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面的几双眼睛一直也没有离开过他,从他蹑手蹑脚的从窗中跳下开始,他就已经就入到这几个人的视线当中了,如果他不像现在一样紧张的话,也许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可是现在,他来不及了。
夜晚,皓月当空,他的身影被月光映在草坪上,假使盯着他的人不看他,而只看他的影子,他也跳不出那几个人的视线外的。
这个家伙看保安不备,跳出去便将保安一拳打晕,正欲逃,突然,整个别墅小区外的大灯全部被点亮,一个声音在后面叫住了他,他也只迈出了一步,便站在原地不再动了。
那个保安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揉着自己受过伤的颈处,上前正欲打这个阿尊,不想,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忙你的去吧!”那个声音递给他一条烟,把他打发走了。
“呵呵!我说阿尊啊阿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也不想一想,偌大一个小区,今晚怎么可能只有一名保安在值勤呢?”此人说着,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几步便来到了阿尊面前。
阿尊正想着说词,腹部便挨了来人一拳,痛的他身子向前一躬,就差没有叫出声来了。
阿尊望着月光下的不速之客,心说不好,想必自己是活不过今晚了,他不住地着头,暗自叫苦。
“阿尊啊!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可你呢!就是不好好珍惜,跑,你跑得出去吗?”来人大声喝住他,“通!”又是一拳,阿尊倏然倒在地上,来人的几个手下上前,踢了他几脚,来人便没有再让他们打下去。
来人回过头去,几名手下也拉起了阿尊,这人又回过头去,掏出枪来,“通”的一声枪响,阿尊的躯体本能的抖了抖,过了几秒,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死,死的,是那名刚刚挨了他一拳的保安。
阿尊拼命的咽着唾沫,他每咽一下,都会观察他们这位老大的眼神,能讓他如此紧张并嚇的魂不附体的人,除了他们的东爷之外,还能有谁呢?他的这种眼神,他自己完全体会的到。
“你们说,像那样的废物,我们该留还是不该留!”东爷随后说了一句。
东爷说了这句话,阿尊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他太了解他们这位东爷的禀性了,如果他要死,那刚刚那一枪,就该打到自己的眉心中的。
枪声刚刚响过,可是那枪声却如同一声闷雷一样,如果你不注意去听,你根本就听不到。
几个人迅速上前,将那名保安的尸体抬上了门外的车内,便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留着他,还有用!”东爷把枪递给了他的一个兄弟,那名兄弟小心地擦拭着枪管,眼神也不住地在阿尊与手枪之间来回地切换着。
阿尊又咽了一口唾沫,他心里的这块石头,终于踏踏实实地落了地。
“该怎么做,你现在明白了吗?”东爷并未说话,说话的,祗是刚刚那位接过东爷枪的弟兄。
阿尊的头就差没磕到东爷的身上了。
“放开他吧!”东爷最后命令他们道。
几个人松开了他。他们又向门外走去。
一名下属为东爷打开车门,可东爷并没有上去,他只是稍稍回了回头,大声说道:“我说那几位,就别藏着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显然,他是发现了那几位躲在假山之后的家伙。
几个人祗好走了出来。
“东爷真是好眼力,弟兄几个佩服之至啊!”几个人同时说道。
“连东爷你们都敢监视,你们活够了吧?”东爷的一个兄弟说道。
“这话说的,我们哪敢啊!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东爷您大驾光临了不是!”其中一人说道。
“是常胡子叫你们这么干的?”东爷站在车门口,看着他们问道。
几个人就更没有敢说不是的了,他们几个,东爷也不是不认识,之所以刚刚没有一同动他们,这显然是给了常耀宗面子了,若是换了别人,他们还哪有时间在这儿与东爷说话呢!
“那我们几个就感谢东爷的不杀之恩了!”还是刚刚说话那位,他不住地点着头,他看出来今天东爷的心情不错,这才向东爷道着谢。
“你们回去,告诉常耀宗,就说这个阿尊,现在还不能动,至少现在不可以,明白吗?”东爷离开车门,向他们走过来说道。
说完,东爷一歪头,几名下属上前去,干净利落地‘缴’了他们的枪,让他们滚蛋了。
这几个人一边道着谢,一边狼狈地溜出了大门,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几个人直到离开了东爷的视线,才敢把身子站直了走路,尤其是刚刚说话的那位,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可晚旧的天气并不热,相反还有些阴冷,那他这一额头的汗是怎么来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几个人绕过小区后面,他们打开车门,一路向郊区的方向驶去。
“东爷,这个常胡子是不是管的事儿也太多了?”那名还在把玩着手枪的家伙向东爷说道。
“他这是再给我们东爷一个下马威,他明知道我们东爷正正寻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可东爷您呢?不旦不追究,反而还讓他们就这么走了,这个,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另一名下属说道。
“呵呵,你要是懂,那你就是斌爷了!”那名擦枪的下属说道。
“你还在这儿看什么,还不赶快滚回去!”那名擦枪的下属向阿尊喊道。
“是是是!”阿尊说着,向后跑去。
“真他妈没用,我查东爷,早把你崩了!他妈的废物!”这个家伙叫骂道。
然而阿尊也只跑了几步便回过头来,他想起刚刚他是为什么跑的了。
东爷的大半个身子已经上了车,这个阿尊又不顾着东爷随时可以翻脸的危险又点头哈腰的向东爷跑了过去。
不用说,那几个东爷的贴身下属迅速挡在了东爷的身前。
“不用这么紧张,他是阿尊,又不是别人,讓他说。”东爷下了车说道。
“是不是明仔翻了船啊?”东爷不待他开口,自己在那儿猜了起来。
阿尊正愁自己没有机会拍他的马屁呢!他连连点头道:“东爷真是神机妙算啊!犹如再世孔明。”阿尊还在想着什么好词儿,差一点儿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明仔落水了,阿尊正要做了他,落个干净,不想,连我也翻船了。”阿尊笑过之后,便不再敢笑了。
“明仔这么时间过去了都没有消息,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小子落水了!”东爷的话说的如此平静,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了一样。
可不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若非他一向独断专行,他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折了那么多物弟兄,还差点把自己创下来的基业给毁了。
重要的证物还在他的手中,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嚣张。
他现在,成了黑白两道通‘杀’的人了,不是他要找黑白两道的麻烦,而是他同时得罪了黑白两道。
人嘛!作的紧,死的就快,古人说的。
阿尊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但又不好猜测,他不敢轻易揣摩这位东爷的心思,若猜对了还好,若不是,他可不会次次都那么好命的。
换句话说,他东爷的心情,不可能永远那么好!
他明明知道明仔已经落了水,可为什么还如此的风轻云淡呢?阿尊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