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的街道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火,消防员已经赶到现场将火宅扑灭。
恰巧的是,基本没有人受伤,只在火灾现场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从尸体身上找到的证件,还有管理处的登记,已经可以证实被烧焦的尸体是一名叫卓别奇的男人。
他做了什么事会被判官盯上呢?我在好奇地想着。
情报科那边来电话了:“卓别奇是一名狙击手,但很多年前已经退出警队了,北街的房子是他爸爸留给他的,他一直默默无闻地生活在那里。
想不到一场火灾夺去了他的性命。
“他有没有犯罪纪录?”我看着桌面上的档案问着。
那边很快有了答复:“他没有犯罪纪录。相反他在警队里面,是枪法最好的一个狙击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离开了警队。
谢谢你的合作!我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警队呢?这和判官要杀他有没有关联?
“许医生,烧焦的尸体已经送去你的解剖室了。”一名警察对我说。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验尸。
死者卓别奇,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至四十之间。警队里面的狙击手。
脸部严重被烧毁,无法辨认。
手脚都有骨折的现象,相信在死前曾遭人毒打。
腹部有被利刃刺伤的痕迹,但皮肉的情况无法检验,因为腹部的位置已经全部烧焦了,无法辨认皮肉的情况。
我用手撑大他的嘴巴,发现牙齿和舌头都特别干净,嘴里面也没有发现有灰烬。
死亡原因已经找到了,他是被人毒打致死,再放火烧尸。
你怎么确定他是被毒打致死之后才被放火烧尸的?苏警官好奇地问我。
我检查过受害人的嘴巴,发现他的牙齿和舌头都完好无缺,也没有发现有灰烬。
我简单地说着。
这又证明不了什么吧?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说法。
我简单地解释:“如果一个人是被火烧死的,那么他的嘴里面一定会有大量的灰烬,因为发生火灾的时候,他一定会挣扎,呼救,导致嘴里面吸入大量的浓烟到呼吸道的位置,而灰烬就会停留在他的嘴巴里面。相反,如果他是死后被火烧死的,他的嘴巴里面一定很干净,因为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嘴巴紧闭着,任何的浓烟,灰烬都进不了他的嘴巴里面。
判官好像改变犯罪模式了。苏警官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着他说:“你是说,他改变了受害人的特质?”
他严肃地点头:“判官一直以替天行道的名义来狙杀所谓”罪有应得“的人,但是这个卓别奇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而且以前还是执法人员。按道理他是不可能成为判官的猎物,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犯罪模式呢?”
难道卓别奇知道了关于判官身份的线索,他是被灭口的?
不!我坚决反对他的说法。
如果仅仅是杀人灭口就直接杀了他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先将他活生生打死,再放火烧尸?
我检验过他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造成的创伤都是永久性的。
说明毒打他的人是很憎恨他!
还有一件事。
那个单位失火,偏偏就卓别奇被烧死,其他的人都安然无恙,说明了一件事。
判官只会对付他的目标,不会伤及无辜。
这就说明,他杀卓别奇绝对是有原因的。
而且我在卓别奇的脸上找到大量的磷,它是一种化学成份。
当火遇到磷,威力就会大大地增加。
卓别奇的脸部烧伤最为严重,全部已经变焦了,甚至烧得都可以看得到面颅了,皮肤的组织还渗出了一些淡黄色的油出来。
你是说尸油?苏警官有点想吐了。
我默认了。要烧得连尸油都出来了,就知道当时的火力有多猛了。
苏警官疑惑地说:“可是,根据现场火警的说法,火力不是很大,很快就可以扑灭了,按道理不可能烧得那么严重。”
判官在他的脸上放了磷,一定是有很大的意义!
可是,他在想什么呢?
现在“火”这个预言已经实现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杨永信和张丽雯的被害现场都有被拍下影片放上网,但这次卓别奇被烧死却没有被拍下来,而且也没有像审判张丽雯那样,让他公开自己的罪状。还是说卓别奇没有犯罪记录,所以没有要招认的事情。
难道他杀卓别奇是因为私人恩怨?
夜里,崔悦在整理案件的报告。
我坐在电脑前,一次又一次地看前两名受害者遇害的影片,希望可以在影片里面找到有关于判官的线索。
看了两个小时之后,我看得眼睛都痛了,正打算关电脑休息一下,却被影片里面的一个小细节吸引住了。
他在逼问张丽雯的时候,站在她的背后,用手在自己的胸口摸索着。
我按了暂停键,画面停留在他摸自己胸口的时候。
我让崔悦过来看看:“你看这里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摸着电脑屏幕说:“他让张丽雯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后面,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是一条项链。
她向我解释着:”这是一种强迫症的行为,当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的时候,手就会不由自主地捣鼓着其他的东西,而且一直停不下来。这种强迫思维的临床表现为焦虑,不安,烦躁。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想杀张丽雯了,但强迫思维导致他一定要等她将自己的罪状说完才动手,他必须要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烦躁不安,所以一直摸着自己的项链。
她说完以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之后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温柔地对她说:“你累了,去睡吧!”
