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落座之后,在陆樱一个眼神的授意下,很快,区宗伟身后的两名警察便像看着黄树清一样,也站到了郑直的身后。
郑直心想,就算我有错误,那也轮不到你们袤州的警察来逮捕我啊!我才来几天啊!连职位都没有拨正,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
这可就不是他牟说了算的了,黄树清怎么样,盘根错节了十几年的大树,不也说倒就倒了吗?你郑直就更不在话下了。
郑直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在他的表情上,叶飞明显地看出,他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叶飞笑了笑,没有再理会郑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黄文珍母女身上了。
如果不是郑直十分卖力地在那儿表演着,那他可能到现在还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再一看看郑雪霏的姓氏,这叶飞可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但就是不知道他猜的对不对了。
无意间,叶飞的目光来到了郑雪霏的身上,他这才看出,原来这丫头的目光在时不时在躲着自己,当然,她更多的,是在躲着郑直。
这样一来,就更不用说了,这个郑雪霏一定与郑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但听陆樱说道:“我想大家也一定猜出我说的是什么了吧!别责怪我哈,我说了那么多没用的,不过就是为了铺垫一下,那我们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陆樱再次看了看她的肩章,她是那么的不舍,她是那么的不愿舍去这份神圣的职业,诚如之前所说,就算你有所不舍,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吗?
陆樱又道:“说起来我还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叶飞的,如果不是他,我们也许还不知道这位在座的郑代市长的真实身份,不过,郑市长怎么对他的女儿,不管是私生的也好,婚生的也罢,那是郑市长的私事,就算违背了道德,那也不该由我陆樱来凭头论足的,可是在座的都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吧!虽然是杜撰的,但至今他的名字还是成为了负心汉的代名词,那就陈世美,这位背了上千年负心汉的黑锅的古代名人,不想今天却有了他的膜拜着,那就是咱们这位道貌岸然的郑代市长。”
陆樱的话一旦开了头,那就没有可能再叫回去了。她又说道:“我不想知道郑市长再调来我们袤州市之前,在东川市从事的是什么职业,我想,不用我说,大家好都猜出来了吧!正是这位表面上看来的不婚主义者,实际上去是这样一个伪君子,像您这样的人,别说是任什么市长了,就连最起码的男人,你都没有资格去做,你还有何颜面在坐在这里呢,真的,我若是您,我真该要替您好好的埋怨埋怨一下仇书记了,仇书记,您真不该不让他去厕所的,这是他的权利,您就该让他在小便池内痛痛快快地浇上一脬,也好让他在这一脬里,好好地照照他自己是一个什么德行的人,真的,这话本不该从我的口中出来,可这已经算是好听的了,我没有用更难以启齿的话来形容他,已经算给足他面子了。”
陆樱越说越激动,若不是她离郑直有些远啊!没准儿还会打到他的身上呢?
反正说完这番话后,她就是平民百姓一枚了,既然自己已经都舍得出那一身剐了,还怕惹得自己一身的臊气不成。
乌纱帽都没了,还管他什么上下级,还管他什么市长不市长,你就是皇帝老儿又当如何,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到头了。
陆樱摘下了警m,将它慢慢地放在离黄树清不远的桌面上,她时不时地看了黄树精一眼。可是在他的脸上,陆樱什么也没有看到,说白了,她是没有看懂。
倒是在她对面坐着的叶飞猜出到了一些眉目来,叶飞心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被喷的这位,又该是这位落马的黄书记了吧?
叶飞猜的没错,陆樱不会白白地做下这个动作的,她的目光在最后一次落在黄树清的身上时,就没有再离开过。
但只陆樱淡淡地说道:“黄书记,您干吗总是躲着我啊?我想我没有得罪您吧!况且要是在我父亲那理论起来啊!我还要叫您一声黄叔叔呢?这有的时候啊!称呼是不会看年龄的,而是看辈份哦!既然我叫您一声黄叔叔,那您就该做也一些长辈该做出的表率来,您也是我父亲的老下属了,别的我就不再废话了,您抬头看看我,看看您身后这对可怜的母女好吗?”
黄树清的手虽然被铐着,但是他还是举起来,在自己的额头之处擦了擦,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理都没理陆樱。
“黄叔叔,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白白地让我叫了十几年的叔叔,您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批评您好了。”陆樱这话是说到一半的,她还要接着往下说,可第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这黄树清便说道:“小樱,谢谢妳还能称呼我几声黄叔叔,不说别的,说单说这‘叔叔’二字,就足可让我羞愧难当的了,我和妳一样,不过我不是不敢看妳,不敢看她们,而是,我不能看啊?”
黄树清说着,放下了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谁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站起来,指着郑直的鼻子骂了起来:“郑直,你真是枉费了你父母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好名字,这个名字被你给叫了,这真是对为两个字莫大的羞辱,我都替你害臊。”
黄树清还要骂着什么,又被他身后的两名警察给按住了。
“黄叔叔,请注意一下您的身份,更在注意这种场合,您看您这些话在这个庄严的场地里说出来,合适吗?”陆樱善意地提醒他道。
黄树清哪里还管什么场合不场合,如果不是他们,在这里发号施令的,该是他才对,但是那种权力,他只能在记忆中寻找了。
郑直也被他击中了要害,他不敢为自己辩解,他不是口才不好,而是心虚。
郑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偶尔看看身后的看着他的两名警察,他瞄着他们的双手,一旦看他其中一人的手向腰间摸去时,他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慌,这种恐慌绝不是装出来的。
“你还有什么,都骂出来好了,我如今也比你强不到哪里去了,那我还怕你做什么呢?”郑直突然像中了魔咒一样,他也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与黄树清像两个跳梁小丑一样,相互指责着对方,互相揭着对方的短,相互辱骂着。
在他们的眼里,这里不再是什么市委的会议室,而他们,也不在是什么党员干部,现在的他们,是一丘之貉,是一对落在煤堆上的乌鸦,相互骂着对方黑,却不知自己也和这煤堆一样的乌黑。
好久,仇郁婕总算是听不下去了,勃然大怒的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二人的鼻子说道:“你们都给我住口,这样下去成何体统,你们还记得住你们是共产党员吗?你们知道这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吗?也就是现在的和谐社会,若是放在过去的土皇帝,早给你们的嘴堵上了。真是无法用中国的词汇来说你们了。”
“省纪委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就先等他们一等。”仇郁婕在发过脾气之后,淡淡地对一旁的陆樱说道。
这黄、郑二人才算闭上了嘴,虽然他们二人更像仇人相见,可是他们除了瞪着对方之外,更多的,就是在内心之中的痛骂了。
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看看这两位干部就知道了。
“只顾着听你们吵了,险些忘了大事。”仇郁婕说完,看着郑雪霏笑道,“雪霏啊!妳看看阿姨,都是被妳亲生父亲和舅舅气,妳和阿姨说说,他们是不是混蛋?”
可郑雪霏还是个孩子啊!虽然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可她那一脸的稚气尚未脱掉,仇郁婕和她说这番话,她又可尝能听得懂呢?
然而亲人就是亲人,他们虽然是贪官,是对不起人民的人,但这些在郑雪霏的眼里,却一点儿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