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倩找到寒冰电话,却犹疑不决要不要给他说千羽的情况。
因为千羽曾经说过,他的单子,在没有必要惊动寒冰的情况下,是不要随便给他关于单子的信息以及其他情况。最终米倩放弃了给寒冰电话询问千羽情况的想法,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是否跟荀明堂联系这件事上。
在b市的荀明堂深夜时分还在b市大街小巷转悠,跟他一起的有刘小娇还有凌冰,他们的老大不见了,这可不是耸人听闻的大事件。三人想不到千羽会在短短一个半小时离开他们很远,更不会想到,在离开他们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
荀明堂担心千羽遇到不测,这种担心他不敢说出来,怕吓住凌冰跟刘小娇。
但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慕千羽这个人命大,无论怎么样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玩完了。所以,荀明堂心存侥幸带着刘小娇跟凌冰在b市,临近旅馆附近的街道寻找。
没有找到千羽,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拨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明明约定,在工作期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保持联系不能随便关机,即便是充电也要待机。
可现在,千羽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只能说明,他真的遇到意外。
来来回回的找,荀明堂始终不敢擅自带上凌冰跟刘小娇去临江河畔。
而此刻的临江河畔一片漆黑。
米倩电话打来的时候,荀明堂正在用拳头抹汗。
接起电话,从电话里传来米倩好听唱歌般的声音,荀明堂紧张了。他喊一声:“倩姐?”
米倩说:“千羽跟你在一起?”
荀明堂盯着凌冰,暗示她说米倩来电,应该怎么说才不能让她紧张?凌冰手比划,暗示荀明堂告诉米倩,千羽在外面办事,暂时不能联系。
荀明堂捂住话筒,眼神疑问:这么说行吗?
凌冰打手势说;必须行。
站在路灯下的刘小娇看看荀明堂,看看凌冰,脑子里在猜测慕探长的去向。同时,在听见荀明堂喊倩姐之后,就明白来电话的人是慕探长的未婚妻。
慕探长这位未婚妻很漂亮,短发,穿什么都好看,无论走路,说话,都精神抖擞干干净净。
荀明堂对米倩说千羽是在执行任务,暂时失去联系,就跟他们也没有联系,但第二天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米倩在电话里听荀明堂这么一说,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好不容易才应付了米倩,荀明堂大大松了口气,接下来他该怎么办?按照千羽一贯做事的风格,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擅自做主做不能做的事。但愿,吉人自有天相!
如此,荀明堂招呼凌冰跟刘小娇回旅馆待命。
凌冰很不乐意荀明堂说话的语气,居然把刘小娇也当成侦探所的人那样命令式的口吻。走在路上,左边是凌冰,右边是刘小娇,荀明堂在居中。
“小娇你别介意荀子,他说话就是从没有经过大脑的,想什么说什么。”凌冰说着嘻嘻一笑。
刘小娇喜欢荀明堂把自己当成侦探所一员,她淡笑一下说:“没事,他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介意。”小娇在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深深的看了荀明堂一眼。
小娇在看荀明堂的时候,凌冰注意到了。后者的心里简直就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看什么看,好一个不声不响的狐狸精。
三人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这时候,b市的大街小巷已经很少有人在走动了,偶尔有一个骑单车的也是急急慌慌下晚班赶紧回家的。通向临江河畔那条路,跟是绝了人迹,孤独昏黄的路灯,很远一盏,放眼看,一片死寂中,这一盏一盏散发微弱光的路灯,活脱脱就像一个个守护临江河畔的幽灵,安静戳立在临江河畔,一旦有生物靠近,守护的幽灵灯就会现身化成一个可怕青面獠牙的妖物。
长长的临江路,没有尽头延伸到一片黑暗中。
波浪一下一下涌来退走,扑打在岸边基石上,击得粉碎,发出细微的浪涛声。
涨潮了。
潮水迅疾滚动,如一大块移动的水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迅速淹没了临江路。
半夜时分,一片死寂中,不知道从哪传来凶猛大狗的叫声、
大狗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几乎穿过厚实的墙壁,侵入正在沉睡中人们的耳朵里。在睡梦中的人们,下意识的裹紧棉被,在试图阻止这种声音的侵入。
慌慌张张狂奔中的疯老头,踏碎移动水毯,口里机械的念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边拼命的想跑得更快,在他脑子里血腥的一幕,就像一道无法抹除的烙印,根深蒂固扎根在记忆里。
屡屡这一幕浮现出来,疯老头的情绪崩溃,神经质,超恐惧,没有安全感。
慌不择路一路狂奔的疯老头,究竟不知道自己现在跑的位置是否正确,是否安全。
一个黑色染血铁钩,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在被拖行着。拖行这铁钩的人,面部表情狰狞,眼神充满兴奋贪婪之光,他唇角挂着一抹奇诡目测的笑,虎视眈眈盯着前面狂奔中的猎物。
原本雾蒙蒙的天,突然飘起了漫天细雨。
细雨如丝,洋洋洒洒,洒落在天地间一切万物之上。
千羽有一种预感,这又是一个杀戮夜!原本健步如飞,现在改成一溜小跑,他在用跑的方式在与死神竞争。
越来越接近,越近也越感觉到杀机无限。
河神要开杀戒了。
千羽记不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跑了有多久,最终甩掉荒野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水边。
这就是有着诡奇传说的临江。
但千羽知道的是,他所在的位置,最美景色临江河畔的临江路还远得很。此刻的他,真应了某一句成语,隔岸观火。
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放弃希望,千羽愤然发横,顺着江边继续狂奔。
雨越下越大。被雨水搞得睁不开双眼的千羽,就像一头凶猛的困兽,狂奔中感知到即将被残害生灵的痛楚。
千羽感受到的是剔骨之痛,剜心之痛,剥皮之痛。
每一次的疼痛,都是那么深入骨髓。踉踉跄跄中的千羽,终于没有力气跑,他透过雨雾想要看见什么,但又怕看见什么。
哗啦——哗啦——一个黑影,拖着什么正一步步朝更黑的深渊走去。
千羽大喊大叫无济于事。遥远的距离,给与他安全感,却也无力回天。
雨还在下,但没有之前那么冷冽,在逐渐减弱的趋势中起风了。风捶打一切,吹打得旅馆窗框发出响声,荀明堂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无数次看时间,时间过得好慢。
当荀明堂迷迷糊糊中被惊醒的时候,才勉强睁开眼。他是被凌冰摇醒的,接着从她小嘴里说出来一件事。
“千羽哥,千羽哥找到了,有人发现他浑身湿透,倒在路边。”
荀明堂浑身一炸,急忙穿衣服嘴里捉急的问:“倒在路边,那个路边?”
凌冰说:“在旅馆门口的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