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起身,看向许锋,“解决了。”
许锋嘴唇嚅动,却没说出话来。
苏白走到一旁,然后端了杯水,浅饮几口。
在其身后是被废掉双手的姣姣以及被废掉右手的陈元。
这几日萦绕在许锋头上的那团阴霾终于散去。
但他心中却没生出太多的高兴之情。
秦安将姣姣和陈元带离了此地,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了眼苏白的背影,“我会向杨山主汇报此事的。”
“随你。”
苏白淡淡回道。
秦安没回头,大步走出了这个赌场。
其余赌徒也没了心思继续赌下去,各自散去,早早回家。
赌场的服务员前来清理场地,地上的血迹很重,空气中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白有些不太适应,便道,“走吧,可以回去了。”
许锋看着地上那滩血迹,最终点头。
出了赌场,他这才开口问道,“白先生,你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苏白就打断道,“姣姣和她父亲长得很像,同时他们的人一早就注意到了我,从我下车的那时候开始。进了赌场后,她故意来接近我应该就是猜到我是你派来的人了。”
许锋道,“我是想问你是怎么看穿对方手里的王牌。”
苏白笑了下,“你没发现吗?姣姣下意识地将那张王牌捏的很紧,而且边缘都捏的有些皱褶了,留心观察就能发现得了。”
许锋没说话了。
他算是彻底明白,从一开始苏白的种种举动就打乱了对方的内心,导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可他还是有些不懂,“那要是对方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呢?白先生,这个赌注可是双手啊。要是她不犯错的话,你可就.”
就见苏白抬头望天,语气悠远,“没人能在赌场这种地方保持心如止水的境界。另外,哪怕我输了,这里不是你许锋的场子吗?”
瞬间,许锋内心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从一开始,对方就已经对杨太保这些人设下了这个局?
旁边,孔武低着头,内心震动。
这个年轻人,简直深不可测!
忽然,许锋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还有一个盗圣.”
“哦?”
苏白一笑,同时从怀中取了一件物品,“你说他啊?我和他打过一个照面,没事,接下来他应该是不会再在花街出手了。”
看清苏白手中的那件物品后,许锋忍不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秦安?怎么了?”
花街入口处。
先前那个伪装成拉皮条的八字胡男人见势不对,连忙走了过来。
当即,他差点没叫出声,“陈元?堂主?我的天!”
秦安将姣姣和陈元安置在一辆车上,手里提着个袋子,转身将其扔给了八字胡,冷漠道,“我们今天栽了,回去告诉给杨山主吧。”
八字胡一看袋子里装的三只断掌,当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他赶紧将其放进车里,然后神色严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给我讲讲。”
秦安摇头,“先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八字胡一边上车,一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那个年轻人我不是给你们说过吗?从许锋车上下来的,束着马尾的那个。我从他身上顺了个东西,你们猜是什么?”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品,然后掷向秦安。
秦安接住一看。
居然是苏白的身份证!
他不禁讶然,“可以啊。”
八字胡得意洋洋地昂头道,“哼!我是谁?这天下就没东西是我偷不到的。”
秦安细细看了眼手里的身份证,忽然发现对方的出生年月日竟然是1980年!
“嗯?”秦安有些不解,“那小子不像是30来岁的模样啊。”
“没错吧?我也觉得奇怪,这小子难不成是个老妖怪?”八字胡道。
秦安没有多想,“电视上不是有个男明星50多岁长得还和20来岁的年轻人一样吗?”
忽然,他手指在那张身份证背面感到一阵不对。
他翻过一看,果然这张身份证的背面有几道划痕。
秦安将其对着车内灯光照了下,瞬间脸色一变,“张程,你马上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瞧你说的,我身上能少什么?”
八字胡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啪!
秦安直接将手里苏白的身份证甩在了八字胡的脸上,“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八字胡接过一看,当即胡子都翘了起来。
只见那张身份证的背面用划痕写着一行字——
借你凭证一用,不日后归还。
“他奶奶的,常年打雁反遭燕啄了眼!”
八字胡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赶紧摸了摸周身上下,然后面色一苦,“苦也!我布票不见了!”
“布票不见了?那可是我们洪门弟子的身份证!”
秦安神色凝重起来,“那你也随我们一同回蓉城,顺道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杨山主,这个苏白绝不是普通角色!”
八字胡满头雾水地坐上车,旁边姣姣和陈元的惨状让他触目惊心,忍不住挪动了下屁股。
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连我被人给顺了都不知道?”
秦安回想着在赌场中的一幕幕,沉声道,“此人必是许锋隐藏的杀手锏,不过不用怕,我们洪门弟子人才济济,必有降服此人的办法!”
“另外——”
他深深地看了眼苏白那张身份证,随后郑重地收入怀中,
“此人的信息我们已经掌握,回去后便交给杨山主!”
“也不知杨太保你看见许锋背后站着的是本人后会做出何等应对。”
苏白看着笼罩在夜幕中的花街,漆黑的眼眸深沉一片。
他收起了那张伤堂弟子的布票,旁边许锋忍不住地开口问,“白先生,你究竟是何时?”
苏白转过身,淡淡道,“这条街上还有伤堂的暗哨,我从你车上下来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下次,你自己注意点。”
许锋内心难以平静,他开口道,“那不知白先生有没有办法将这些暗哨给找出来?”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能办到?”
苏白懒散地说了声,随后打了个哈欠,“今晚累了,送我回大学城吧。另外,后面几天杨太保应该不会出手,但下次出手也许就是大动作了,你自己准备一下人手。”
“这是自然。”
不知觉间,许锋对苏白的态度已经开始悄然地发生转变。
“林青山那边你怎么还没动手?”忽然,苏白问了声。
许锋道,“林作海那老狐狸似乎猜得到我们的想法,这段日子把林青山照看得很紧,没机会。或者,我们可以对.江家下手怎样?”
说着,他看了眼苏白。
苏白皱了下眉头,“问我干什么?这么快就想当我小弟了?”
许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寒芒,“只是白先生你曾经和江家有些关系,许某担心会影响到你的心情。”
“这些暂且不论。江家是正常商人,你觉得能对南洪门造成多大影响?”
苏白问道,“或者,你要是有胆子去北都把那几个世家拉下水,只要他们想对洪门出手,那杨太保指定就没了。这样不更好?”
许锋苦笑,“白先生的意思,许某明白了,接下来不会对江家出手。”
笑话,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懂的得。也就在华南地区有个一亩三分地罢了,真要比起北都那些个世家,恐怕拼尽全力也只能触及下对方的脚指头。
华国,这片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大地。
某些存在宛如神低一般,高高在上,身处云端,俯视着万物众生。常人甚至不可直视,不可描述,不可形容.
许锋和杨太保就好比池塘里的鱼儿,彼此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过为了得到更多的水源。但那些存在若要是与人争,争得那便是整个水塘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