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萌和周一平一起把脑袋转开,不敢再看。
“小言子,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在啃人的骨头修炼吗?”周一平栗声问道。
周奕言茫然的摇摇头,“没听说过活尸要靠吃人骨头修炼的,它又不是食尸鬼。”
啃骨头的过程,持续了一刻钟之久,当叶秋玲把满是鲜血的嘴唇移开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被她啃得面目全非,看上去血腥和恶心到了极点。
然后,叶秋玲把尸体又推回到墓里,把自己扒出来的土又填回去,然后用双手抹平,结果还差了一点土,又从附近挖来一些,这才把坟埋好。
由于干旱的缘故,地上土都是干的,坟上也不长草,所以如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坟被人扒过。
叶秋玲把坟埋好之后,从地上抓起一把枯叶,擦了擦嘴,摇摇晃晃的来到附近的小树林里,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坐着一动不动。
周奕言注意到,她的肚皮比之前鼓多了,像怀胎四五个月的孕妇,肚皮不断轻轻颤动着,于是怀疑,她啃吃尸体,很可能跟她肚子里的东西有关,但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更多的线索来支撑推测,无从判断。
过了好一会,叶小萌和周一平才从之前那副血腥的画面中缓过来。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叶小萌推测道,提出疑问:“不过,她为什么吃了一点之后,就不吃了,还要把尸体埋好,是为了当存货,下次接着吃吗?”
“八成是吧。”周奕言沉吟着说道。
周一平道:“奇怪了,她住的地方离这里这么远,她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刚埋下不久的尸体,到这也没找一找,直接就奔过去了。”
叶小萌抢着答道:“应该是根据尸气吧,可能她对尸气的感知能力,比我们强。”
“那……她这会儿是在干什么?”
“鬼知道。”周奕言道,“反正她不可能在这过夜,我们盯着就是了,待会她去哪,我们跟着就行。”
三人于是就坐在地上等待,过了一会,周一平看着被叶秋玲挖过的那方坟墓,皱眉说道:“我刚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她挖出来的土,都被她又推回去了,但是却少了很多,从旁边挖了好多才填满,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奕言笑笑:“凡是挖坑埋人,只要不用棺材,单独掩埋尸体的话,往回填土的时候,一定会少很多,大概三分之一,必须从别的地方补充。这一点不光是法师,所有抬棺匠和掘墓人都知道。”
周一平怔了怔,道:“为什么会这样?人埋下去,不是应该更占地方吗,土应该多出来才对,为什么会少呢?”
周奕言本想解释,突然一扫眼看到叶小萌也好奇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不应该表现的什么都知道,不然实在不像一个法术初学者,于是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周奕言试探的问叶小萌,道:“关于这个地方被阵法压制了鬼妖之气,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叶小萌想了想,道:“我们得先确定阵法的来源,是法器或者别的什么力量控制的,然后才能想办法驱除,不过眼下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慢慢调查了。”
周奕言点点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把阵法的范围确定下来。”
叶小萌立刻问:“怎么确定?”
“不知道,回去慢慢想。”周奕言耸耸肩。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树林里,叶秋玲突然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好像打饱嗝一样的声音,然后站起来,摸了摸肚子,把篮子挎在肩上,开始往回走。
三人等她走了几百米远,这才跟上去，这次叶秋玲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果然一路来到了吴老太的居所,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还是画几道隐气符吧,然后再过去,如果吴老太真的是僵尸之类,会看不到我们。”叶小萌说完来到一棵大树下面,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三张蓝色灵符,和一根朱砂笔。
周奕言一看到灵符是蓝色,心想假如这小姑娘不是故意隐藏的话,那她的法力也太低了,只是方士。当然,这是相对于自己来说。
“怎么了,看我是方士,有点吃惊?”叶小萌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周奕言只好点点头,道:“你不到二十岁,就当上方士,了不起。”
叶小萌骄傲的嘿嘿一笑,道:“我主要是上学太忙,没时间积累阴德,不然肯定不止是方士。我的目标是三年之内,晋升真人牌位。”
周奕言笑道:“为什么不是天师?”
