膛的位置被中口径的狙击枪洞穿过,那足有掌心大小的血块甚至都未能完全结痂。
这么多的伤痕,沈未眠小时候只在一家很老寺庙里面的苦行僧上见过。
“一处贯穿伤,十八处割裂伤,各种破皮淤青的小伤还不计数。”沈未眠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他的胸膛,“你身上几乎找不出几块完整的皮肤了。”
“卧槽痛痛痛痛!”被触碰到伤口,洛焱捂着嘴开始'鬼哭狼嚎',“数那么仔细,要不我把裤子也脱了?”
不捂着嘴他这样鬼叫迟早整栋楼都会听见。
“是奇迹。”沈未眠无视了他的插科打诨,轻轻地收回了手,话语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奇迹?”
“你能在这样的伤势里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我的奇迹难道还少吗?”洛焱疼得直龇牙。
不再剧烈的运动,肾上腺素停止了分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也涌了上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伤,不忍直视,他从夜都花园杀出来的时候都从来没注意过。
他看不到后背的伤,但摸着后背粗糙的手感,想必也没比正面好多上多少。
沈未眠的包里没携带什么药品,只有一瓶碘酒。
她的手细腻光滑,可她的动作却不像她的手一样细腻,抽了两根棉签往碘酒瓶一沾,就往他身上的伤口摁。
洛焱一颤,紧接着肩膀就被她强行摁住了。
那不带情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不及时处理,伤口会化脓。”
沾了碘酒的棉签就直往他伤口戳,洛焱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爱情动作小电影里的女角色,只不过小电影里的人喊得是'亚美蝶',他喊的是“要死啦!”
“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沈未眠忽然接下了他鬼喊鬼叫且无厘头的话茬。“你的胸口的位置是贯穿伤,应该是有一发口径不小的子弹从胸前直接穿透了你的心脏,这种伤就算是天醒七皇也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