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很奇怪,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消防队千辛万苦才将火灾扑灭。
其实这样很不合理的,按照火势,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就可以完全扑灭了,但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火偏偏就烧了一天一夜。
这场火灾最奇怪的就是,正当我们查到一点点可疑的线索之时,这里马上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火灾,一切都太巧合了。
我不相信有那么巧合的事。
当我进入被烧得一塌糊涂的火灾现场之后,我更加相信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因为这一场大火足足烧死了三十个人。
经过检测,这栋化学工厂并没有违规的事项,也没有任何的设备出问题。
但偏偏就冒起了大火,将化工厂所有的工人一夜之间全都烧死。
这就奇怪了,消防队在扑救火灾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喊声的呢?
他们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难道死到临头都不会自救或者自己逃生?
苏警官充满疑惑地问着。
我蹲了下去,翻开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
三十副尸体全部被烧焦了,根本无法辨别他们的容貌,就连最基本的年龄也很难辨别,除非很仔细地检验尸首,否则关于尸体的半点信息,我们也无法掌握。
我将其中一副尸体的嘴巴撑开,发现里面一点炭灰都没有。
奇怪,烧死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这个只是意外。
我接着去检验了另外二十九副尸体,发现他们全都和第一副尸体一模一样。
这就对了,我终于知道这些工人为什么在被火烧的时候没有喊救命,或者想办法逃生,原来真相在这里。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墙角的白板在思考着。
苏警官敲门而入。
他这次倒是挺没有礼貌的,没有问候就直接闯了进来。
不过我谅解他的心情,在他的管辖的范围内,连续出现多宗奸杀案,而且还有两个凶手。现在还烧死了三十个工人。
他的电话已经是四十八小时没有停过。
要么就是局长打电话给他;要么就是死者的家属打电话问他找到凶手没有;要么就是各大媒体新闻界的记者问他有关于案件的进展。
他的压力一下子就像一个压力锅一样,快要爆发了。
所以当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我面前,看着我的时候,我已经很识趣地将验尸报告递给他。但是他没有接过来,而是将报告放在桌面上。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问我:你知道我看不懂你们这些法医的报告,你还是长话短说,将验尸过程中找到的线索告诉我吧!
我将报告收了起来,问他:你知道那三十个受害人是怎么死的?
他不以为然地说:很明显就是烧死的,不要问那么简单的问题好不好?
我将自己的背贴紧着椅子:你觉得他们是被化学工厂的意外火灾烧死的,还是觉得人为造成的?
这下,他不敢轻易回答我的问题了,皱着眉头,很深沉地思考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他才冒出一句:我觉得绝不是巧合!
我对他神秘地笑着,站起来,拿着笔在白板上划着。
三十名化工厂的工人葬身火海。
表面上,这看起来就像一宗很普通的工业意外,但实际上,鉴证科的同事检查过化学工厂的设备,根本不可能造成火灾的。
唯一的说法就是,有人故意在里面纵火,企图毁灭罪证。
不可能!苏警官反驳我,里面有三十个人,纵火的凶手是怎么放火的呢?根据现场被烧焦的痕迹来看,起火点就在里面,难道凶手可以当着他们的面纵火,然后他们什么也不做,就等着被活活烧死?他们可不是邪教的人。
我在板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圈,将三十名受害人的名字圈了起来:
他们不是没有阻止凶手,也不是没有逃生意识,而是根本逃不了。
为什么这样说?苏警官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在现场找到的三十副焦尸,发现他们的嘴里面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但是在鼻腔里面却找到大量的炭灰。
这说明什么?他还是不明白。
一个人在正常的情况下被大火活活烧死,按道理来说,他的嘴巴和鼻子都应该积满炭灰才对,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会拼命地呼吸,炭灰就会大量地残留在他的嘴巴和鼻子里面。但是,我在现场检查到的尸体,只发现鼻子里面有炭灰,而嘴巴里面没有炭灰,这就刚好说明,发生火灾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挣扎。
他们被迷晕了,再被人放火烧尸。所以才造成了鼻子里面有炭灰,而嘴巴里面没有。因为他们昏迷的时候,嘴巴是紧紧闭上的,而鼻子是正常呼吸。
你的意思是,现在又多了一宗放火烧尸案?苏警官的眼睛睁得很大。
不,不,不!我连忙地说着。
这并不是多了一件案子,而是这个案子是两宗案子诞生出来的一宗案子。
我被你说得越来越糊涂了。苏警官给我一个白眼。
奸杀梅菲斯的凶手,残留了一些化学物质在她身上,被我们发现了,继而找到了那间化学工厂,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化学工厂里面的人就全部被烧死了,我们连这化学工厂的持有人是谁都不知道。
很明显有人在刻意隐埋罪证,因为如果让我们找到了那间化学工厂,他的身份就会暴露,所以他必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原来梅菲斯的案件和这宗纵火烧尸案是有关联的。苏警官恍然大悟地说着。
我对他说:现在凶手肯定以为我们的线索断了,他现在暂时都不会犯案,我们现在要集中注意力在连环奸杀案上面,他才是真正的大boss!
