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赵清清也很可怜,要是真的一把火把她给烧死了,我会难过很久。
想着,我便忍不住去拽浪子。
他回过头奇怪的看着我:“小子,你干什么?”
我说:“她也挺可怜的,要是这么烧了她,是不是有点,毕竟她是因为张昊才选择自杀的!”
浪子挑了挑眉头:“妇人之仁,不帮忙就一边儿去,天亮之前如果解决不了他,你的小命就等着见阎王吧。”
他推开我,将符咒一张张的贴好,又在周围撒上了生石灰,但是这些生石灰并没有洒在墙上,只是将屋子围了一圈。
生石灰有辟邪的能力,对于阴物来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他之所以在周围洒下生石灰就是为了防止赵清清到时候从屋子里钻出来。
我还是有些有些于心不忍,而赵清清的哭嚎声却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越听越是觉得心里难受,再次要阻拦浪子。
他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觉得她可怜,那那些被她用来种植血玫瑰的魂魄就不可怜吗?我告诉你,你心肠太软只会害死你,让开。”
他说的没错,这地方本来就是被铲平的乱葬岗,后来才种了树,退地还林,下面有多少魂魄都不得而知,而赵清清却把自己的怨念全部都放在这些魂魄上面,在地面上重了大量的玫瑰花,用血来喂养它们。
买了玫瑰花的人十有九死,她也算得上是罪大恶极了。
我想了想,虽然她很可怜,但是她不该把这些怨念发泄在别人身上,也就没有再去阻拦浪子了。
他把墙上的东西搞定之后,抬头朝着天空看了看。
月亮已经已经开始往西边儿偏移了,照着情况看,过不了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天一亮,赵清清的肉体就会重生,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止她了。
我狠了心,点了一支烟,坐在木屋旁边的石头上抽了起来,一根接一根的。
浪子开始轻轻的咏唱起来,他唱的东西我听不懂,只是心里特别难受。
那些符咒开始一点点的锁紧,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木屋也跟着这团火迅速的燃烧起来,但是出了这个圈子之外,周围的树木并没有被点燃。
赵清清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拼命的嘶吼着。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实体了,大火迅速的将她吞噬。
浪子看了看我,见我的脸还是板着的,而木屋在半个小时的燃烧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团灰烬。
赵清清的白骨就躺在黑灰之中。
他走过去,用红布将赵清清的骸骨包了起来。
我回头去看他:“你做什么?”
他笑着说:“这白骨能辟邪,而且家中有孕妇的,若有此骨到时候必有龙凤之祥,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多的是,但是孩子能够成龙凤的少之又少,到时候卖给他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
他朝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人都死了,魂魄也散了,这对白骨代表不了什么,你也没有亏欠她什么,就当这是她给你的一份报酬好了。”
我有些沮丧,却没多说话。
浪子把白骨塞进了背包里,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准备一起回商铺。
我本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却没说出来。
不知不觉中,我甚至有些讨厌他了。
如果不是罗老太太告诉我,浪子会保护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不会选择跟他合作。
回到商铺之后,浪子把白骨放进了里屋的床上,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继续拿着那颗珠子看。
“哎呀,这可是个宝贝,少说也得几十万,真是可惜了。”
我说:“呵,你骗那光头的珠子,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要说可惜,我是为了那个光头可惜。”
他摇摇头:“不不不,他都要死了,这颗珠子留在他身边对他也没好处,何不孝敬我们呢。”
我困倦的要命,不想跟他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打了个哈欠,倒在那张简易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时分。
我起来之后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但是这个时候商铺的门却给人敲响了。
浪子昨天晚上没少喝酒,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
听到有人敲门,顿时不耐烦起来:“敲敲敲敲敲,催命呢?麻烦死了!”
