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又提醒了在场一群人。
没错，秦怀洲的身份的确成迷，结合上一桩案件得出来的经验，加上罗茯苓临走之前的嘱咐，他们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是以，在没有弄清秦怀洲身份之前，一切的猜测，只能当做是猜测，做不得真。
思及此，张柏岩稍稍的沉吟了一会，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暂时就先这样吧，除去情杀的这一个可能性之外，其他方面大家也都记得更近一些。目前我们还要重点注意一下秦怀洲这个人的身份排查，虽然内网上没有他的丝毫信息，但我们同样也可以从各个方面进行信息收集，方向注重于平时和秦怀洲经常接触过的人身上，具体的排查方法诸位心中都有数，就不需要我来教导了吧？”
这边话音刚落，跟着‘不需要’三个字就自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传来。
张柏岩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那成，大家吃完之后就赶紧动作起来吧，另外死者毛止华的个人信息你们也要多注意一下，我昨天关注了一下，发现此人并不是我们这边的本地人，你们在看看，实在不行就联系一下户籍管理所那边，看看短时间内能不能联系上死者家属，不管是意外还是他杀，毛止华到底还是死了，消息还是要送到的。”
话音刚落，罗浩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觑了一眼，跟着脸色变了变，转身对张柏岩的说道：“柏岩，毛止华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但法医那边让我们过去一趟。”
张柏岩点了点头，所幸这会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见罗浩中手中的煎饼还没吃完，摇了摇头：“算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你接着吃吧。”
罗浩中闻言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张柏岩的肩膀，由衷的竖起了个大拇指：“好兄弟！够义气！”
张柏岩轻嗤了一声，也没回话，只是十分臭屁的拍了拍自己的新衣裳。
刚刚准备转身离开，顾宁却临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了拉张柏岩的袖口，轻声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张柏岩看了顾宁一眼，顿了顿，点头：“成，走吧。”
话毕，跟着便领着顾宁转身一起离开了。
直到看见张柏岩和顾宁的背影双双离开了办公厅大门，罗浩中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朝着叶承乐和方糖看了去，有些好奇的说道：“不是，你们张队和姓顾的那个女汉子穿的怎么好像是情侣装啊？”
在罗浩中的心中，他至今没忘掉第一次见到顾宁时候的场面。
那时候还是在发现钱多多尸块的案发场地，饶是他们专业刑警看了被分尸的钱多多的时候，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可顾宁竟然依旧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叶承乐听罗浩中这么一问，反正张柏岩和方糖谈恋爱的消息在市局已经不是秘密了，本着在县局这边说两句八卦一下也没什么的原则，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你理解的没毛病。”
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如果罗浩中还反应不过来的话，那就是真的蠢无疑了。
奈何罗浩中脑瓜子虽然有时候不那么灵光，但在谈论八卦两个字上面，那是一直遥遥领先县局一票女同胞，当下直接敏锐的从叶副队的话里意会到了那么些其他，毕竟‘八卦钟’这个外号不是空捡来的，当下眼睛一亮，想都没想的就开口道：“握草，真的假的，张柏岩这小子竟然脱单了？”
他这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至少整个办公区域的人都听见了。
于是乎，震惊的目光在一次齐刷刷的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叶承乐：“……我觉得这应该可以满足一下张队的虚荣心。”
方糖：“……赞同，不过我觉得在这之前，可能还会发生一桩血案。”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罗浩中看了去。
罗浩中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然而这一切，张大队长这会是不可能知晓了。
张柏岩和顾宁在离开了办公区域后，跟着就直接往法医实验室走了去，有些当人面不方便说的话，这会到是有机会说了。
“顾宁，”张柏岩整齐的剑眉微微蹙起，若有所思的看向顾宁，问：“你和我一起去法医室，是想……”
顾宁听出了张柏岩的话外之音，微微一怔后，笑着摇了摇头：“别多想，我就是陪你一起去看看而已。”
