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红绿灯的交界处,回头对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充满单纯和天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样的笑容。
直到那天,我再次看到了她……
这次的凶案现场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没有下雨。
现场的罪证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没有丢失任何的东西。
我踩着路边的小草,弯下腰越过警戒线,进入了现场。
采证进行得怎么样了?我问鉴证科的同事。
他们都很激动地说:
这次没有下雨,罪证都没有被冲刷掉,这次一定可以找到有用的证据!
我对他们说了一声:谢谢!
接着走近了尸体。
我戴起手套,在尸体的旁边蹲了下去。
将白布掀开,死者和之前的受害人一样,以裸体呈现在我面前。
死者的指甲有皮屑,不排除是在挣扎的时候抓伤了凶手的皮肤组织留下来的。
我将死者指甲里面的皮屑取了出来,放在证物袋里面。
内裤找不到,应该被凶手拿走了。
舌头往外翻,舌苔有鲜血,牙齿上面有肉屑。
脖子的位置依旧有很深的掐痕,应该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死于窒息。
至于下体,我用夹子在里面鼓捣着,夹出了三份报纸,全是有关于赌博的。
这次的受害人者,下体被塞满了报纸,也是和赌博有关。
苏警官赶了过来,他问我:怎么样?又是那个变态凶手?
我有点疑惑地说着:
从死者表面的特征看来,的确和之前四名受害者一样,死于窒息,死前曾遭受性侵犯,下体也被塞满了某样物体。
但是这次有点奇怪了……
哪里奇怪?苏警官问我。
之前四名受害者都是在雨夜的时候遇害的,也就是说凶手的一贯作案手法都是在下雨的夜晚出来寻找猎物。但是这次的受害者并不是在下雨的时候遇害,而且这次在河边,之前那些受害人都是在山边或者是荒土之类的地方遇害……
你想说什么?!苏警官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想说的是,凶手改变了一贯的作案手法,没有在雨夜行凶,也没有在渺无人烟的地方对目标下手。河边这种地方经常都会有人路过。
第一,这种行凶方法很容易被人碰见。这样太冒险了。
第二,没有雨水的冲刷,凶手的罪证就会暴露在凶案现场。
他为什么要改变犯罪的手法呢?还要冒那么大的险。
苏警官在我身后小声地说:局长要找我谈话了,你尽快将验尸报告交给我!
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我对着一片狼藉的凶案现场,表示很无奈。
早上十点多,我来到苏警官的办公室。
他疲累地看着我说:怎么样?验尸有结果了吗?
我将五份验尸报告交给他。
有没有新的线索?他没有看我的报告,直接问我。
我坐在他面前,撅着嘴说着:
昨晚,我通宵了一个晚上,将五名受害人的尸体做了一次彻底的检验。
结果让我发现了凶手的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他好奇地问我。
就是前四名受害者遇害的时候,当时都是在下着大雨,我们就很直接地认为凶手喜欢在下雨天的时候对选好的猎物下手。其实,我们都错了。
我站起来,在白板上写上几个日期。
有没有发现上面的日期有什么规律?
苏警官很认真地看着,看了五分钟左右,他尝试着说:
每一位受害人遇害的时间都刚好是星期一!
没错!我激动地说着。
其实凶手在雨夜杀人,只是一种巧合。
他甚至在行凶的时候,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会下雨。
所以他并没有籍着下雨天的优势为自己洗脱罪证,相反的是,他每次作案的时候,根本没有戴手套,也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
什么意思?他好奇地问我。
我对他说:你翻开我的验尸报告,第三十八页,第二段。
他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该名受害人下体有残留的精液,但是已经被销毁?
凶手在受害人生前对她们实施了性侵,但是他没有戴避孕套,也没有做任何的犯罪措施,所以他的精液很自然地残留在受害人的体内。
可是为什么会被销毁呢?我们回到了那个问题。
问得好!我将化验报告递给他。
漂白水?!他惊讶地说着。
没错,经我再三化验,在五名受害人的下体发现了大量的漂白水。
漂白水可以破坏精液,还可以破坏人体的dna!
凶手在性侵她们之后,往她们下体倒进了大量的漂白水,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戴避孕套或者做其他措施,他会消灭罪证!
第五名受害人舌苔上的血迹有结果了没有?他问我。
我将报告摊开给他看:
经过化验,在受害人舌苔上发现的血迹证实不属于受害人,牙齿上的肉屑也不属于她,初步估计应该是凶手在侵犯受害人的时候,受害人拼命挣扎,咬伤了凶手,找到的血迹和肉屑应该是属于凶手的。
有没有找到dna?他很激动地问我。
我摇摇头:采取到dna,但是在资料库里面找不到吻合的匹配,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资料库里面找不到他的资料。
这就很头疼了!没有犯罪前科也就没有记录,这样一来,我们很难找到凶手。
门外有人在敲门,苏警官随口说了一句:进来!