“那你呢!”她问我。
“我还要再看看资料。”我冷冷地说。
她只好自己回房间里面睡觉了。
我企图将影片里面的项链放大,可是监控的器材质量不是很好,放大之后就变得很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辨认得出项链的颜色是银白色,尾端有一些星星形状的东西,最开头的星星和最后的星星好像有一个英文字母。
我用修图软件,将图片的分辨率调到最佳比例。
项链上面的字母已经很明显地呈现在我眼前了。
pc!警察的缩写。
判官在杀张丽雯之前已经留下下一个目标的提示了,就是警察!
他是故意做那个动作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发现那个下一宗凶案的提示。
但是我好像发现得太晚了,已经隔了那么长时间,下一个受害人估计也遇害了。
现在刚好十一点,我的预感好像越来越强烈了。
手机猛烈地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就说:“是不是有凶案发生了?”
包公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啊……对!在一个小时之前,一个正在街上巡逻的警察被人用锋利的利器割破喉咙,当场毙命!
由于这次死的是警察,局长很注重这件案子,下令要尽快破案,所以想麻烦你现在过来现场观察一下,顺便取证。”
“没问题!”我现在过来。我说完之后,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芜湖街道的晚上,多半都是一些流浪汉在这里乞讨,睡觉。
但还是会安排一两个警察到这边巡逻,以防有不法分子入侵。
一般过了八点半左右,家家户户就会关着家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睡觉。
很少会有人外出。
这条街道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是这样。
但以往的宁静注定要被今夜打破。
现场已经拉起警戒线,由于被杀的是警察,媒体比较关注,一下子就出现了大量的记者,不停地拍照,现场已经弄得水泄不通了。
其余的警务人员在努力地维持秩序,才让我得以顺利地进入警戒线内的范围。
死者叫徐佳福,做了五年的巡逻警察,最近才被调到我们这边来。
案发的时候,他的搭档临时有事,没有和他一起巡逻。
而且最近的人手不够,加上这条街道一直很太平,从来没有发生过犯罪事件。
于是就让他一个人巡查这里。
想不到就出事了。
听完包公的描述之后,我蹲下去,将盖着尸体的白布掀了起来。
死者的喉咙严重被割伤,而且伤口极深,行凶者在作案的时候,一定很大力地向死者的喉咙割下去,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死者的眼珠挣得很大,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挣扎。
按照他伏尸的形状来看,行凶者从他的背后迅速地袭击他,速度和力量都做到了快准狠。
死者的配枪和证件还在,行凶者没有拿走任何的战利品。
我站起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死者当时一个人在这里巡逻,孤身一人,行凶者很容易就可以摆平他。
但是,一般来说,巡逻人员都会有两个,如果他早就预料到要对付两个就太自大了,毕竟他们还有枪。
也就是说,他早就预料到徐佳福今晚是一个人巡逻,为什么他那么肯定是一个人呢?大概有两个原因。
要么,他很清楚警察内部的值班表。
要么,他有办法可以让死者的搭档在今晚无法巡逻。
“死者的另一个搭档是谁?”我问包公。
他翻开资料看了一阵子:“他的搭档是……于审明。”
“有没有说他为什么没有和死者一起巡逻?”
其实于审明在两个个星期之前已经神秘失踪了,内务部一直在调查他失踪的原因,但是这种消息不能对外公布,所以就一直让他们以为于审明还在警队里面,甚至还为他编好值班表。
我突然想到很关键的细节:“于审明和徐佳福的编制是不是临时改动的?”
对!苏警官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原本徐佳福的搭档不是他,在于审明失踪之前才改编好的,而徐佳福刚好病了一个星期才回来,他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换了搭档。
但也于事无补,他都已经死了。”
“是谁申请换搭档的?”我问他。
“是于审明,他在失踪之前写的值班变更申请。写完之后他就失踪了,后来在他期间还给他的上司写了一封信,说很快就会回警局里面。
内务部就撤销他的档案,将失踪取消了。
“他什么时候回警局?”我激动地问苏警官。
“明天!根据他写给他上司的那封信,里面提及的日期就是明天。”苏警官冷冷地说着。他说完之后,手机就响了。
过了一会,他阴沉地对我说:“鉴证科在张丽雯眉心的中弹伤口找到的弹头痕迹和在现场找到的子弹是吻合的。
经过化验,证实子弹是属于于审明的配枪,子弹是从他的配枪开出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判官。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着:
“他明天估计不会出现了。”
谋杀还在继续吗?
还是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