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许福安的许愿灵验,还是真的有人死后可以再次投生的可能。
那女人真的生下一个女儿,而且跟许福安死亡的妹妹真的很相似。这个事,不是他单听别人说来的,而是亲眼目睹。
如此许福安心里一阵窃喜,并且发誓要一辈子保护这个妹妹。
在之后,许福安离家出走的妈妈回来了。
此刻的许福安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而是嘴唇冒出一层细细绒毛的青年。
妈妈手里捏了一个被油侵的纸包,包里有香喷喷的卤猪肉。
“福安,来吃……”
许福安冷冷的看着曾经嫌弃家里贫寒,强要出去找有钱男人的女人,怒吼一声大手一挥,那包放置在桌子上已经摊开的卤猪肉全部掉在地上。
此刻的家,已经改变不少。
水泥地面。
砖瓦房。
院坝中还栽上不少花草,但这些都不是许福安做的,而是父亲新结的女人栽种的。也就是许福安的继母做的这一切,这位继母有钱,条件就是只要有落脚处,她花钱翻修房屋。
继母很善良,知道许福安的亲妈来了,自然避开,其用意就是想让许福安能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单独待一会。
许福安父亲拒绝见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卤猪肉被洒落在地。
许福安抬手一指说:“对不起,门在那边,你请便。”
“福安,我想看妹妹……”
“想看妹妹,好,我带你去。”
许福安蹭蹭的走在前头。
他妈妈踉踉跄跄跟在后头,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她抛夫弃子这事是做得太绝,但看女儿这事也是最简单不过的想法,自己就是想知道这些年女儿长得什么样了,像自己还是像她爸爸。
但看许福安的模样像自己,这个做妈的还是蛮开心,这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可儿子却在自己提出看妹妹的这个要求后,把自己带出来朝乱坟堆走去。
说话许福安已经停住脚步,抬手一指,一堆被野草淹没的坟堆说:“这就是妹妹,你看吧!”
看见坟堆,许福安的妈妈浑身一震,头皮一炸,恐惧反应,急急后退嘴里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怕了?试问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怕的人,你凭什么做妈妈,凭什么生下我们不管?”许福安步步紧逼,一脸冷漠,凶狠的语气怒道。
被自己儿子吓住的她,一跟斗摔在地上,泪水更是夺眶而出。悔不当初,这个世界上真就没有后悔药,想到此以为找到真爱,他既有钱,也帅气,自己巴巴儿跟他跑了,却没想到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烂赌徒。
一次赌博输了,他竟然把跟着来的许福安妈妈输掉。
许福安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妈妈不知道。
家是不能回了,就之前她回到那个家看见家的变化,还有晾晒在院坝中女人的衣裤,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酸醋跟失落。家里已经有女主人,自己曾经的那个丈夫更是绝情不愿意见她一面。
本以为两孩子长大懂事,会心疼自己,可没想到女儿早夭,儿子冷漠无情。
唉!还是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就这样,许福安的妈在很多年后,再次出现时,已经病入膏肓。据说是得了一身脏病,许福安那个时候没有在,得了脏病的女人,最终死在来的路上。
最终还是许福安的继母做好事,花钱找人安埋了许福安的亲妈。
许福安愁肠百结,想到往事,泪眼朦胧中。
正在这时,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许福安猛然抬头看向传来脚步声的位置。
话说这屋里就许福安一个人。
帮忙的邻居早就离开各自回家,而且这村里有两处白事,把帮忙的村民累得半死。到如今,谁还顾得了谁?
既然屋里就自己一个人。那么又怎么来的脚步声?疑问中许福安款步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走过去的功夫,一晃一抹白影消失在墙的拐角处。
“谁?”
话问出,许福安几步过去,墙的拐角处空荡荡的没有人。难不成刚才是眼花没有看清楚?他狐疑的转身回到灵堂。
回到灵堂的许福安下意识的抬头看遗照。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吓得许福安骇然一惊。
遗照上继母的眼睛流淌下两道刺目的血泪。
许福安战战兢兢上去,就势端起遗照,伸手试图擦干净遗照上的血泪。可手指触到遗照白玻璃,啥事怔住,稍后而来的就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遗照是用玻璃相框装着,血泪是照片上流出来的,这说明什么?
如此,徐福安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妈,不是我狠心,是儿看你实在是太痛苦,所以才想了那法子,让你走得心安,走得舒服,你可别怪我。”
“福安,妈想你……你来陪我……”沙哑熟悉的声音,惊得许福安更是手足无措,手里捧的遗照框都差点失手掉落。
声音好像是从遗照框里发出来的,又像是来自背后。
许福安惊慌失措掉头看。
身后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中。
许福安急吞唾沫,把遗照轻放在桌子上。惊恐万状的站起身,低声说:“妈,我不是不来陪你,而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福安,你做的那些事,老娘都知道,也知道我会受你连累遭报应,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自己养大的儿子手里,唉……”
听这话,许福安吓住,再次不管不顾跪下,头就像鸡啄米那样磕到在地上,嘴里说:“妈,我对不起你,求你别说了,我这辈子最最感恩的是你还是你,但那件事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怕你得了病,失去判断力,怕你一不小心说出来。所以不得已对你下手……妈……我错了……我发誓,从此以后多做好事,你安心的走吧!”
一片死寂,没有别是声音,一股股不知道从哪吹来的冷风,把白色蜡烛火苗吹得东倒西歪。
就在许福安惊惶无措,东张西望,看着白色蜡烛火苗摇摇欲灭的时候,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幽幽的喊声:“叔叔,我好疼。”
“啊……”
许福安彻底吓懵。
却还在试图努力镇定。
白色蜡烛火苗摇曳得愈发厉害,用阴风阵阵鬼影重重来形容此刻的氛围也不为过。
听到这略显稚嫩却令人胆寒的声音,许福安脑子里浮现出无比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