崔悦走了进来,苏警官识趣地离开了。
她问我:怎么样,你的斗志回来了没有?
我勇敢地点点头。
她冷冷地说着: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讨论这件案子。
她很严肃地说着:
我昨晚想了一个通宵都想不明白,星期一对于那个变态杀手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仇恨?犯罪的起源?还是某些特别难忘的日子。
我的思路也被她拉了进来。
没错,现在只要找到那个星期一的含义,整件案子就会有新的突破。
我突然问她一个问题:女人之间,哪些场合会聚得特别多?
她狠狠打我一下:肯定是逛街,买东西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不!我站起来,回到白板的位置:
我是说,如果凶手选择猎物不是随机性的,那就是说,他肯定是透过某些途径来找到这些受害人的。
废话!上次你已经说过了,可能在地铁,餐厅或者是在人口密集的公交车上。
听她说完以后,我逆转性地思考了一下:那如果不是凶手找到她们,而是她们找到凶手呢?
她恍然大悟地说着: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的呢!
我问她:赌徒输光身上所有的钱之后,如果想翻本,她首先要做什么?
借款!
谁会毫不犹豫地借给她?
贷款公司?
如果五名受害人找到的贷款公司都是同一间?
那就是说,这个变态的连环奸杀凶手就在贷款公司里面工作。
他透过工作,认识了五名受害人,并了解到她们的经济状况和生活的日常和细节。
于是,他很容易就有了全盘的计划!
我立刻打电话给lily。
lily是情报科的重要专员,挖掘资料的速度超快,而且消息从来不会有错。
最重要的是,她和amy是非常好的姐妹!
尽管amy现在的精神状况还不是很好。
电话很快就通了。
我开门见山地说着:
帮我查查,以顿门为中心点的位置,附近有多少间贷款公司。
她很快就查出来了:光是那边的贷款公司就已经有三十八间了。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像赌徒那样的人都可以贷款,他们的贷款要求应该不会很高,甚至会比同行的还要更低一点。
帮我将高级的贷款公司给除去。
她的语速非常快:除去高级的贷款公司,就只剩下十五间了。
我脑海里再次做着筛选:贷款员可以和客户私底下有亲密的接触,这间公司应该不会太严格,估计是走年轻,主流路线的。
有没有一些没有那么久的贷款公司,或者是去年才开的?
她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只剩下两间了。
还剩下两间?这还可以怎么筛选?
慢着,凶手既然那么胆小,又喜欢在黑夜中作案,说明他很害怕阳光。
哪一间的位置比较偏,基本看不到阳光的?
她很兴奋地说着:有!顿门的东面有一间贷款公司的位置偏向角落,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的阳光,就连一丝温暖都不曾拥有。
一丝温暖都不曾拥有?这就是犯罪的开端。
将地址发给我!我命令她。
不好意思,十五秒之前已经发送过去给你了!她得意地说着。
谢谢你!我随意地说着。
我回头看着崔悦,兴奋地说着:找到了,我们走吧!
崔悦坐在副驾驶上面。
我刚刚发动汽车,她就问我:
奸杀梅菲斯的凶手,你找到了没有?
我知道她想故意试探我。
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但是凶手也不会太快作案,毕竟他需要独自成长起来。
她惊讶地说着:你还让他成长起来才去抓他?到了那个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被他摧毁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凶手的杀人模式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和其他色魔的思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色魔就是色魔!她狠狠地说着。
我总觉得这件案子不是那么简单,一宗劫财劫色的凶案引发了一宗三十条烧焦命案,这个牵连倒是有点大了。
哎,你在开车的,不要分散注意力好不好?她在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开车,差点就要出车祸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决定问我:你还在为她难过吗?
我笑着说:那晚被你这样扁了一顿,早就放下了。
你啊!就是贱!不打不行!她狠狠地说着。
我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我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环奸杀的凶手就在前面的位置,他到底是魔鬼?!还是尘世中一个可怜的社会报复者而已?
答案很快就会自有分晓。