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从开发区到市区,有多远?要多久的路程?”李涛问了一句好无聊的话。
具体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是走路要三十分钟,坐公交车可能就是十几分钟,我如此的答复他。
结果,李涛来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如果,时速120码,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市区?”
这话让我炸毛了,“刷”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仔细的凑上去一看他的时速表。确实,已经开到了120码,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李涛说不用看了,他车上就有时间,刚才发动的时候就看过了9:13,现在是9点42,差一分钟半个小时了。
知道时速一百二十码是什么概念吗?
两个半小时后,能跑三百公里,别说咱们还在这开发区的路上了,这半个小时绕城跑几圈都搓搓有余。
可是,看着黑乎乎的窗外,我们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无人区,依然在奔驰着。
我特么蒙了,我听说过鬼打墙是对于人的,可是对于汽车怎么鬼打墙?
我怀疑是不是车的时速表坏了,按下了车窗,看向了窗外,风强烈的可怕。前方的车玻璃是减速玻璃,你看着不快,但只要看侧面的玻璃,那速度就十分惊人了。
四周的东西正在飞速的倒退,狂风更是刮得“呼呼”作响,吹得人都睁不开眼。
我赶紧合上了车窗,觉得内心忐忑不安了起来,汽车一直在狂奔啊。但是,完全没有看到尽头的样子。
活见鬼了,夜晚的路,又长又直,车灯照耀过去,前方漆黑一片,似没有出口一样。四周的风景不断变换,可就是看不到人家。
这样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偏偏刚才经历了血人的恐怖事情,这车子不敢停,我们更加不敢下车去。
前面已经说过,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很多对你而言是发生在身边的诡异事情,但是个人都不愿意去正视。
我和李涛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心里也清楚得很我们遇到了麻烦。可是,谁也不愿意提出来,在这节骨眼上,恐惧是可怕的,再来几次,我们都得崩溃了不可。
我抓起手机想到了朱大彪,这时候只能向他求援,哪怕他给我支支招,如何走出这种困境也好啊。
我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掌心,竟然都在冒汗,我哆哆嗦嗦的拨打了刚才的来电。可惜,手机信号却是空的,这里居然没信号!
卧槽了,开发区那一片才多大啊,之前刚通过话,这一会儿没信号了?你特么逗我玩呢。
道路没有尽头,时间总是有的。一分一秒的在过去了,李涛突然转过头来,惊恐的说了一句,“汽车快没油了!”
在这节骨眼上,遇到这鬼事情,等于是在雪上加霜。
玛德,这混蛋把皮球给我踢了回来,弄得我好无奈。
最终,是死是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加油站里面都是水泥打的地皮,这么硬,我就不信之前的那些血人还能从这里钻出来。
车子缓缓的开了进去,加油站十分的老了,处处的泛着一股腐朽的黄色。不经意间,还能看到墙角旮旯,那一簇簇的蜘蛛网,十分刺眼。
其他的加油站,都有营业员住在旁边,有车了就加油,没车了就蹲在里面卖点超市的东西。
可是,那边的屋子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的灯光。
李涛让我下车去叫人来加油,这混蛋只要有点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使唤别人。现在嘛,就当老子是块盾牌了,给挡在他前面。
但是,想起之前他杀血人的时候,那股凶狠劲儿,我又怕他手里的枪。硬着头皮,一步步的走了下去,磨磨蹭蹭的朝着前方走。
朱大彪说今天是个阴年阴月阴日,我这一走下来,大热天外面却寒风刺骨。
那种冷,又不似冬天的冷,而是一种钻入骨髓的阴冷。
这种感觉,只有在上次窝棚里面我面对女鬼小敏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的。
我哆哆嗦嗦的挪动脚步,一方面是冷的,另一方面是紧张的。呼出的气体,在这外面喷出了一道白雾,鼻孔里面的鼻涕都开始流出来了。
用卫生纸擦了擦,站在哪里,我冲着黑漆漆的屋子,大声的喊了一句,“有人吗?我要加点油,可不可以来人帮帮忙。”
说话的声音,传播了出去,在空旷的加油站内回荡着,一圈接着一圈。
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这加油站就像是个坟场,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
我回头看向了李涛,那家伙还在咒骂我,“你丫猪脑子啊?这么晚了,人家肯定在睡觉了,你就不能大声点?”
“草妮玛,你能,你来!”
我吐槽了一句,可是看到那家伙举起的手枪,立马的蔫了。那点鼓起来的反抗勇气,瞬间荡然无存,咬着牙,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我扯着嗓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嚎叫着,“有人吗?加油啊!生意不做了是不是?”
