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八卦,其实一直都存在,图形与后天八卦正好相反而已,一,为,为一,以此类推。传说中鸿钧老祖收走的并不是先天八卦的图形,而是推演的法门。”
周奕言侃侃而谈,“后天八卦已经奥妙无穷,能形成八八六十四卦,如果不懂推演法门,根本无从下手,所谓学道术,先学八卦,学八卦,先学口诀,这是道门常识,
先天八卦比后天八卦的衍生易数还要多出无穷变化,不懂演算规则,根本没法学习。古往今来,很多道门奇才都尝试推演出先天八卦口诀,结果都失败了。”
叶小萌听罢,怔怔的看着他,“连奕言哥你也破解不了吗?”
周奕言挠了挠头,“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就试过一次,发现这是人类达不到的极限,立刻就放弃了。”
叶小萌又道:“连奕言哥你都参不透,那肯定没人能参透了。不过奕言哥,这石像上刻着先天八卦,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先天八卦的口诀不成”
“肯定不是,我感觉是一种暗示。”周奕言手托下巴,想了想道,“这衣服褶皱做的很逼真,如果不是道家高人,根本注意不到这是先天八卦,可能这就是一块试金石,如果你能看懂,你才能注意到下一步”
周奕言用手指了指束腰带的中间,道:“这里,是先天八卦的道纹汇聚之处,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大伙立刻凑上前观察,周一平道:“不就是个腰带扣吗,中间有个方形缺口,古人用的很多玉带神马的,不都是这样的吗,当然我是从电视剧里看的。”
周奕言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腰带中间,就是有个方形缺口,看上去很自然,但是你看这缺口,是不是恰好能放进什么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周奕言伸手到内衣兜里,摸出天师牌,道:“例如,这个。”
周奕言将天师牌扣进方形缺口,结果纹丝不漏,完全契合。
周奕言心情立刻激动起来,自己的推测,完全正确石像的机关,就是用天师牌来打开。
这件事反过来想,很是自然,天师牌本来就是叶法善的东西,又象征着叶家道法传承,只有用它才能打开机关,得到某种家族和师门的传承,那是什么呢?
天师牌卡进缺口之后,仿佛激发了某种机括,发出“咔嚓”一声,然后上面的树叶图案,亮起了一道金光,逐渐遍布石像全身,上下流动,越来越亮,刺的人睁不开眼。
周奕言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罡气,自石像内部徐徐散发出来,千年之前的石像,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那先天八卦道纹,突然亮起来,然后不断拼凑着各种图形,旋转,伸缩。
周奕言当场震惊,自己到底还是小看叶法善了,这先天八卦不光是一种提示,而是真的存在,并且运用在了机关上,心中大骇,难道叶法善真的参透天机,得到了先天八卦的推演法门
虽然自己一向知道叶法善很牛逼,但是真的可以牛逼到这个程度?
周奕言跪倒在地,怀着敬畏的心情,对着石像磕头,等抬起头来,发现天师牌从石像上掉落,在掉在自己面前,起身捡起,再看石像,虽然金光消失,但是那股罡气却是充斥着周围的空间。
“咔嚓”石像手指张开,书卷掉落,被周奕言接住。
“成功了,”周一平兴奋的大叫,“奕言,牛逼啊!快看看这书上写的是什么,没准是葵花宝典什么的神功秘籍。”
周奕言翻了翻白眼,“比喻都不会打,葵花宝典你练啊?”
周一平嘿嘿一笑,急得直搓手。“你快翻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快快。”
周奕言手捧书卷,苦笑道:“翻不开。”
周一平惊道:“为什么翻不开”
周奕言把书卷递到他面前,“玉石做的,你翻开给我看看。”
大伙怔住,一个个凑上来看,这块玉石虽然雕刻成书卷模样,看上去惟妙惟肖,连每一页书页的边角都能分清,但是毕竟石头做的,谁能把石头翻开,那还真有假了。
“不然砸开试试”周一平试探道,“没准真的书在里头呢!”
“绝不能,万一摔坏了上哪再弄第二个”叶伯厉声反驳道,上前查看周奕言手中的石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想了想对叶少阳道:“大侄子,先祖把这东放在石像里,并且用什么先天八卦做机关,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就算一时打不开,回头慢慢琢磨,肯定能有办法的。”
周奕言点点头,叶伯说的也是他的想法,反正这玩意在自己身上,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心想实在不行拿着它去找师父想办法。
在石像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新的发现,周奕言招呼大家离开,还有别的事要办,不能老在这呆着。
周奕言对着石像一揖到地,起身凝视着石像的脸,沉默良久,微笑起来,说道:“谢先祖赏赐了,拿了你的天师牌和天书,这又拿了一卷不知道什么书,怪不好意思的。我不一定能像你那样牛比轰轰,反正尽力而为,绝不给你丢人就是了。毕竟,我是叶家也是这一代唯一的天师。”
说完,转身向外走,叶小萌走到他身边,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周奕言笑道:“是我得到宝贝,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叶小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是我哥啊,我当然替你高兴。奕言哥,我相信你,绝对能像先祖一样了不起。”
周奕言微微一笑,又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有些腻滑,低头一看,自己走过的脚印,居然带着血。
心中猛然一惊,回头看去,在石像的脚下,有一滩粘稠的血迹,地板上还有一些被踩出的脚印,深深陷下去。急忙回头,蹲在血迹旁边,伸手沾了一点,抹在一张灵符上,念动天火咒,将血液烧掉,一股浓重的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周一平走上来,吃惊说道:“这怎么还流血了,小言子,不会是你老祖宗被你拿走了宝贝,气吐血了吧?”