“真的？”张柏岩显然是不太相信顾宁的这个说法，像是还有些不太放心，跟着又补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这次可千万不要乱来了，你自己身体应该自己比谁都清楚，医生说的话，你应该也记下来了，反正现在情况也不是那么恶劣，你的眼睛……能不用就不用，明白吗？”
顾宁闻言，心中漫起了一丝如水般的暖意，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张柏岩一眼。
冬日天亮的慢，彼时太阳才刚刚露出了个脸，晨曦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在空中形成了几道细微的光柱，肉眼能看见里面有些许尘埃浮动，几处挥洒在了张柏岩的发梢上，肩膀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边，又像是一块破碎了的散发着金光的宝石落在了他的身上，显得人英气十足。
张柏岩一直在看着前面的路，也就没发现顾宁在打量自己，只是见顾宁一直没回话，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你干嘛一定盯着我看，是我早上脸没有洗干净吗？”
顾宁本能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没有。”
“那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张柏岩眉梢微挑，就像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白痴，自顾自的琢磨了一下，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感叹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这么帅，是不是？”
顾宁：“……”
实在是不想和此人再多说一句话，加快了步伐。
张柏岩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笑眯眯的继续往下说：“没关系，你别害羞啊，我的就是你的，包括我也是你的，你要是想看的话，天天看时时看，每分每秒看，都没问题！”
顾宁这下就算是没脸红，也要被张柏岩这番轻佻的话给说的脸红了，索性停下了脚步，迎视上了张好看的目光，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铁树开花般灿烂笑意，言简意赅：“张队，其实你在不说话的时候，人是最帅的。”
张柏岩：“……”
见张柏岩吃瘪，顾宁眼底闪过了一丝会心的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好了，赶紧别在贫嘴了，还是案件要紧。”
张柏岩连忙点了点头，直到最后一刻也还不忘嘚啵一句：“是，顾队！”
顾宁：“……”
走到法医室的时候，门是半掩着在的，张柏岩在门上轻扣了两下后，便领着顾宁一起进去了。
这会法医室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从市局跟着过来的，还有两个是刚刚进修回来不久的县局法医，这会三人看起来像是在讨论些什么，见到张柏岩和顾宁后，这才终止了话题。
张柏岩看了眼时间，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死者毛止华的尸检报告，您先看一眼。”市局法医先给张柏岩递去了几张纸，这才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是准备测量肝温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但时间已经晚了，死者估计在雪地里躺着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测量不出肝温了，这也就导致了我们没办法精确死者的死亡时间。”
张柏岩闻言没说话，飞快的在查看毛止华的尸检报告，而一侧的顾宁却先开口询问了一句：“那通过尸僵和尸斑来计算呢？”
“可行。”市局法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但是相对而言，通过尸斑和尸僵来确定的死亡时间并不如测量肝温来的更为精确，而且死者被发现时，已经被雪覆盖，这多少都会对时间的精确有些许影响，并且，死者在刚刚死亡的前期，他身体温度会化解周遭的雪花，雪水的存在，也会对尸斑的产生出现影响。”
“所以……”顾宁沉吟了一会，问：“你们现在确定的死亡范围是多少？”
话音刚落，张柏岩张口就将话接了过去：“以发现死者的时间为止，大概的死亡时间是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顾宁抿了抿嘴唇：“如果是五个小时的话，那毛止华和秦怀洲的死亡时间相隔也差不多只是四五个小时这样，那在这四五个小时内，毛止华在什么的地方？”
“暂时不说这个。”张柏岩将死亡报告搁在了桌上，在第二张纸中间位置敲了敲，若有所指的问：“这里，说是在毛止华身上发现残留的致幻剂，这……怎么说？”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市局法医看了过去：“上一桩案子中，我们在死者张橙的尸体中同样也发现了致幻剂，当时你也是负责解剖的法医之一，现在能确定毛止华尸体中发现的致幻剂和在张橙身上发现的致幻剂，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