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从林子中带着一队人马方才出来迎面就冲撞上来一群人,此时是子夜的十二点一刻,天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人脸,两方人马冲撞之下,只是无声的厮杀着,他们谁也没有用枪,这或许是一种默契吧,可老爷子想不明白了,这山中如今能和自己抗衡的还能有谁,难不成真是那个老不死的老族长带的人过来和自己对着干的。
砍杀声此起彼伏的竟然都没人叫喊,这些人也算得上是汉子了,老爷子为此而感觉到畏惧,月光冷的要死,仰面能看见天际的一抹流星坠落,要是在这个时候许愿多半是不想让自己死去的愿望吧。
灌木丛中还躲避着一些小动物,听到声音凌乱不堪的到处乱穿,有些蛇类是从他们的脚面上滑动过去的,那种粘稠的触感,真是叫人毛骨悚然,老爷子对这东西也不怎样的待见,隐隐的月光之下,他总算是看清楚了什么,结果一只松鼠从树上跃动而下,直接朝着他的脸庞上坐,他奋力的一挥手,手起刀落很是利索,松鼠被丢弃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出血。
这一伙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暗沉,也说不好究竟是蓝色还是黑色的,老爷子的脸上身上都被喷溅的到处都是血液,那东西一上来是热乎乎的,紧跟着就是难闻的甜腥味,这味道让他十分难受,他只好擦一把脸。
打群架看的就是个眼力见,就在他擦脸的当下,有一把刀悄悄的掩杀上前了,那个人一定是观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好的是老爷子也不是个没防备的人,他就算是擦脸也知道要看一看周围的情况,这会儿一把抓住了刀柄,顿了一下,对方的手腕磕擦一声好似断裂了一般,紧跟着传出了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唤。
莫名的将在厮杀的两方人马都吓的不轻,双方的人都是一怔,随后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继续战斗了,约莫是凌晨三点钟,结束了战斗,那伙人还活着的三五个人,已经逃入了林子当中,老爷子喝令手下的人不必要追赶了,保存一下实力。
他脑子里根本就闹不清楚这事情是怎么起来的,那伙人为什么会莫名的冲出来和自己一番厮杀,现在有逃的无影无踪的,是要拖延自己的时间吗?那他们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留下一个人在这边等着天亮,看清楚这些人的样貌,顺便查验看看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老爷子呲牙的时候月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真和头上长着犄角的魔鬼没什么两眼,他的血红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地上被自己折断了手腕的人,刚才是怎么逼问都不肯说,知道之后插入了匕首,心脏停止跳动,人也就从这个世界上蒸发消失了,生命可真是脆弱啊。
他心底好气愤,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竟然也会用生命和自己作对,可见这一次遇上的对手有多强劲了。
上次出去调查那个小子身份的人已经回来了,禀告了他调查的结果,那个家伙叫做马格,是湘西蛇族的人,他出动已经有三天时间了,首要的目标便是南开,但不是厮杀而是保护,后边的情况他是猜想都猜想的到了,前边说这个人叫做马格,他心底倒是咯噔了一下,有份人情在啊,这个马格在十几年前应当见过自己的,不清楚他到底记得自己不?
从身上好不容易抽出了手帕却发现手帕上边竟然也染上了血迹,这可真是晦气到了极点了,一出来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的顺利,他简直要发疯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孙女他忽然有了一个全新的主意,于是就招呼自己的手下过来,分派给他一个任务,将自己的孙女带过来然后再……
手下听完不免有些惊骇,这是一个爷爷能做出的决定吗?他竟然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孙女,可是他这斩钉截铁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他只能领命下去了,这是人家的孙女又不是他的孙女,和自己有什么相干的。
“去帮我办一件事情,约马格出来,就用我的手谕去,当年我是用这个东西救人的,要是他能记得我的情分,自然要来。”
老爷子丢给身边的人一张褐色的纸片,这东西在十几年前就废除了,可他一直都带在身上,就是想着要讨回当年的人情,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真好。
抬眼看看星空,今晚上的月色还是很美的嘛,只是在黎明到来之前这天色无比的漆黑,不要说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是伸手了那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老爷子呵呵一笑朝着林子外边走去,身后的人急匆匆的追赶着,生怕他走的太快了,自己追赶不上。
宾馆中还在赌气的两个人,这个时候有人的肚子先咕噜一声叫唤起来了,南开显得有些郁闷,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笑的,人之常情,本能反应,要是都不知道要吃东西了,那也该死不远了吧,他起身就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给送一些吃的过来。
邢先生反复强调的不过就是他的那一点职权,他可以不碰触的,他可以下次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当做是没看见,这会儿他杵在自己的房间和自己就这么躺在床上,难道就不畏惧外边的警察要是突然进来了,说不清楚吗?
