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那对于他或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情两个字更重要的了。
仇郁婕让郑雪霏来拿意见,这明显是一个不实之举,也许在仇郁婕的心里,她更多希望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能多替她指责她的父亲和舅舅,而不是让这孩子难堪。
过了好半天,郑雪霏才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仇郁婕说道:“阿姨,妳想让我怎么回知妳呢?”
这孩子说的是心理话,是妳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呢?还是我说我自己的。
这一个问题一下子就把仇郁婕给将住了,是啊?你让她怎么说呢、她虽已成年,可是在长辈的心里,她仍就是一个孩子啊。
黄树清抬起头来了看自己的外甥女,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慨,身后就是他的妹妹,而他前面坐着的那个死对头,就是他曾经忘恩负义的‘妹夫’,过激的话他已经说过了,他不想再重复。
“雪霏,过来,让舅舅看看妳。”郑雪霏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还在她身边站着的仇郁婕,她用无声的语言问这个一身“正气”的女人,当她看到这个女人已经是满泪花之时,她自己的双眼也湿润了。
郑雪霏见仇郁婕久久都没说些什么来,她干脆也不看她了,两步便来到自己的舅舅身边,双手抚着舅舅的‘秃顶’,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凝噎道:“你怎么了?”
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就算她妈妈再是个文盲,再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只是耳濡目染,她也能看明白啊!
“雪霏这孩子就是读的少了。”叶飞在对面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这等身份,又何必这样呢?你们自己造孽不要紧,到时候别让孩子为你们买单,孩子无错,不管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都有生存的权力,你们的过错,与孩子有什么关系。”黄文珍上前一步“夺”回自己的孩子,像爱护一个婴儿一样,紧紧拥着自己的女儿,发自肺腑地说道。
叶飞一口一个雪霏这孩子,好像她比郑雪霏大多少是的。
“叶飞大兄弟!你是一个好人,是我们母女连累了你,在这里,黄姐对你说声对不起了。”黄文珍说完,深深在为叶飞鞠了一躬。
这叶飞哪里肯接受啊!他慌忙起身绕过长桌,来到黄文珍身边,扶起黄文珍说道:“黄姐,妳这是做什么,再说我也没帮多少忙啊!你这一躬我真是受用不起,我那也是份内之事。”
叶飞想说谢妳也应该谢陆樱才对,若不是她的层层维护,妳们母女还不一定怎么样了呢。
“受的起受的起,你给我们找工作,帮雪霏上户口联系学校,这就是大恩大德了,不是我唠叨,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我们非亲非故的,还让你们劳心费力地帮我们,一个躬不算什么的。”
“黄姐,妳若是再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啊!以后再也不会帮你们了。”叶飞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常耀宗“慧眼识才”,对无业的叶飞一直暗中帮忙,那叶飞也炒会有今天,更谈不上去帮助这样一对行乞母女了。
叶飞也是一个“乞丐”,只不过他这个乞丐,是正义的化身罢了。
不过叶飞拿着别人的钱财去做什么“善事”,虽然好处都落在他的头上了,可是常耀宗的幕后之功,叶飞还是领这个情的。
一时为大哥,一世为大哥。
“我不就是给你们开了一个书店吗?这不算什么,再说妳也没上几天班啊!既然没上几天班,那就不存在是我帮妳们的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书店怎么样,家里怎么样,是不是布满了灰尘,我们都不知道。”
一番话说的黄文珍感激涕零,无法语表。
“仇书记,我求求你,快快把我们带离吧!”从开始的郑直还一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也许他这也是被感染了吧!她开始求起仇郁婕来。
“你们还有一些时间,这不是我可以说了算,鉴于你们的特殊情况,我们已经法外开恩了,在省厅的领导没到之前,你们还可以再叙会旧,或许,这真的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有什么话,最好今天一骨脑的全都说出来,别留遗憾。你们做了什么你们的心中比谁都清楚,你们可不是一般的贪官,你们的性质,可绝不仅仅是贪污腐败那么简单。”
仇郁婕的话只说了一半儿,不用再下说,他们也什么也听明白了,有些话,不是非要说出来才能听懂的。
黄树清的左右手,他的那些党羽,也早在昨天那个不平凡的晚上,包括成魁在内,悉数落网了。
一个帝国大厦,就在昨天那个消无声息的夜晚,轰然倒塌了。
除恶必尽,这是人民公安的现职,不管你是何人,有谁充当你的保护伞,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陆宪仁怎么样,几近省部级官员了,不也一样,说落马就落马了吗?
树倒猢狲散,现在的黄树清,从权倾遮天到无人问津,用了只是一个晚上。
而最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郑直。
郑直说完那番话,突然眼前一黑,差一点儿就趴在了桌子上,若不是方岭他们一直在看着他,那他早就昏厥过去了。
不过没有分郁婕的命令,郑直身后的人还是没有给他上铐子,任凭他在那里忏悔着。
“我们与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叶飞弟弟,不如,我们回去吧!”黄文珍是真的不想再看不两个人了,她们虽然与叶飞不是一家,可是毕竟之前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一阵子,这也许就叫,日久生情吧!
之前是之前,不过叶飞现在不会这么做了。
她应该有个完整的家才对,而这个家,不是自己给的,他可以帮她,但他们不能再生活在一起了。
一个好端端的家,好不容易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又聚到了一起,就这样‘昙花一现’了。
黄文珍的家还不是完整的,她的苦命,怕是要依然维持下去了。
只是前景要比之前好一些吧!
“黄姐,妳说的没错,妳们是该回家了,可是,不是我们一起回去,妳知道的,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如果妳们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把我在多伦多港湾小区的那套房子,送给妳们母女,书店也完全可以重打鼓另开张,这些都包在我的身上,妳们的生液压起居,我也全包了。”叶飞慷慨地说道。
“那你呢?你去哪?”黄文珍像关心自己亲弟弟一样地关心起叶飞来。
叶飞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了,像这种纯天然的微笑,叶飞还是第一次。
也许这就叫做发自肺腑的笑吧!这种笑不参假,很纯很纯。
“呵呵,傻黄姐,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书里不是写的好吗?江湖人士,四海为家”,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江湖人士,我也不想四海为家,一个小小的袤州人,就足够了,江湖太大,我管不了,再说我要是什么都能管,我不成了神了,那还要仇姐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做什么,匡复正义,城市奇侠,一个小城,足够了。”叶飞坦诚地笑着说道。
黄文珍听罢叶飞的话,虽然脸上一直是那种含着泪的笑,可是她心里却想,如果自己早一些认识叶飞,不让郑直走到自己的世界里,那或许,就没有以后那么多繁琐的事件了。
自己的哥哥无法选择,但是自己的男人,自己是可以自由选择的。
如果没有雪霏,或许,叶飞才是自己那种最心仪的男孩子,如果自己还可以再年轻那么几岁,如果不是半老徐娘,那该多好。看来眼前这个一身侠气的男孩子,是嫌弃自己老了。
黄文珍这样想的的确确是有些偏激,在叶飞的眼里,她只是个姐姐,一个值得自己保护和帮助的大姐姐。
“傻黄姐,妳又想什么呢?刚刚仇姐可说了,留给你们‘叙旧’的时间,可真不多了啊!”叶飞说道。
他话一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