“人要脚踏实地呗,整个道门也没几个天师吧,暂时还不敢想。”说完低头飞快的画符，周一平有点好笑的看了周奕言一眼。
隐气符画好,叶小萌在自己后背上贴了一张,把另外两张分给周奕言和周一平，等他们贴好,然后三人悄悄的摸到吴老太家的墙根下,从附近捡起瓦片,轻手轻脚的放在墙边,踩在上面,悄悄朝院子里看去。
院子中间摆着一张椅子,叶秋玲端坐在上面,在她身后,几十只猫神情木讷，但是很恭敬的蹲坐在地上,排成长队。
吴老太站在叶秋玲面前,手里端着一个海碗,里面是粘稠的褐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凑到叶秋玲嘴边。
叶秋玲毫不犹豫的喝下去,直到把碗里的液体喝干。
“乖,乖孩子。”吴老太用满意的口吻说道,声音非常苍老沙哑,充满了惊悚感,足可以给恐怖片的老鬼配音了。当然,周奕言想到,她本身可能就是一个鬼或者僵尸。
院子里发生的下一幕,比恐怖片还要惊悚和怪异，吴老太给叶秋玲喂完药水之后,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脸盆,放在叶秋玲面前的位置,然后掀起了叶秋玲的上衣,一直掀到肋下,露出了一张圆鼓鼓的肚皮。
周奕言三人这才看到,叶秋玲的肚皮一直在颤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爬,不断出现鼓包。
吴老太伸出干枯的双手,揉着叶秋玲的肚皮,似乎在把什么东西往肚脐眼的方向撸。
“这是干什么,为她接生?”周一平用最低的声音说道,结果收获的是周奕言二人的白眼。
肚脐眼附近的皮肤上,开始出现更多的鼓包。接着,叶秋玲的肚脐眼逐渐被撑开……
周奕言三人惊诧不已,人身上的肚脐眼,本来只是一道缝,但是叶秋玲的肚脐眼却在三人六双眼睛的注视下,一点点扩展开来,将周围的皮肤都撑的绷紧,几乎要炸开,但是并没有炸开。
最终,她的肚脐眼张开成了一个婴儿脑袋大小的孔洞,有那么一瞬间,三人怀疑她肚里是不是有一只婴儿要出来,结果并不是婴儿,而是……
一条黑色的长着眼睛的东西,一伸一缩的,摇晃着脑袋拱了出来。身体出来一大半之后,正好掉进了前面的脸盆里，长眼睛的蚯蚓!
接着又是一只,然后是三只,最后是更多的蚯蚓,不甘落后的向外爬了出来。
叶小萌双手捂住了嘴巴,免得自己失声叫出来。
周一平深吸一口气,无声的说道:“卧槽你妹夫的,这是人吗……”
看到眼前这重口味的这一幕,周奕言三人才知道之前叶秋玲啃食人骨那种恶心,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坐在凳子上,肚脐眼张的比嘴巴还大,不断有蚯蚓从里面爬出来……这副画面已经不能用恶心和惊悚来形容。
连一贯见多恶心场面的周奕言,心头也是感到一阵恶寒,更多的还是惊诧，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件怪异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秋玲的表情,却是很舒服,很享受,脑袋靠在椅背上,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叹声。
随着肚皮越缩越小,最后终于不再有蚯蚓爬出来,叶秋玲的肚脐眼也一点点收缩,变回正常。
吴老太不再管她,把地上的脸盆端起来,半盆都是黑乎乎的蚯蚓,睁着一对通红的眼珠子,看着外面,翻滚蠕动,看上去也是有些令人发毛。
吴老太把脸盆端到屋檐下,拿来一个锅盖,盖在脸盆上,然后进入一个小屋里,过了一会,双手抱着一个不太大的坛子出来,坛口扎着黑布。
叶秋玲一看到坛子,原本无神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
吴老太走到她面前,打开坛子的封口,用一块竹篾伸到坛子里,舀出了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出来。
周奕言三人立刻把眼睛睁开到最大,定睛望去,是一块软软的好像豆腐一样的东西,白白的透着一抹金色。
“豆腐脑?”周一平随口说道,没人理他。
吴老太把竹篾交给叶秋玲,后者立刻趴上去,用舌头舔了几下,哧溜出声,好像是什么美味,一点点啃吃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和陶醉的表情。
周一平纳闷道:“到底什么东西,看她吃的这个香,我都想尝尝了。”
“你去尝尝吧。”周奕言道。
“不要,估计不是啥好东西。”
在三人的注视下,叶秋玲把那一块豆腐脑全部吃完,还意犹未尽,用舌头把竹篾上的残渣舔的干干净净。
吴老太再度开口说道:“行了,这够你一周修炼的了,今天周日,记得把东西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