难道说他骂人还直接是骂的累了,这起身之后的动作看着也是萎靡不振,到底是年纪在那儿搁着,还是这会儿还为了白天的事情在和他生气?
方才夜里他可是睡着过的,不清楚那个时候的邢先生到底离开过房间没有。这几天精神一直不好,天天就在房间中关着,那和坐牢是没什么两样。
送餐的敲门了,他起身去接东西进来,随后就搁置在餐桌上,开始大快朵颐了,对方凑上前来,毫不客气的夺过他的筷子,他一脸无视的拆开了另一双筷子,兀自吃着,竟然什么也没说,他竟然没反应?
邢先生为此都要发狂大叫了,南开这才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将鱼香肉丝一大把赶到嘴边上,咀嚼的有滋有味的,等到东西都被嚼的差不多了,才张口对邢先生说道。
“人啊不要太在意他人的目光,我跟你讲,我当时要是有现在这么的想得开,我早就去了香港了,我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好过现在,所以你想开一点,我知道你约莫是为了你的三十年付出耿耿于怀的,可是难道你不该感谢国家吗?”
他将筷子有些无趣的把住了南开看上的一小撮菜,他也不和自己争夺,直接夹了其他的东西吃,他这看破红尘的睿智,还真是叫人嫉妒的发疯,说实在话现在的他很想跳起来打人的,可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因此刚才那些行为只不过是要触怒对方,好引发战斗的,但是人家不上当。
这可就无趣了,窗户上边映着他们两人的身影,一个在无比悠闲的享受美食,而另一个则是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和对方吵架,看着他自己就像是个恶魔一样,不对恶魔不这样的,他怎么像是个女人一般呢?
想到这边邢先生的脸都要羞红了,简直是怒火中烧啊,这一次是因为自己而暴怒的,绝不是因为南开。
“那好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今天为什么要阻止我查验那个人的身份,他明明就是那个老族长,他过来和你说什么了?不要相信我,还是要劝说你从这走掉,我可是和你分析的很清楚了,这是国家给你的一次机会,你不要自己糟践了才好。”
看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一点谋士的样子都没有了,之前不是挺好的吗?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现在怎么就成了一头着急的公鸡了,再这么着急忙慌的搞下去,那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就是看穿了那个人的身份吗?既然看穿了那有什么好说的,还在这边磨叽半天。
就为了这事情,刚才都和自己一张床上待着,说害怕人家误会的是他邢先生,和自己一起睡觉的还是他邢先生,真不知道他是因为有要搞基念头,害怕被人发现才这么欲盖弥彰的做这等蠢事的,还真是脑袋内存不够了,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或者说他想跟自己动手。
他朝着窗户看了一眼,外边灯火阑珊的,城市的确是美艳啊,夜精灵嘛,能看到霓虹灯一点一点的亮起来那也是需要运气的,现在来讲他不再感觉他自己命不好运气太差了,反而是感觉能活着看见日出看见灯光升起,那就足够的有福气了,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没有,要是有的话,那是存心要给自己添堵的。
“我清楚这些邢先生,关键是你刚才就算是确定了那又怎样,你是想拘留人家老先生,还是要在老先生面前显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