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焱微微一怔，“还真是。”
“死亡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抬起碧绿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感觉像是在做一场梦。”洛焱一边被碘酒折磨得脸都要变形了，一边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回应，“也不知道算不算走马灯。
忽然有点好奇，现在再帮我瞅瞅我内心的具象是什么？”
沈未眠的动作顿了顿，她默默地注视着男孩的胸口，目光逐渐失去聚焦。
过了好一阵子，她回过了神，“我看不到。”
“啥？学姐你刚才脑子真烧坏了？”
洛焱说的不是玩笑话，因为心灵系与精神系的战斗强度可不低，一波隔空对战下来对大脑造成的损伤真有可能直接把沈未眠的能力干报废了。
“没有，就比如说我还是能看到你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子的内心具象的，是一片彼岸花海。”沈未眠摇摇头，继续给他上药，“可唯独我看不见你的了。”
“擦，别吓我啊，你看到的难道不是一个……一个那啥？”洛焱想了老半天才想起引经据典，“那个，一个燃烧的……”
“一个燃烧的屠龙少年。”沈未眠替他接了下去。
“然后呢，接下来我是变成了无人问津的余烬还是浴火重生的恶龙？”洛焱像吗喽一样来回搓捏着下巴。
“之前我看到的确实是燃烧的屠龙少年，可现在我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一片空白。”
“可能是因为……我死过一次了？”洛焱迟疑片刻，猜测道，“你能看到活人甚至妖魔的内心具象，那死人你总看不到吧。”
沈未眠忽然愣了一下，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我很想知道，你死亡的时候在那个梦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洛焱仰头看着天花板回想了一阵，最后说着：“我回到了我读书时的那间教室，我最好的朋友都在我身边，一切都是熟悉且安逸的感觉，美好得让我都不想逃离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
“他自称弑夜，然后跟我讲这是深渊的底部，要我逃离这里回到现实，去直面外界的黑暗。”洛焱直白地阐述着自己的回忆，“还真有一种奇迹再现的感觉。”
但他说的奇迹和沈未眠的奇迹应该有出入。
他说的《奇迹再现》是一首歌，凹凸曼每次快要被怪兽打倒的时候就会在内心呼喊着“把光给我吧”，然后全世界的人们都欢呼着为凹凸曼献上光明，于是凹凸曼满血复活，充能完毕一拳干翻了怪兽。
沈未眠听着他的心跳，无比平稳，男孩说的话句句属实。
她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幽幽开口：“可你就是'弑夜'。”
“这我当然知道。”
“我借关系闯入过天醒阁的禁忌图书馆，碰巧查过了相关的资料。”沈未眠说道，“觉醒者在即将堕落为妖魔的时候，都会在心底深处呈现出自己最渴望的东西，并且不断地将内心的欲望放大，最后彻底失控堕落为妖魔。”
“那我的欲望是……”
“听你的描述，你的欲望应该就只是过着你期望的平静的生活。然后'击碎你所认为的黑暗'。”沈未眠推测道，“可能是这个欲望过于正义且纯粹了，所以让你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拖着一副本该死亡的肉体撑到了现在。”
“哇塞，不知不觉中被夸了一下，这我心中得暗爽一下了。”洛焱仰天自我调侃。
可他忽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等等，你说觉醒者在即将堕落为妖魔时，会不断放大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