崔悦站在门外说着:罪犯的心理分析已经完成,可以开记者招待会了!
我看着苏警官说着:我们开始吧!
最近出现了一个变态的连环杀人犯,他选择的猎物全是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她们全是从事服务行业的工作,这让凶手很容易就可以接触到她们,而且有赌博成瘾的坏习惯。
这就是凶手找到她们的主要原因,
根据目前的资料显示,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名从小生活在不幸的家庭里面。
他可能是孤儿,或者是托养的,并没有亲人!
他所成长的家庭里面,都是一些病态赌徒,他们输了钱就拿他出气,毒打他,虐待他,用语言凌辱他。
导致他长期心理扭曲,对女性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仇视。
长大之后,他像平常人一样,工作,生活。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但是每当星期一的时候,他的心魔就会狂性大发。
每一位受害人都是在星期一被杀害,星期一可能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让他产生了某种浮想,必须要在那天奸杀一个女性才可以罢休。
可能是某个事件的发生改变了他的思想。
小时候受过的虐待一直藏在心里面,抑压着。
直到最近可能看到某些东西,触怒了他内心的魔鬼,现在这个魔鬼出来了。
于是造成了这个凶案的发生。
我们认为他不会轻易放弃猎杀女性,现在要提醒广大市民要注意身边的人。
他也许相貌平平,不爱说话,善于倾听别人的声音。
常常会独自一人在街头游荡,穿着深黑色的t恤,一条多年不洗的破洞牛仔裤,黑色的运动鞋,常常会背着一个包囊。
考虑他轻易接触到受害人的因素,他可能很喜欢去一些公众地方。
例如餐厅,商场,地铁,公交车。
他会很刻意地接近女性,刻意与她们单独相处,但是你们不会轻易地看出来。
他会表现得很胆小,不敢正视你们的眼睛。
好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实人一样。
由于这个人有严重的暗潜的暴力倾向,对于女性而言绝对是一个定时炸弹。
在没有抓到这个人之前,警方呼吁每一位女性晚上最好不要单独出门,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同。
凶手虽然极度凶残,但是胆子不会很大,只要有多于一个人结伴而行的女性,他都不会轻易地向前靠近。
以上就是疑犯的详细资料,如果你们身边有这样的人,欢迎致电报警热线,我们会第一时间跟进,谢谢合作!
记者招待会发布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压力瞬间大了。
崔悦走过来问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对,但问题可能很小,也会可能很大。我冷冷地说着。
你说他不敢冒犯结伴而行的女性,如果你的话对他造成了一种挑战,他将会破例。
他会怎么做?她紧张地问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手法会变得更加残暴,将会一下子奸杀两个人!
那怎么办?她有点乱了:他的胆子应该不会太大,不会那么容易惹恼他吧?
我指着街上的广播电视说着:很难说,连环杀手的思想很偏激。
我们要和时间斗快。
许医生,外面有人找你。一名警员在我身后简单地说着。
奇怪,我没有朋友,有谁会来这里找我?
我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梅菲斯。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白色将她的内衣完美无暇地衬托出来。
我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递给她,示意她穿上。
崔悦一直在身后看着,我大声地说着:天气有点凉,你先穿着吧!
其实我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免得她误会。
梅菲斯笑了,她笑得很可爱。
她将我的证件交给我:你那晚漏在我家里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还给你。
我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天哪!我回来了那么久,证件一直没有挂在身上,居然也没有人提醒我!
瞬间觉得尴尬了。
我接了过来,随口说了声:谢谢!
她还站在我面前,没有离开。
我小声地问她:还有其他事吗?
她的脸突然变得红通通的:我可以约你去逛街吗?就我们两个。
我看着崔悦的眼神,小声地说: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
她的脸变得更红了:塞了一张电影票给我。
今晚在万科电影院门口等,不见不散!
她说完之后就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
苏警官他们看到这一切了,都在开我玩笑:
许医生,那个女孩是谁?
许医生,你怕不怕崔医生?
许医生,你要不要赴约?
我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崔悦走过来了,他们很快就散开了。
那个女孩是谁?她微笑着问我。
我的双臂在狂乱地挥着:
本来,应该,未必,可能有机会是朋友……
所以你要去赴约?她保持笑容问我。
天哪,女人这种笑容最可怕,我可不能上当。
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都主动说出来了,如果不去就有点过份了吧?
要不,我就陪她看一场电影就好,一个小时?
她走到我面前,用手在我腰的位置狠狠地捏着:
好!记得准时回家!
我痛得龇牙咧嘴,但是还是不能反抗。
平静地对她说:放心,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她笑着离开了。
我将自己的工作证拿了下来,放在手里,哭笑不得地说着:
无端端怎么就惹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