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车轮战的消耗不是肉体武力车轮战可以比得上的，这么一波，我都可以感觉全身有点脱力，隐隐在发抖了。
……
……去你妈的百尘锁，一定不得好死。
「滚出来，百尘锁。」
应该也是在祝对方不得好死，白陵然语气特别阴沉。
高空中，几个黑色轮廓慢慢显形，果然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黑术师，特别喜欢在上方俯瞰别人，就连那张铁面具看起来都格外惹人嫌。
「白陵然，你是想带着族人一起死呢，还是把你旁边那个少年交给我们。」黑术师丝毫没有早先被诅咒的样子。应该说，他看起来好像很好，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然的妖师诅咒对他没用？
我的眼皮跳了两下，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铁面具突然偏过头，视线直接与我对上，血腥味突然从我身边翻滚涌出，我反射性往后跳开，这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白陵然，你可以多杀我几次，我们早就不需要那些脆弱的肉体，就算被你诅咒成泥，裂川王还是会给我们新生命。」铁面具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咯咯咯咯的，回荡在密室高空中，好像是即将开战的狼烟。「再给你们选择一次，褚冥荡是要自己乖乖地出来，或是让我们踩着你们这些人的尸体过去带他走。」
「你到底——」
这辈子我可能都没这么有勇气过，我迎着黑术师的目光，用力吼出来：「是多不想放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现在才要出现！」
「因为时机成熟啊，褚冥荡，先前的你压根没用处，废物一个。」
黑术师的话像最利的刀锋割破压抑的空气，清清楚楚传到我耳里：「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妖师』，身心完全属于黑暗的孩子。」
「什么……」
我反射性开口的话还没说完，头皮突然炸了起来。
一股巨大力量毫无预警在我们上方冒出，似乎已经在其它地方酝酿很久，这一刻被空间切割转换过来，像颗冲击过大的陨石笔直往老妈所在的水晶棺砸下去。
在那么几秒，我没有任何记忆与感觉，完全空白一片。
「弱鸡，你太傻了。」
魔龙的声音淡淡飘了出来，有点像是为我叹了一口气。
恍惚间，米纳斯和老头公好像挡在我面前，我完全理解不了他们是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有无数东西从我身上冲出来，完全关不住，我也没有想拦住任何事物的想法。
我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了，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最后让我回过神的原因是有一大滩水突然泼到我脸上，有点奇怪的温度，但是又很凉，带着一点熟悉的力量感，冷冰冰的，却又很温柔。
所有画面全都清晰起来。
我看见重柳挡在我身前，张开双手，画面几乎和当年在雪妖精前方的人偶重叠，白色的血从他身上炸出来，喷溅到我脸上，重柳身上的图腾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么血红过，都像快要穿透他的皮肤燃烧起来，刺眼得可怕。
然后他倒退两步，背后撞了我一下，顺势无力地在地上跪了下来，我反射性伸手要扶他，却被他用力往后推开。
在我面前的，是三名高大的重柳族。
失去意识到底多少时间我完全没感觉，但原先的密室间已整个消失了，我们所有人出现在一片很大的白色沙湾上，海浪轰隆撞上沙滩，又急速后退。
黑术士群已经被打散了，打散他们的是不知道哪里来、数量异常多的白色种族，里面有几十名带着蜘蛛、全身包得死紧的人，恶狠狠地瞪向我们这边。
白陵然被夏碎学长死按住在身后，冥玥被辛西亚紧抓着不放，我一个踉跄，旁边有很大的力量把我向后扯，我才看见学长往我脑袋一压，硬是把我拉到他身后，他脚边还横着两个被硬揍到可能失去意识的重柳族，连篮球大小的蜘蛛都翻肚躺在一旁。
他们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严重伤势，被大批白色种族围攻的结果。
「受死吧，妖师一族。」
站在中间最高大的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举起了几乎有学长半个人长宽的奇异大力，眼也不眨地劈下来。
学长应该是想硬接那刀，将幻武兵器横举起来，整个人浑身紧绷，但没有退开。
接着重柳族被撞开了。
一直跟前我的重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撞开他的同族之后又跌回地上，夏碎学长给他换的衣服上有一条狰狞又恐怖的砍伤，大量白色血液下几乎可以看见骨骼与内脏，他这次没试图跟他的族人说道理了，抬起了发抖的手，三个完全相同的银色法阵出现在我们三组、六个人脚下。
「活下去。」
重柳还是没什么感情，语气很淡，一点也不在意他三个同族把刀由后往他身上插下去，像是对叛徒执行残忍的处决。
空间术法几乎眨眼瞬间完成，带着滔天杀意前来的白色种族们就要在我们面前消失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有心情笑了出来，顺手把完全没有戒备我的学长推开，一步踏出这个用血换来的生路。
被送走的五个人都是高手，但是他们没来得及抓住我，我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比较成功的一件事情了。
黑色的力量在我身边转出几个小漩涡，撞开扑过来的路人甲乙丙。
我看着趴在地上、曾经强得像神一样的重柳，他的身体底下全都是自己的白色鲜血，像一块大地毯，本来很漂亮的眼神完全涣散，脸上依然是那么淡然地表情，好像濒死对他来说与平常喝个茶水一样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