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亚菲听闻枪声后只是看了一眼,无论她的意志有多么的坚强,突然听到枪声之后,她还是会丢下手中的利刃的。
陆樱上前一步踢开刀,把它当做证物一样,拾起来后交到了她身后的同事手中。
她上前拍了拍卢亚菲的后背,道:“亚菲,妳起来吧!我怎么忍心看着妳死呢?刚刚忠伯说过了,妳们卢家现在,只有妳和妳堂姐两个人了,难道,妳就这么忍心看着妳们家的祖宗后继无人吗?”
陆樱说着。拉着她一同站了起来!
“我自己不能手刃仇人,还活着做什么啊?”卢亚菲不再哭了,她看了看这位警察大姐姐,眼泪泛红了眼圈,她已经欲哭无泪了。
“好!那我答应妳吧!我先不死,我要看着他被人们枪毙了之后我再死!”卢亚菲话里话外之间,还透露着要轻生的念头。
“妳这丫头!怎么一心祗想寻死呢?怎么?妳陷里面出不来了吗?我不是和妳们说过很多遍吗、要相信我们,要相信法律,不要祗想着报妳们家的私仇,这家仇国恨多了去了,也大了去了,没有法律约束你们,那这个社会,还能这么和谐,还能共荣下去吗?”陆樱藉给了她一个肩膀,好心勸著她道。
“陆姐,呶!”一名新晋小警花上前,从口袋中掏出一沓纸巾来,递到了陆樱的手上。
陆樱接过它们,她仔细抽出几张来,亲手为卢亚菲擦拭眼泪,虽然她的眼睑上已经没有多少泪水了,但是陆樱还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一心照看着这位小妹妹,这位心中充满了仇恨的小妹妹。
陆樱心里清楚,如果强行不讓她去复仇,那她在短期内,一定接受不了。
要用事实去证明一切才行。
陆樱看她也哭的差不多了,她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又为她擦了一下眼泪,说道:“亚菲,我问妳,妳的人生完美吗?”
卢亚菲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她一时懵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这么高端的问题。
她想了想,反问了一遍陆樱:“那姐姐妳和我说说,什么是完美,什么又是不完美呢?”
“妳一定是没有处过男朋友吧?像妳这么如花似玉的年龄,青春错过去了,岂不可惜了!”陆樱这话像是在反问她,更像是在开导她。
卢亚菲沈默不语了,是啊!若这么说,那她的人生就不是完美的,她还年轻,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能总活在仇恨当中,她要做事还很多,人这辈子不是只有仇恨这一件事可以做的。
这个社会多么美好啊!像东爷这样的蛀虫,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如果没有他们,法律也就毫无用处,正因这了有了这些人的存在,那法律才显得異常的有威严,也祗有法律,才能制裁住他们。像对他们这样类的人群来说,法律只单凭着约束,是远远不够的。
那就应该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好自己啊!而不是知法犯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拿自己的青春做赌注。
陆樱没有再说下去,卢亚菲已经不沈默了,她一定是在思忖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以及问过她的那个问题。
卢亚菲又沈默了一阵,终於开口说道:“陆姐,我什么都想清楚了。”
陆樱看着她的面容,应该不像在说谎,她又拍了拍她的肩,问道:“那,亚菲,妳知道做妈妈是什么滋味吗?”
卢亚菲又怔住了,心说她怎么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呢?
“我哪知道,我又没当过!”她这话,回答的干净利落脆。
“我也没当过啊!那可是老天赐予我们女人唯一一个神圣的职业,一个伟大的职业,我们都是女人,都想讓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多的缺憾不是?”陆樱道。
卢亚菲又一次沈默了。陆樱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了她的心窝,她不能再,不能再只想着仇恨了。
“是啊!我不能死,我还没做过妈妈呢?我怎么可能死!”卢亚菲说着,抱着陆樱的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还是那名小警花,她见卢亚菲哭的这么伤心,担心她会哭坏身体,她想上前叫醒卢亚菲,不讓她再哭下去。
陆樱没有讓她这么做,她示意她,祗要这个傻姑娘哭过了。把胸中的仇恨都释放出来了,她的心里也就敞亮了,何必制止她呢!
有的人的人生啊!往往只欠一杯酒,只欠一个知己,只欠一场嚎啕大哭。
陆樱就是卢亚菲姐妹的一杯酒,就是她们姐妹的一个同性知己,她值得她们放声大哭,真的值得这么做。
“把他带下来吧!他也该醒了!”陆樱指了指车中的那位,可是她一心祗顾著与卢亚菲掏心窝子了,忘记这个什么东爷,早被自己的人带上警车了。
“陆局!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名男同事上来轻声问陆樱道。
“别急,人都在我们手上了,先等等,讓她好好的哭个畅快吧!”陆樱指指中的卢亚菲说道。
她的手向着自己的腰间摸去,她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陆姐,我不会难为妳的,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会勇於承担的,祗是,我在和你们走之前,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满足我?”卢亚菲听到了手铐的声音,她仍趴在陆樱的肩膀上,嘤嘤说道。
“這?”陆樱有些为难了,回头看了看同事们,不知道该不该讓她说。
其实就是她不说,陆樱也猜出她这个小要求是什么了。
“陆姐,妳和她去吧!这儿,有我们呢!”那名年轻的男同事上前一步说道。
“可是……”陆樱还是不想说拒绝这两个字,但她又不能答应卢亚菲,心中好些为难。
“讓她去吧!這是她的一個小心愿,答应她吧!陆局!有事,我们会替妳抗的。”这名年轻的男同事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为了讓陆樱答应卢亚菲,就差没说出了事要他来负责的话了。
“好吧!理由也说的过去,办案,也要法与情共存才是啊!”陆樱心又想。况且有自己守在她身边呢!她就算要做什么傻事,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我们就坐忠伯的车走吧!妳看,我们都走了一半儿了,妳不想讓我带着这个遗憾进监狱吧!”
“好!既然答应了妳,那我也一定会把好人做到底的。”陆樱说完,替她解下了她身上那绑着的那些个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将它们丢在了自己的车里。
“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吧!”陆樱对他们说道,“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啊!记住,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啊!要不然,我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我可是在省厅和部里立下过军令状的人。”
“妳就放心吧!陆姐!”还是这句称呼比较亲切。
陆樱叫过来那名男刑警,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一定在回去之前,给区督察打报告,讓他们派出人来支援一下,这个乱子,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捅的。
“陆姐啊!妳一心想着妳的亚菲妹妹!怎么,我们来了好半天了,妳连个招呼也不打!”话音一落,从旁边的车里。走下两个年轻的女刑警来,陆樱放眼过去一看,天哪!这不是小邝和小廖吗?
“妳们什么时候到的?妳瞧我?只顾着当劝人的了!”陆樱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没关系的,陆姐,妳那么信提过我们,那我们也要为妳做出些什么不是!”陆樱笑了笑,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暖了。
有这样的同事,就是碰到再难啃的骨头,也能啃得下,消化的了的。
“那,麻烦你们了啊!”陆樱说笑着与卢亚菲一起上了忠伯的车。
可是忠伯呢!卢亚菲好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却比一个女人还伤心。
“谢谢妳啊!陆警官!”忠伯美的脸上的褶皱都开了花。
他们一脚油门,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