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很快回绝了这个提议:“不行,你于阿姨交代过了,必须吃,吃了长高。”
初六倒是没有这么厌恶鸡蛋,就是吃的很小心,似乎要在鸡蛋上雕出一朵花来。
三五看了看初六,把碗里的鸡蛋拿进了初六的碗里:“你爱吃多吃点。”
初六皱了皱眉,又把鸡蛋拿了回去:“我不吃!我已经有两个了。”
“不许给你妹妹吃,快点儿,不然等会上学要迟到了。”
一向成熟的三五,此刻却多出了些小孩子脾气,他嘟着嘴,一点点的剥着蛋壳,就好像,只要剥的够慢,就不用吃了一样。
但富贵不跟他拖延,帮着他迅速剥好了一个鸡蛋:“快点儿,一口就吃了,男孩子磨磨唧唧的,你还不如初六呢。”
三五不说话,看起来有些委屈,他将两个剥好的鸡蛋,放进嘴里,始终不嚼,就那么一边一个,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着实有些有趣。
但富贵却有一阵莫名的火气,自从于心今天早上出去,他就莫名的慌乱,似乎是不舍的一种感觉。
“你吃不吃?不吃以后都不要吃饭了,滚出去吃去。”
三五被训的缩了缩脑袋,第一次被训的眼泪花花直打转,这才慢慢的嚼了起来。
4
繁星很烦,至少对于已经在门口蹲了一整天的富贵来说。电话打到了关机,又进去充电,充电后,又蹲在门口,继续打,他很希望,笔直的村路上,能突兀的多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但始终没有。
早上莫名的不舍,在此刻成了惊慌,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他不敢放飞自己的思想,只能一遍遍的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
终于,他在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的电话忙音之后,找出了两个号码,一个是吴佳的,而另一个,是高石墨的。犹豫之后,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富贵几乎没有任何客套的脱口而出:“于心不见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那边一阵沉默后,才传出了声音:“你是谁?”
“我富贵。”
高石墨这才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我问一下。”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高石墨的回答,很简短,但却将富贵打的体无完肤,他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又一次站在了于心的伤口上,来求得了自己的干净。他无法用吴佳的情来胁迫吴佳,这样显得自己很龌龊,可他却用了于心的伤口,来成全自己的干净。
无力、悔恨、懊恼,情绪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收拾,大悲无声,只是泪连连。他有些后悔了,当时要不是非要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跑回了村子,要不是非要觉得,自己为时不晚,把于心硬生生的拖出了“泥潭”,这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人总是看不清楚自己,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于心本可以与龌龊苟存,却被他以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形式,毫不负责任的拉上了岸边,将那泥坑内的污垢,撒的到处都是。
5
“你们县公安带走的,我说你是怎么搞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敢让她去纪检,你不知道,现在整个市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么?”
高石墨的责骂,在此刻显得异常刺耳,他是小人么?从前在富贵看来,是的,可如今,自己在他的面前,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