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令慕千羽头晕目眩，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晚上他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便前往警局。
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周升与寒星师徒俩蹲在地上抽烟，慕千羽烟圈一红，寒星这家伙可算是出来了。
寒星勉强一笑，道：“老慕我的嫌疑撇清了，不过昨晚朱莉病情恶化送往医院之后……”
“我擦，我说周队不是说派人保护好她吗，怎么又让人在路上搞事了？”慕千羽纵然菩萨心肠也要生气了，竟一连数次都败在敌人的同一招之下。
“我作为暂代队长难辞其咎，不过那人是在医院动的手。”周升尴尬道。
医院？慕千羽脑袋嗡地一声，他想起一个人来，连忙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
就在凌晨一点左右，朱莉高烧不退，这是被异物感染的迹象，伤口在脑壳上再高明的医生也不敢马虎，这才被周升特批去了医院，三辆车途中跟随以保证其安全，可是当朱莉在病情稳定下来后突然死了。
寒星确认就是慕千羽手中照片上那人，乾胜，此人混在护士里趁人不备将药物注射进她的身体，之后他并没有逃跑，而是当场认罪伏法。
慕千羽的拳头重重地往石墙上砸了三下，懊恼之情大过悔恨之意。
连续有公民在警方审讯期间死亡，这种事传到外界会造成舆论威胁，既表示警方无能也说明他这个侦探无力，之后寒星他们会应对很多麻烦事，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如果找不出原因到时会更加可怕。
慕千羽与周升互看一眼，后者知道他想问什么，那件事只有他俩知道。
朱莉是死在“通知单”规定的死亡时间的，巧合还是刻意卡在这一天？如果是后者凶手又是如何算准她今天会进医院，难道说真的有“死神”？
慕千羽倚着墙一手握住另只手的胳膊，一手捏着下巴回忆上一次委托人死时的情景，周洋的表弟恶意驾车撞击直行的警车，造成两人死亡，经过调查，死者生前服用的肾病治疗药物被人做了手脚，以至于误食这种从类仙人掌植物里提炼的毒素，是有人导演了这场悲剧。
那么这次呢？慕千羽轻咬下嘴唇，朱莉伤情严重被送往医院并不是急性事件，伤口恶化可能是凌晨之前就开始的，而整个时段都是人最松懈的时候，根据周升对死者的伤情检验以及现场取证的描述，慕千羽有一个很重要发现。
乾胜杀人用的是类似安乐死的方法，其成分也跟那种严重违禁药相仿，之前的委托人也服用过含有墨司卡林毒素的伪造药片，这是两起案件的共同点。
突然慕千羽眉头一紧，他将这条线索放大，姜正肺里提速到的药物其合成成分复杂，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草帽”杀手也使用过含有这种的注射剂刺杀自己……
“哎呀！”
慕千羽感觉头部神经一阵剧痛，连忙捂住一侧太阳穴。
寒星扔了烟头赶紧过来查看情况，痛劲很快过去慕千羽说道：“老寒这里交给你师父吧，咱们去找单柳。”
寒星知道慕千羽向来不会开玩笑，连忙带他驱车前往单柳的住宅。
才几天没见，寒星发现这家伙的脸胖了一圈，单柳兄妹见到他也是满脸兴奋。
“寒队长恭喜啊，我妹妹刚才还念叨你，说你这么优秀的人民干警怎么就被冤枉了呢？”单柳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之后似乎大彻大悟，性格开朗了不少。
单露锤了他一拳红着脸跑到一边，慕千羽发现她害羞时候的反应和凌冰挺像。
寒星勉强笑了一下，将昨晚的事简单一说，气氛重新陷入低落中。
“慕大哥，你们这时候来找我哥是怎么回事？”单露问道。
“是这样的，老单我记得当时你被捅刀子之前在查烟丝的来源，你黑了那个制造假雪茄的烟厂网络对吧？”
“对啊，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单柳低沉道。
“当时你好像说过还调查了王夙英所中毒素的来源，这个线索太宽加上你受伤便放弃了。”慕千羽道。
单柳点了下头，正如慕千羽所说仿制药物或许很多医院都能做到，忽然他眼神一变道：“不对，有线索！”
他说的线索其实还在从烟厂发现的，单柳推测烟丝浸泡在毒液中经过点燃吸入肺里，那么烟厂加密的网络里或许就有药品的线索。
慕千羽思索着他的推理，确实说得过去可是当时他要查的烟厂不止这一家，单柳怀疑这里有问题也是从他们高度加密的资料里注意的。
寒星重重拍了单柳肩膀一下，后者身体一斜险些没站稳。
“老弟不错啊，加上咱们之前的线索，精通化学的赵子文岂不是重点怀疑对象了！”
从单柳家出来，寒星二人直接去了与麦克他们接头的商场，慕千羽怕被人认出来特意带了口罩，每天十点多卡龙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
十点五十分，望着来往的时髦人群，寒星等的不耐烦了，慕千羽逐渐感觉到一股心悸，每次他有这种感觉都会出事。
毫不犹豫二人一路狂奔下去，寒星的车开了一小段路便到了烟厂外面。
二人一边敏锐地搜寻四周的反常现象，一边准备进入烟厂，看门的老大爷又一次将慕千羽拦住。
“大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慕，上次我和商业巨子凌老板的女儿女婿一起进来的。”老头耳背，慕千羽提高了嗓门。
“哦，什么巨子？”
“商业巨子啊。”
“商业什么？”
“商你大爷的。”
慕千羽从兜里掏出两张毛爷爷，塞进老头怀里，接着向里面走去。
“喂！”
老头再次叫住他，寒星这暴脾气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干。
“你们要找的人刚才跑了，就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去了那边。”老大爷敲了敲烟锅淡定道。
二人愣了一下，慕千羽郑重地向老人抱拳，向所指方向追去。
一口气跑了三里路，发现前方围了一群人，慕千羽知道大事不妙了。
寒星将围观的人大力推开，发现是两人倒在地上，正是麦克和卡龙二人。
慕千羽立刻将耳朵贴在卡龙胸前，发现还有心跳，寒星则打电话叫人。
到医院时二人只剩一口气，再晚一步神仙难救，从他们身上再次检测出那种让人麻痹的合成药。
通缉名单上，冯斌猥琐的头像后面又加上了赵子文的憔悴脸。
寒星闷着头在走廊尽头抽烟，慕千羽闻着烟味感觉到一丝绝望。
敌人精通网络技术，又有周密的行动计划，总是能比他们快一步，就像黑夜里的幽灵一样。
慕千羽抬头看见逐渐从云层里露出的太阳，他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是人总会露出破绽，即便对方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