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姐!谢谢妳信任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今生,都不会再麻烦妳了!”卢亚菲看着陆樱,笑着对她说道。
陆樱心说妳总算不是一个傻姑娘了,我为妳高兴。
她怎么也没听出卢亚菲的话外音来。
陆樱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她以为卢亚菲说的是,她可以好好的在里面改造,等她出来时,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她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可卢亚菲的意思却是,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求人了。
不是最后一次求陆樱,而是最后一次求所有人。
“忠伯,还有多远?”卢亚菲明明在看着导航,可她还问了那么一嘴。
“很快了!”忠伯高兴地回应着她,他的眼里,满是泪水,他心说,卢家留下仅有的两个骨血,今天开始总算可以改头换面了。
一会儿到两位大哥的墓前,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们才行。
忠伯到底是老了啊!他想的,全是团圆的事儿,而卢亚菲想的是,离墓地越近,那她的生命,也就越尽了。
卢亚菲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无限的感慨,她脱去了头上的帽子,从衣领中拽出长发,她捋着它们,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在想,自己真的没了,那这一头的乌髪岂不可惜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这样比较合适一些!”陆樱说完,拿出手铐来将自己的手与卢亚菲的手铐在了一起,这样,她卢亚菲就算走到哪里,也甩不掉陆樱的。
卢亚菲心说,妳以为妳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人是无法挽救一个一心只求死的人的,除非妳把她绑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她身边,这样,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铐子是可以铐住人的手腕,但无法铐住一个人的心。
可她的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这样也好,你也放心,我也放心!”她笑着。
陆樱点头应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着路两侧那郁郁葱葱的植被,心里感慨道:“如果人与人之间也和谐地在一个星球上生活着,那该有多好!”
“呶!二小姐,我们到了,往生公墓!”忠伯提醒了卢亚菲一句,她打开车门,带着陆樱一同下了车!
忠伯在前面走着,她们在后面跟着,就要登上墓地的台阶时,陆樱的电话响了:“怎么、他们也到了吗?那就好,一会儿,我安排她们姐妹在这里见一面,也算对得起她们的父母了。”
陆樱挂断电话,回过头来对卢亚菲说道:“一会儿再给妳个惊喜,就看妳的表现如何了!”
其实卢亚菲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惊喜,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姐姐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三人绕过一片白墙瓷瓦,不一会儿,就到了卢家兄弟的墓前,那上面摆满了黄的、白的菊花,兄弟二人依偎在一起,仿佛还在谈论着,二十年前,那个祗属於他们的江湖。
只是,这物是人非事事休啊!人是会老的,也会死的,人是个生物,不可能永远生活这个世界上,而物呢!就是物,它们没有生命,有的,只有价值。
卢亚菲果然在她父亲的墓碑前,看到了早已跪在那里的堂姐。
下面不远处抱着花站着的,正是叶飞。
卢亚菲回过头去看着陆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所有的安排,都是陆樱所为。
她咧开嘴角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与陆樱一起跪了下去。
“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听陆警官说了!是她安排你们来的,对吗?”卢亚菲拿起忠伯放在这里的祭祀物品,一边给老兄弟俩倒着酒,一边对堂姐说道。
“是!”卢亚芳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她不能做剧烈的动作了,刚刚上来时,还多亏了叶飞搀着她,才算完成这个使命的。
“叶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真希望像他这样的人,能再多一些!”卢亚菲跑着看了看墓地下手捧菊花的叶飞,说道。
卢亚芳也听出来她这位堂妹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她也只是看了看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她繃着个脸,说道:“像妳我这样的女人。出生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哪里还有什么希望觊觎那种小伙子啊!等我们出来,我们都已经成了黄脸婆了,那些年祗属於我们家的岁月啊!早已一去不復返啰!”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一旁的忠伯倒是跪在上面,哭着对地下的卢家老兄弟俩说道:“两位老哥哥,虽然我比你们的年龄大上很多,你们生前也不让我用这种称呼叫你们,你们说了,那样怕折寿,我那时也当这是一句玩笑话,可就是没想过。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从当年的中年人,变成一个鬓角添了几许白髪的老年人了!苍天啊!真是不饶人喽!”
忠伯拿出一沓冥幣与纸钱来,点燃了它们,并且说道:“卢大哥,卢二哥,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是多么的有出息,这不。还还要多多感谢一下陆警官不是,要是没了她,今天这个祭祀啊!还不一定能成呢!我要代替一下你们,向陆警官您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了!”
陆樱没有笑,她只是看了一眼这个老伯,轻轻问他道:“忠伯,您儿子呢?”
忠伯的儿子,就是两小时前载叶飞与卢亚芳一起是车的那个小伙子。
“在车里呢!”忠伯头也没抬,对陆樱说道。
多么善良的一家人啊!真希望这老人家可以长寿,可以再多活上他几个二十年,都不为过。
陆樱向下看去,不想一眼看到的,竟是叶飞。
叶飞冲着他们打着打呼,笑着等待着她们。
“两位哥哥,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祐好你们这两上千金啊!保祐她们能早一天出来,早一天的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忠伯说着,老泪顺着两眼之间向下淌去。
卢亚菲越听,心里就越不是个滋味儿,有这么好的老伯一生只守着这么一个“主人”,那自己就算死,也值了。
可是陆樱与姐姐,该怎么擺脱她们呢!现在,又多了一個讨厌的叶飞,真是,越不想谁在这儿,谁就越在这儿。
她只的是叶飞,没有说别人。
“姐姐!我们敬一下他们,为他们虔诚地做个祷告,就该结束了!”卢亚菲板着个脸,说道、
卢亚芳听出这‘结束’二字是什么意思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妹妹!轻声说妳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可卢亚菲也笑了笑,陆樱与忠伯在身边呢!她不好劝姐姐,她瞪了一眼姐姐,也轻声说道:“不要妳管!”
她给父亲与伯父上了几炷香,在寻找着机会。
“亚菲,其实我与妳的想法,一样!”卢亚芳突然说道。
卢亚菲一惊,她以为姐姐这是在骗她,是在变相地安慰她,她一脸狐疑地看着姐姐,就是敢相信她说的话。
可卢亚芳也是点到为止。她不敢大声说,一旦被他们听到了,那不白计划了吗?
“姐,妳到底要做什么!”二人有唇语交流着,谁出没再看对方的脸,倒是一边忠伯那喋喋不休的嘴“帮”了她们一个不小的忙。
“也不要妳管!我们的父亲称雄了一辈子,难道妳愿意讓他们看着我们去把牢底坐穿吗?”卢亚芳道。
“妳的意思是,我们下去,一起陪他们?可是那几个老王八蛋还没死唉!我们不好走到他们前面去吧!”卢亚芳见姐姐玩了真的,她反而还有些退缩了。
“懦夫,蠢妇!”卢亚芳嘟嚷了一句,她骂自己的妹妹太没有脑子了!
“妳!”卢亚菲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