我没搭理他,走到门口,把插销拔掉。
推开门一看,竟然是那个要卖给我们那颗珠子的男人的保镖。
不过此时的他,头上带着一个白布,表情也格外的沮丧。
我看到他,挑了挑眉头,问他:“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那保镖说:“昨天晚上,老板的宅子里发生了怪事儿,当时他命令我们去找找什么东西在啃柜子。我们去了,却什么也没发现,等回来,老板就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酣睡的浪子,心头狂震。
昨天白天的时候,浪子就跟我说,那个光头比有血光之灾,没想到今天就死了。
但是我不愿意管这事儿,就冲着那个保镖说:“呵,这样啊,那你们现在不是应该举行葬礼吗?来我这小商铺做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到来而紧张的,而是因为那颗珠子,我这个人也有私心,浪子说,那颗珠子值钱的很,我不想原物原的在归还给他们,毕竟这东西可能是我打工十几年都赚不到的东西。
那保镖看到我有些紧张,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就连忙解释:“不是,老板,您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来这里找你,是我老板在临走之前写了一封信,说让我们来找你帮他解决事儿的。”
我想着,人都死了,让我们办什么事儿?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我没有主意,这个忙我不知道该不该帮。
于是我准备回头去看浪子,征询一下他的意思。
可我刚一回头,浪子刚好也站在我身后。
这一下子把我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拍拍,说:“我说,你到我身边能不能先跟我说吱一声,你想吓死我啊?”
他没有搭理我,面色很凝重的看了看那个保镖,说:“你确定那封信是你家老板留下的?”
“哦,是,我们老板的字迹我认识,要不,你们先跟我去看看,我家老板娘说了,如果你们能解决这事儿,昨天老板送来的那颗珠子就是你们的了,但是如果你们解决不了的话,呵……”
她这话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我顿时恼火,我这人火气很大,他要是好言好语的说,我或许还真能帮他一把,但是他这话让我很是恼火,转身准备进屋。
浪子却将脚抵在门边儿上,硬是没有让我给关上。
我朝着他看了看,浪子却没有搭理我,而是对着那个保镖说:“你的意思是说,你家老板死的蹊跷?”
那个保镖点点头,浪子则说:“张大康,你去把背包拿来,咱们走。”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是要去解决这事儿。
可是他的语气很坚定,我没办法改变他的意愿,只好高兴地回了屋子,将他的背包拿了出来,跟着保镖一起上了车。
这保镖开车很稳,路上我也没有犯困。
很快他开车到了一处庄园外面,门口挂着挽联,又停了几十辆豪车,拍成了一队。
这些人应该是来给这老板送葬的朋友。
我没想到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为什么会和我们斤斤计较那颗珠子的事儿。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儿来,我那个商铺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凡事能够进入商铺的人都绝对有事儿。
否则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生人勿进的地方。
浪子下车之后,朝着这里看了一眼,没多说话,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光头男人的丧葬是在院子里进行的。
我远远地就看到在花园里摆着几十个花圈,有一扇用铁丝和白玫瑰达成的花环。
这花门上也写着挽联。
最前面站着几十号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低头看着前面的一口棺材悼念着。
在棺材旁边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但是保养的却特别好,皮肤很是白皙。
我看到那口棺材,回头看了看浪子,问他:“不对呀,今天刚死了人,他们怎么就这样了?”
浪子摇摇头,他没回答我的话,前面那个保镖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我们一起往前走去。
女人也看到了我们,就走过来,说:“你就是那家商铺的主人吧?”
她的声音很甘甜,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
我说:“是,我就是那间商铺的主人。”
浪子说:“我们可否看一下死者的面容?”
“对不起,你是谁呀?我丈夫的尸体即将入土,盖着的棺材就没有能再打开的,所以请你原谅,我们不能开棺!”
浪子说:“我是个道士,如果不开棺,怎么帮你们?”
“呵,这个和我就没有关系了,但是你们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办事,如果不的话……”
她说着,给自己的保镖使了一个眼神,那保镖点点头,将自己的西装拉开了一条缝,让我们看他怀里揣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