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看了看这些纸条,之后对我说:“张大康,你把这些鸟的尸体收拾一下。”
我点点头,把这些鸟的尸体一个个捡了起来,准备往垃圾桶里丢。
但是浪子却对我说:“别丢垃圾桶了,把它们都烧了吧!”
我惊愕的看着他:“烧了?”
浪子点点头:“烧了。”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也没有和我解释为什么。
无奈,他不解释,我问了也是白问,只好按照浪子的意思把这些鸟的尸体全部放在了一堆儿,浇上汽油一把火给烧了。
浓浓的肉焦味,伴随着黑烟和浓烈的火光,窜到了空中,明晃晃的照着我的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些鸟愣神。
浪子已经回了屋。
烧完之后,我也回到了客厅里。
不过这个时候我的睡意已经没有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睡着。
我就坐在沙发上愣神。
浪子回了他自己自己的屋子里。
我听到咔嚓咔嚓的剪刀活动的声音,心想着浪子在做什么,用剪刀在干嘛?
我忍不住朝着浪子的卧室走了过去。
拉开门一看,他正在剪纸人和飞鸟。
不过这些飞鸟和纸人的形状只是一个雏形,剪好了之后要折叠,用胶水粘住才能变成纸人和飞鸟。
他的动作很麻利,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剪了很多了。
看到了我,他便把头抬了起来,朝着我看了看,也没解释,接着低下头又去做。
我问他:“你这是干嘛呢?”
浪子瞅了瞅我,对我说:“既然你进来了,就一起帮忙,把这些飞鸟折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他说:“这个你不用管了,赶紧的过来帮忙,你要是不乐意帮忙就一边儿去,别碍手碍脚的。”
给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恼火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他也没拦着。
回到屋里,我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望着头顶上面的天花板想着这一切的事儿。
越想我越是觉得烦躁。
本来挺好的心情却因为这几只飞鸟的出现给打乱了。
可是我思前想后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飞鸟,为什么这些飞鸟在装玻璃门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想着想着,我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声的笛子的声音。
有笛子的声音?
这深更半夜的谁会闲着没事儿,坐在漆寒的街上吹笛子?
而且这笛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凄凉。
不过这声音不是很大,听起来好像离我们的距离很远。
但是我哦还是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玻璃门前撩开窗帘朝着外面看。
路面上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我打开窗帘的一瞬间,那阵笛声就消失不见了。
本来这吹笛子的声音就不大,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神经大条产生了幻觉。
干脆把窗帘拉上,重新要躺回到床上去。
我刚刚转身,那阵笛声就又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声音比刚才要大得多。
这笛声给人的感觉充满了哀伤,让人听了就能勾起心里的忧伤感。
这和我在老罗的饭店里听到的那个小孩的哭声几乎一样。
难道是那个小鬼没死,又他娘的回来找我们报仇来了吗?
不对,不是那个小孩,这笛声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其他的感情。
我皱了皱眉头,再次拉开窗帘朝着外面看。
结果我一来开窗帘,那个声音即刻消失。
好像他就像是机器一样,而我就是这个机器的开关,只要我把窗帘拉上,就等于打开了开关,他就开始吹笛子,我一打开窗帘,他立刻就停止了吹笛子。
我忍不住想笑,这东西有意思。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了浪子的那阵沉重的脚步声。
他好像是要下楼。
我对他虽然生气了,但是还是很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忍不住就往门口走。
刚刚到门口,那阵脚步声也突然停了。
我心里纳闷,外面有莫名其妙的笛声,里面有个扎纸人的浪子,这一前一后真他娘的绝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门拽开就往外面走。
谁知道我一开门,一楼和二楼就我一个人,浪子还在屋子里咔嚓咔嚓的剪纸,他好像没有听到的外面的动静。
我忍不住汗毛炸了起来。
如果刚才的那阵脚步声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呢?
难道我的商铺里进来了另外一个人?
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安。
虽然我的怒火还没压下去,但是不安还是让我舔着脸走到浪子门前,准备伸手去敲门。
我刚把手抬起来,就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这声音极度的不熟悉,确实有人闯进来了。
那个王八蛋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连我们这阴间商人都不放在眼里。
我一怒,猛地回头去看。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到是我回头的瞬间,感觉有什么买东西喷在了我的脸上。
好像是一团白雾,夹杂一股香味,接着,我两眼开始泛起了迷糊,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
往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此时的我正躺在床上,旁边坐着浪子。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看到他在,心头一喜,连忙要说昨天晚上的事儿。
他却朝着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他都知道了,不用再往下说了。
我咬了咬嘴唇,问他:“你……你把那个入侵者抓住了?”
他又摇了摇脑袋:“没有。”
我说:“真是邪了,咋那么奇怪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浪子长吁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你也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不过昨天晚上我闻到了一股类似于催眠剂的味道,是不是有人在你的眼前用了这东西?”
回想起我昨天晚上闻到的那股香味,确实如此。
我点了点头说:“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儿。”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果说对方就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他来着应该对我们下手才对,可是他没有。
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死人除非有冤情需要我们给他伸冤才会闯进我们的店铺,活人也需要有事儿才能进来,普普通通的人,见到我们的商铺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迫使他们绕到而行。
可昨天晚上的入侵者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却没对我们做什么,这倒是奇怪了。
我越想,昨天晚上的那阵笛声就越是奇怪。
于是我便问他:“诶?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吹笛子?”
他狐疑的朝着我看了一眼,一脸不解的问:“什么?”
看来他是没听到。
我说:“算了,咱们还是出转转吧,我想散散心也许会好一点。”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我坐起来,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转身也出去了。
不过我出来之后却没见他的踪影,也不知道这货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外面的人很多。
我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一直以来,路上的人都是稀稀拉拉的过路客。
他们走的非常的匆忙,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路口停留。
这地方就像是鬼城一样,对生人有明显的驱赶作用。
但是这些人却在哪里交谈,甚至聊得很欢。
这让我感觉很奇怪。
不过浪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给他打电话,他手机保持关机状态,也不知道带着那堆扎好的纸人去了什么地方。
干脆,我走到前面几个年轻人身边,凑上前去搭话。
我拿出一包烟来,一人递了一根,顺便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聊了几句,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有好些鸟在天上乱飞,地下有笛子一阵阵的吹起来,那声音黯然伤感,即便是不懂音乐的人,听了心里也很难受。
就连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听到这声音都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昨天那些死了的飞鸟撞在我家的玻璃门上只是偶然吗?
不对,有点问题,这里的人也不对。
我慢慢的从他们这群人退了出去。
他们还在哪里交谈。
接着我转身朝着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凑了过去,一听,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和那几个年轻人一样,谈的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有几个小孩也在旁边,为了确定我的想法正不正确,我慢慢的朝着几个小孩靠近,结果一听,同样他们也谈论的是这事儿。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太奇怪了,这地方不对劲儿啊!我他娘的现在处在什么环境里?
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会觉得这就普普通通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随着我遇到的阴物越来越多,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着,我的思维也在一点点的变得警觉。
想想前几次我被控制在自己的梦里的场景,我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不是现实,那么,我就是处在自己的梦里,或者说,我被弄昏了过去,然后送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接着我醒来了,但是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这地方太古怪了,而我又出不去?
想着想着,我就恼火了,仰着头,对着天咆哮道:“你他娘的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别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