“滚你大爷的!”周奕言俯身看着地上的血迹,沉声道:“这是邪灵的血,刚才那个邪神来过!”
众人闻言大惊。
“不会吧!”叶小萌惊叫起来,左右看去,道:“在哪里?”
“现在当然已经走了。”周奕言抬头朝石像看去,说道:“刚才机关打开之后,从石像中释放出一股极为猛烈的罡气,伤到他了,这就是他流的血。”
叶小萌等人低头朝地上那滩浓稠的血望去,叶伯迟疑道:“这与普通人的血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啊?”
周奕言摇摇头,“邪神虽然修成人身,连天通眼都看不出来,但他们毕竟是邪灵,体内流淌的是邪灵之血,气味和颜色跟人血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邪灵滴血成魔。”
说完,拿出几张灵符叠在一起,点燃后在血液上熏烤起来,口中念道:
“三两血,千斤驼,邪灵滴血化成魔。”
在符火的烘烤之下,众人吃惊的发现,这些血好像有生命一样,在火焰下扭曲收缩起来,聚拢在一处,然后一双血手,破血而出,接着是脑袋和身体,仿佛一个人从血泊里站了起来,直长到一米多高。
众人呼啦一下散开,惊恐的看去,这个血人身材像人,但是面目可憎,长着鳄鱼一样的巨口,摇摆着身体,朝周奕言扑来。
周奕言临危不乱,眼看着血人怪兽缓慢挪行到面前,抬手一弹,将没烧尽的灵符打在它身上,血人立刻浑身颤抖,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一瞬间崩塌,重新化为血浆,连同地上的血泊一起,被符火逐渐烧干。
周奕言回头环顾众人,发现叶伯、高建华和王清风三人,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不断擦着冷汗。
周一平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并不在意,手托下巴,望着地上的血痕说道:“这家伙看着这么大个,怎么这么不经打?这到底什么玩意?”
“这是血魔。邪神滴血成魔,本来还挺经打的,关键是这石像附近罡气萦绕,能克制一切邪物,它能坚持走到我面前,已经不错了。”
周奕言来到那些脚印的旁边,低头看去,祠堂的地面铺的是青石板,上面居然被踏出很多脚印,一直通往门槛下,脚印附近还有碎裂的痕迹。
叶小萌也盯着这些脚印,纳闷道:“这又不是水泥浇筑的,石板上怎么会有脚印呢,退一步说,就算是人踩出来的,这人得多重啊?”
“起码得有一吨。”周一平摸着脑袋说道,“跟这人一比,我顿时觉得自己瘦的像一道闪电。”
周奕言沉吟道:“来之前,你们看到这些脚印没有?”
众人互相看去,都摇摇头。
“不记得了,”叶伯道,“但是应该没有吧,虽然没人注意地板,但如果有这么多脚印,应该一进来就能看到吧。”
周奕言点点头,“那就是了,这脚印,是邪神逃走的时候留下的。”
一听到脚印是邪神的,众人大为震惊,周一平过去用自己的脚量了一下,跟自己的脚差不多大,说道:“这邪神长着跟我们一样的脚,而且看这形状,好像穿的还是皮鞋。”
“这邪神,已经修成人形。脚当然也跟我们一样,也一样要穿鞋子,这样才能装的像个人一样。”
周奕言注意看了脚印的形状,然后悄悄的朝在场每个人脚上望去,发现跟大家的鞋与地上的脚印形状都不对应,放心下来,万一这邪神混在自己人中间,那就太恐怖了。
“邪神,为什么会留下脚印呢?”周一平问道,“这是什么原理?”
“他是将罡气的威压,以血过渡,接入地气,用来泻力,”叶少阳解释道,“过程复杂,但是原理很简单,例如玩胸口碎大石,你下面垫一层海绵,跟垫一层大理石,伤害值肯定不一样,他把地板踩碎,身上承受的压力就会小一点。”
叶小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上前说道:“奕言哥,这邪神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们都没注意到?”
周奕言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就是在我打开机关的瞬间来的,当时石像罡气爆射,我注意力也在石像上,所以没有发现他。”
“那他为什么来了又走呢,难道是为了抢夺石书?”
周奕言点点头,“大概是吧,可能他也没料到机关打开的瞬间,会爆发出那么猛烈的罡气,几乎接近一位天师的全力一击,所以受伤,然后跑了。”
叶小萌缓缓带头,表示赞同这个说法,但是周奕言自己却觉得这猜测虽然合理,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一时又想不清楚,只好暂时放下。
“照这么说,那邪神肯定一直跟着我们,”叶小萌顺着他的想法往下推测,“那这就太可怕了,难道他隐形了之后,连奕言哥你也发现不了?”
周奕言摇摇头,“邪神修成人身后,连天通眼也照不出真身,平常看着就跟普通人一样,难以分辨。”
叶小萌问出一个关键问题:“照这么说,他随时可以有机会干坏事啊,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行动呢,自从你知道有它的存在,到今天才第一次出手,又匆匆离开。”
这个问题,周奕言回答不上来,可以说也是最让他搞不懂的地方,沉吟半晌,起身说道:“算了,一时也想不通,回头再说吧,还是先调查我们掌握的线索,准备一下再去鬼仙村。”
从祠堂出来,周奕言感觉到石像释放出来的罡气,在向着山北方向流动,心中一动,循着罡气流动的方向走去,来到山崖边,向下看去,才发现牛头山下方正好对着隐仙集的街道,从这里看去,能更加清楚的看到三纵七横的布局。
罡气顺着山背降落,以无形之势进入街道。
“三纵七横,二九分水,这是一个龟背棋盘阵。”周奕言感慨说道,转头问叶伯,“这街道是谁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