“有人吗?”
“加油啊!”
“生意不做了是不是?”
回声就这么扯,一遍接着一遍的在哪里飘着,除了寒风呼呼刮动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我转过头去看向了李涛,反正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一点的办法了,看这家伙又要怎么玩?
“你是猪脑子啊?不会走进去看看吗?说不定营业员在睡觉呢。”李涛真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转头看着那边的屋子,黑漆漆的陷入了一片黑暗,犹如一头巨兽蛰伏在哪儿,张开了巨嘴等着我。
李涛让我过去叫人,这么漆黑的地方,打死我也不想去。一时间,我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来,冷冰冰的就是一句,“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去,我就开枪了。1!”
看着那人渣的脸,我顿时就恼怒了。去特么的,这种人渣,当初他老爸为什么不直接将其射墙上算了。
还是那句话,被枪口指着,不得不低头。
我一步步的朝着黑漆漆的屋子走过去,同时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口的“雷击木”。
诸天神佛,无论是谁,上帝也好,菩萨也罢,圣母玛利亚,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挺过了今晚,我一人给你们拉一车纸钱,虔诚为你们焚香,把你们真心来供养。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
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的磨蹭着,我距离那小屋越来越近,同时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死寂的加油站里面,没有半点其他的声响,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点点在脉动着。它似乎承受不住这般的压力,一点儿一点儿的到了嗓子眼,就要跳出来了。
我害怕女鬼,我害怕血人,可以说我现在害怕一切能动的东西,突然从这黑屋子里面窜出来,非吓死我不可。
但是,不知道是我的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我八字确实够硬,一路的走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奇诡的东西。
我松了一口气,探头探脑的冲着里面观望着,今晚的夜晚实在太暗了。没有月光,没有任何的一切照明设备,放眼望去,外面是很黑暗的,屋子里面则干脆就是墨色,里面的情况一点也看不到。
“咕咚!”
我感觉血脉膨胀,口干舌燥,虽然身体冻得已经麻木了,但是这额头上的汗水,却在一点接着一点的冒出来。
脚下的步子没有停下,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走了进去。在黑漆漆的屋子内,我一边叫喊着有人吗?一边冲着里面走。
呼吸都变得局促了起来,我开始感觉到害怕了,想要赶紧的撤出去。
可就在这时候,有人“啪嗒”一下,居然拍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可把我快要吓疯了。
“谁?”
我扭头看去,身后又什么都没有。我大叫着,有人吗?请不要恶作剧好不好?
没想到,就在我转过身来时,那鬼东西再次的又拍了我一下。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的汗毛都在倒立。
对了,我真特么猪脑子啊,自己不是还有手机吗?虽然老掉牙的那种,光线也不好,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有点光亮总好过无吧?
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来,我脸上的鼻涕已经流下来了,但这个节骨眼上根本就不管那么多了。
随便的按下了一个按键,我转身冲着后面照去,这破手机的能见度很低啊,照明范围更是小得可怜。
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纳闷了,难道是我的幻觉,不可能啊?
刚刚松了一口气,接着凌空就看到一双布鞋,朝着我飞了过来。吓得我赶紧朝着后面倒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楚,一双脚悬在半空,晃荡来晃荡去的。
身体如同筛糠一样,举起了手中的手机来,一点点的朝着上方看去,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据说,人在极度恐惧下,你的排泄器官是松弛的。有人吓得哇哇大哭,而有的人,则吓得大小便失禁。
而我呢?
脸上已经是鼻涕和眼泪一起喷了,唯一好在没有尿裤子。
这个加油站的营业员,此刻就近在咫尺的距离,面对我吊死在了哪里。
因为血液下不去,脖子这一截是被套住的嘛,脸色是那种发黑发紫的,也因为充血,他眼球大大的睁着,泛着红光。鲜红的舌头,吐得老长老长了。
我终于明白,刚才拍后脑勺的是什么鬼东西了。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再次说一句题外话,手贱的朋友去百度一下上吊自杀的图片,你们就能看到那真实的死相是多么恐怖了。
我哆哆嗦嗦,一点点的磨蹭着,想要绕开尸体走出去。
但是,不经意间,多看了一眼死者的脸,吓得我一下软了,直接的跌倒在了地上。
明明之前他吐着长舌,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但这一会儿,居然特么的咧嘴在笑了。
是的,我很确定之前他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可这一会儿嘴角已经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